“符?!”白衣公子看清了肖柏手頭的東西,頓時面色一變,連忙讓蠢蠢欲動的手下不要冒進。
肖柏也沒有急着出手,隻是默默站着,似乎在醞釀什麽。
兩邊就這麽對峙了起來,一直等到觀衆都開始不耐煩了。
“你們打還是不打啊?能不能給個痛快啊?”
“你們這是來打架還是來相親啊?”
就連林興都被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貨色拱火得有些急躁,在肖柏背後低聲問道:“肖兄?”
“别慌,再醞釀一下”肖柏低聲答道。
“肖兄可是在提氣運功?”林興又追問了一句。
“沒隻是還沒想好适合這種場面的台詞。”肖柏如實答道。
林興頓時有種拿頭撞牆的沖動,您當是台上唱大戲呢?還要先來段念白的?
被别人這麽一催,肖柏也沒心思去多想了,當即比劃出幾個廣播體操一般的姿勢,最後把符插進了褲腰帶裏,又強行操起一副酷酷的腔調說道:“我的替身,就讓你見識一下吧!”
話音剛落,别在褲腰帶上的符便發出一陣絢爛的白光,把對面張家的人吓得又連連後退幾步,以爲遇上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從肖柏腰間發出的光芒并未直接消散,反倒是宛如實質一般在他身後凝聚起來,最後竟是在他背後凝結出了一道半身人影?!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白衣公子瞪大眼睛,滿臉驚愕的問道。
肖柏背後的這道人影白白胖胖的,沒有眼睛也沒有嘴,手也是圓乎乎的球狀,整個看起來就和小孩用面團随手捏出來的人形差不多,仔細看看,還挺可愛?
“這符難道是傳說中的請神符?”周圍的觀衆也跟着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請神符不是聽說已經在江湖中絕迹了嗎?怎麽今天還會冒出來?”
“這小子看起來土裏土氣的,應該是不懂道上的規矩,這請神符,可不是能随便亂用的啊!”
就連躲在肖柏身後的林興也頓時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問道:“肖兄,你怎麽會想着用出這種符啊?!”
“怎麽了?我的符太牛逼把你們都吓住了?”肖柏也有些疑惑的回過頭反問道,随着他的轉身,他背後那白白胖胖的虛影也跟着轉身,兩人的動作完全是同步的。
張家的人此時也自覺得看透了肖柏的底細,連忙發出一陣笑聲,“哈哈哈,真的是鄉巴佬,拿張請神符當寶,卻不知攤上了禍事,哪怕不用我們出手,道門的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這所謂的請神符,并不是什麽厲害的東西,效果就是在人的背後制造出一道人形虛影,這虛影并無實體,僅僅隻是視覺特效,最大的作用就是裝神弄鬼和平蒙拐騙,于是各種野路子出身的遊方道士紛紛用上這東西,謊稱自己請到了某某上仙某某道祖附身,以此去騙那些大戶人家。
早些年的時候,這套的騙術非常管用,鬧出過好幾起大案,甚至還出現過各種魚肉鄉鄰的邪教,而那些受害者抓不住騙子,又紛紛把怒火灑向那些正統道門,害得人家風評被害,一直到有着天下道首之稱的玄正道出面,聯合天下道門,先讓各路正牌道士不辭辛苦的進行全國範疇的辟謠科普,當衆戳穿過上百起騙術,再聯合衙門官府逮捕關押那些騙子,經過兩年的努力,總算是成功的刹住了這股歪風邪氣,還了道門一個清白。
時至今日,請神符這種玩意已經沒人敢用了,一來是很多人都不信了,二來是道門對這個東西依舊十分敏感,稍微有點消息馬上就會找上門來,像肖柏今天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用出這張符,不出意外的話消息很快就會傳到泉城裏的各處道觀。
肖柏默默聽完林興的解釋,表情卻是沒有多大變化,依舊淡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沒關系,你以爲我這是請神符?其實是替身使者哒!”他又看向對面張家的人,繼續說道:“好了,先打完架再說。”
說罷,他大步上前,一個人撲上了張家那十來号人。
“哼~裝神弄鬼的家夥,真當自己有神明附身?給我揍他!”看穿了肖柏底細的白衣公子也跟着命令道。
“來得好!歐拉!”肖柏嘴裏發出一聲怪叫,隔得老遠就沖着對面走最前面的那貨揮出一拳,而他身後那憨态可掬的虛影也跟着做出揮拳的動作,别看這貨看起來又圓又胖,體型卻是不小,比常人大了兩圈,胳膊也更長,這點距離正好夠它那球狀的拳頭遞到對面臉上。
而首當其沖那貨并沒有半點躲閃的意思,他知道請神符的把戲,也知道這種虛影就是假的,根本傷不了人,于是就這麽大大方方的用臉去接了一拳。
下一秒,鼻血橫飛,這貨倒飛出去,撞翻了好幾張桌椅,昏死當場。
“咦?!”在場所有人都爲之一愣,不是說好的隻是虛影,傷不了人嗎?
但肖柏卻不打算給他們發楞的機會,嘴裏大叫道:“在看哪裏呢?!”手頭又接連隔空揮出數拳,又把三人打飛了出去。
“和我戰鬥的時候居然還敢看别處?!看來我真是被小瞧了!”他又接着說出故事裏的台詞,整個胳膊大大的掄了起來,那白胖虛影也跟着他甩起了胳膊。
别看這玩意隻是道氣态的虛影,力氣卻是一點都不小,完全不比凝氣境武修遜色,就這麽胡亂的三兩下竟是掃飛了對面好幾人,根本無力抵抗。
兩邊動手也不過數息時間,人多勢衆的張家直接就躺了一半人下去,看得後面的林興目瞪口呆,四周的觀衆也是一片嘩然,倒吸一口涼氣。
“不對!這小子使詐!這虛影隻是個幌子,這貨是個凝氣境武修!他在暗中施展氣勁傷人!”那白衣公子頓時大聲喊道,臉上也滿是驚慌,又指着肖柏罵道:“你們林家以大欺小!是想把事情鬧大嗎?!”
張家林家鬥了這麽多年也沒結下血仇,很大原因就是因爲兩家遵守着共同的默契,小輩和小輩打,長輩和長輩鬥,是什麽境界就和什麽境界的對手打,凝氣境不會去欺負初入境和普通人。
可肖柏面對這番指責卻是不以爲意的樣子,理直氣壯的回答道:“什麽凝氣境?不要胡說八道!我畢竟是氣海凝冰!”說着,他手上又是三兩拳,張家頓時又倒了幾人,而他似乎還嫌棄這虛影打人沒有打擊音效,嘴上主動配音:“歐拉歐拉歐拉!”
“氣海凝冰?你敢再不要臉一些嗎?”白衣公子氣鼓鼓的反問道,又連忙揮了揮手,對着觀衆和剩餘的手下喊道:“林家太不要臉了,我們先撤!”說罷,便轉身準備逃跑。
此時他心裏已經沒了反抗的念頭,他的修爲隻有初入境,面對凝氣境是沒有半點勝算的。
可肖柏又豈會如他所願?
“居然敢把後背露給我?真是太愚蠢了!歐拉歐拉!”他又喊道,手頭連連揮出幾拳,正在逃跑的白衣公子頓時遭受重擊,整個人都飛出了茶樓,當街暈了過去。
先前還喧嚣的茶樓,瞬間安靜了下來,這場人數差距明明很懸殊的戰鬥,結束得卻比觀衆想象中更快。
“這一次,結束了嗎?究竟還要我勝利多少次才能呃好像不對,不該用這句”肖柏嘴上嘀咕着别人聽不懂的話,走出了茶樓,看着已經昏迷過去的白衣公子,伸手指着他,背後的虛影跟着他一樣動作,然而沒有手指,隻能蠢蠢的伸出拳頭。
“你失敗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惹”肖柏正準備說出這句帥氣的勝利宣言時,林興突然從背後一把拉住了他,“肖兄,不能打了,要出人命的!”
我就是想裝個逼而已,沒想着補刀,你幹嘛打斷我啊肖柏心頭有點小郁悶,沒了繼續念台詞的興趣,也從腰間抽出了那枚符,身後那道白胖虛影也随之消散。
恰在此時,巷口處又傳來一陣喧嚣,扭頭望去,居然是林家大小姐林夢?她換下了那身好看又典雅的裙子,身着一身勁裝,左右手一邊一根齊眉棍,從深閨小姐變身成了雙持狂暴戰,再不見半點嬌柔,滿滿的英姿飒爽,正氣勢洶洶奔來。
而在她身後,還跟着一票手持棍棒的少年,原來是林家接到消息趕來的援軍。
隻可惜他們注定白跑一趟了。
“赢了?!”确認過現場的林夢很是奇怪的問道,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肖柏和林興,兩人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連衣服都還整整齊齊的。
“你們兩個,打赢了林家十六個?!”林夢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啊是啊!肖兄可厲害了!”林興一副要跳起來上天的樣子,“大姐,你不知道,我之前都準備好挨揍了,沒想到肖兄竟是如此神勇,一個人就撂翻了對面全部!”
嗯嗯,繼續說繼續說肖柏在心裏默默的念道。
誰知林興突然面色一變,又道:“隻是,善後會有些麻煩”
你們林家都這麽不懂配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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