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完蛋了嗎。
在“海港”角落一個幽靜陰暗的死胡同中,一位少女喘着氣蹲在胡同深處,看着面前那高達兩米多的圍牆,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呼......嘿嘿,你跑啊?繼續跑啊?”
當這位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的少女待在牆角傻傻發愣的時候,三個看上去打扮得吊兒郎當,并且一臉兇神惡煞的流氓終于追了上來.
爲首那個叫“豪哥”的小個子還一邊喘着,一邊惡狠狠的說到。
爲什麽......爲什麽我會遭遇這種事!在發現這條路完全走不通的時候,這位少女就已經有了發生最糟糕的事請的覺悟。
不久前,少女莫名背上了一筆巨大的債務,可是這卻并非是她自己的問題,而是來自于一次不應該出現的好心所引來的災禍。
幾個月前,少女的大學同學向她借取了身份證,并且說是用來新車上牌,保證無風險。
然而到了前天,當追債的流氓堵到學校門口時,女孩才知道原來那個同學竟然是用了自己的身份證去借的高利貸!
更糟糕的是,那個同學現在已經不知所蹤,隻留下了女孩自己來承擔數以萬計的費用......可她隻不過是一個來自農村的窮學生,又怎麽可能還得起呢?
“都說了,還不起不要緊,隻要跟哥幾個走就行了,大不了就是被賣到窯子裏陪上幾年的客嘛,有什麽大不了的?跑什麽跑?”
“可......可是我媽媽說過,女孩子要愛惜自己,不能做那些出賣身體的事。”
聽到這位負責追債的豪哥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少女頓時楞了一下,随後天真的開口說到。
“那你媽媽有沒有說身份證不能随便借給别人?”
“這個......好像沒有說過。”
“這就對了嘛!”這時,豪哥一拍大腿,笑着說到:“你媽媽沒跟你說過這回事,所以你被賣去窯子其實是你媽媽的錯,千萬别怪咱哥幾個哈。”
“哈哈哈!豪哥說的太棒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咱們是信了,哈哈哈!”
這樣也行的嗎......看着這幾個将自己堵在小巷子裏大笑的臭流氓,少女眼睛裏徘徊着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滴落了下來。
在這瞬間,少女已經想到了自己接下來可能遭到的待遇,她肯定會像電視劇裏演的那些姐姐一樣被賣到暗無天日的地方,天天被一些怪叔叔欺負......
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去死算了!少女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在那一刻她幾乎想要轉頭撞牆自殺......
昏暗的小巷,眼角含淚的少女,三個正在瘋狂大笑着的流氓,共同構成了一副有些凄涼,讓人看得難受的畫卷。
如今天色已晚,這巷子裏又沒幾個人會經過,這樣下去的話少女豈不是會落入魔爪?
“嘶......啊,這種香味真是......太棒了。”
然而,就在爲首的豪哥打算上去抓住少女,将其帶上自己放在外頭的那輛小皮卡時,一個聽上去還非常年輕,可是言語中卻充滿了不正常的狂氣的聲音卻突然從他們的頭上響起。
“什麽人!”豪哥眉頭一皺,頓覺事情并不簡單,可就在他擡頭朝少女背後那面圍牆的上方望去時,卻看到了一個非常古怪的身影。
在那高達兩米有餘的圍牆之上,一個身穿漆黑長袖緊身服,腳踩黑色短靴,手上戴着黑色手套,幾乎将渾身都包裹起來的男子正坐在上面。
不光如此,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最爲引人注目的當屬他鼻梁上那一副幾乎遮擋了半張臉,兩側像是有一對翅膀般伸展開來的特大号眼鏡了,這使他的面孔若隐若現,不太能看得清具體容貌。
隻不過雖然男子的大半張臉都被擋住,但他那此時露出詭異笑容的嘴角卻清楚的暴露在了空氣中,爲其平添了幾分迷樣的魅力。
“你!你他媽是什麽玩意!打扮成這樣是在演戲嗎!走錯片場了吧!還是說你小子神經病啊!”
在看清這個年輕人的樣子後,豪哥先是看得呆了好幾秒,然後才翻臉大罵到,那表情,活像是在看一個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患者。
“神經病嗎?或許在下并不能反駁你的話,因爲在下的确沒辦法證實自己的精神狀态處于正常人的标準内,但是這并不重要。”
男子搖了搖頭,随意地從兩米多高的圍牆上滑落了下來,走到那位已經快要吓得癱倒在地的女孩面前,用自己帶着手套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這位小姐,你的絕望非常美妙,如果你願意将其交給在下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哈?交......把什麽交給你?絕望?”
聽到這句話後,那位少女和三個流氓幾乎同時感覺自己遇到了一個神經病人,“絕望”這種東西也可以拿出來給人的麽?那又不是一種确實存在的東西,而是一種負面的情緒吧?
“沒錯,絕望,絕望是暴風雨中性命攸關的哀嚎,是臨死床前充滿悔恨的自責,是走投無路的人眼睛裏的淚水......也是世界上最美妙,最讓人憐愛的存在。”
在說這句話時,男子那巨大的眼鏡裏似乎在散發着光芒,順帶手舞足蹈地踩在一個垃圾蓋上旋轉了起來,就像是一位陷入癫狂的藝術家一樣。
與此同時,在少女與男子所接觸的同時,少女隻覺得自己體内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被剝離似的,心中竟是變得安穩了起來。
美味的絕望,果然這種“自然”誕生的就是比親手制造出來的好。男子舔了舔嘴唇,似乎對少女的味道感覺十分滿意。
“總之,在下愛死它了,如果沒有它存在的話,那麽這個世界将會是黯淡無光的,這麽說你們那凡人的腦袋能夠理解透徹嗎?”
“我理解你全家!給我去醫院慢慢發神經吧!”
就在年輕人一副“傳道受業解惑”的姿态在說着話的時候,跟在豪哥背後的一名小混混終于忍不住了,他順手從旁邊的垃圾堆裏抄起一個玻璃瓶,便朝這個年輕人的腦門砸了過去!
因爲常年打架鬥毆的經驗,這名小混混抓着玻璃瓶的手非常的穩,确保可以讓這個瓶子準确無誤的在對方的腦袋上炸開一朵花,然後再看着鮮血噴湧而出......
所以别看一砸樸實無華,可在小混混五六年來的打架中,卻還幾乎沒有失手的時候。
隻不過在下一秒後,小混混的眼睛卻睜的老大。
就在自己手中的瓶子方才揮到一半時,一隻帶着手套的手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裏,并且像是抓一隻蒼蠅般握住了瓶子的底部。
這......這一刻,小混混本能地想要抽回瓶子,但那隻手卻像是一隻鐵鉗一樣牢牢的鉗住了瓶身,讓他就算雙手其上也動彈不得。
“男人打架應該是赤手空拳的,不是嗎?”
伴随着一陣輕佻的話語,那隻瓶子在小混混眼前反轉了一百八十度,呯的一聲在他的頭上炸開了花......
看着這位小混混倒地的身影,男子笑道:“對不起,在下好像也用了道具,所以剛才那句話就當在下沒說過好了。”
“你找死!”
與此同時,豪哥身邊的另一個小混混也怒朝男子沖了過去,擡起右腳直接踹向了他的肚子!
腳比手長,而且腳的力量也比手來的大,在江湖上有着多年打架鬥毆經驗的小混混二号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于是隻見他這一腳踢出去的動靜虎虎生風,動作非常娴熟,雖然看上去不太好看但卻有着充分的殺傷力。
按照常理而言,這一腳要是确實踢中了的話,恐怕倒在地上吐一會膽汁是免不了的,那種感覺肯定讓人不那麽向往。
但就在那一隻大腳朝他踹來的同時,男子笑了笑後也随意擡起自己穿着皮靴的右腳掃出,不偏不倚地直接踢在了對方右腿的膝蓋内側!
瞬間,小混混二号隻覺得自己的右側膝蓋傳來一陣麻木感,并且整個身軀立即失去了平衡,毫無防備地朝旁邊倒去!
但這還沒完!就在那并不怎麽結實的身軀開始晃動時,男子順勢将自己的右腳高高舉起,像是“流星錘”般在空氣中劃過一道美妙弧線,從左側一個大回旋直接踢在了小混混二号的右腹處!
人體右腹部分正是肝髒所在的區域,而“拳擊”等格鬥技中都有針對肝髒部位的打擊手段,但此時的男子卻是以腳代拳,在保持極大威力的同時依然精準地命中了目标區域!
唔!肝髒部位受到大力擊打,小混混二号隻覺得自己的腹部一陣翻江倒海,強烈的劇痛險些讓他失去了意識。
然而在放倒了兩人後,男子的臉上出現了戲谑的表情,并且朝着已經慌亂起來的豪哥走去。
“你!你想怎麽樣!你别過來啊!有話好商量!”
豪哥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知道,他如果這時還不清楚這位男子是一個高人的話,也就枉費他白在道上混這麽多年了。
“商量?在下不想跟你商量什麽,在下隻想......讓你享受一下絕望的喜悅。”
在那瞬間,出現在豪哥面前的是一張因爲興奮而帶上了陣陣扭曲的臉。
那張臉雖然看不完全,可是應該還是十分年輕的樣子,但其上洋溢着的那種瘋狂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今年,這位開口閉口“絕望”的男子,道廉正好二十歲,原本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年華,可是他卻已經堕入了絕望的深淵當中。
原本堕入絕望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這個男人似乎對這種感覺上了瘾,成爲了絕望的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