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個時候有人跟蹤秦風驟,也會被萊卡甩掉,所以沈七夜不是很擔心秦風驟那邊兒會出問題。
送走秦風驟之後,沈七夜像是放下了所有心裏負擔一樣,他看着眼前的陳慶書,微笑着說道:“考慮得如何了?”
陳慶書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我剛剛好像沒有聽清楚你在說什麽……”
沈七夜笑了笑:“沒聽到嗎?那好,我再說一遍。”
“合作,然後滅掉遮天教。”
“整個滅掉,一個不留的那種!”
沈七夜說着,還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下。
陳慶書沉默着,她迷茫地盯住沈七夜,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她扭頭看了看四周,四周的衆人也一臉迷茫,這群隻負責監視的線人在這一刻也被這種消息給弄懵逼了。
此時,養心小築,修心閣樓當中,張氏家主的書房裏,一道黑色的影子扭曲起來。
“大人,那主事的少年讓一個眼線将他的随從送走了,然後他說出了……”
黑暗中的影子将沈七夜的話重複了一遍,就連語氣和神态都模仿了過來。
張氏家主正在練習毛筆字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他隻是靜靜地下達指令:“繼續監視。”
“是!”
在這道影子化作煙霧消失後的半刻鍾内,書房中的黑暗處又鑽出一道影子。
“那位少年在與陳慶書商讨剿滅遮天教的事宜,他說他知道遮天教的情況……”
這道影子将沈七夜的很多話語都直接重複了出來,這個時候影子展現了他的專業性,他記住了沈七夜所說的所有話語,就連最初有關學習的話語也一并講了出來。
張氏家主在寫完一個大字之後安靜地凝視起來,他沉默了小半炷香的時間,随後輕聲說道:“繼續監視。”
“是!”
影子走後,書房完全地安靜了下來,沒有呼吸聲,也沒有任何動靜,張氏家主就像是一道幻影似的,安靜地站立在書桌後。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調皮的敲門聲響起,敲門聲響了兩三聲之後,一位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從門縫中探出了偷偷摸摸的腦袋。
她看到書桌後的老者,頓時小聲地歡呼起來,興高采烈地跑到老者身邊。
“咦……”小女孩兒望着老者微微阖上的雙眼,然後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老者頓時被驚醒,順眼惺忪地看向身旁。
“哈哈,爺爺居然在打瞌睡!”小女孩兒歡呼起來,像是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一樣。
老者無奈地歎了口氣,寵溺地看着她笑了笑,然後将小女孩兒抱起:“哎,爺爺老咯。”
“爺爺還年輕呢!”
玉林城城主府,暫時代管城中大小事務的黑紅長袍男子聽着手下的報告,費解地看着眼前的池塘。
池塘裏,有一群錦鯉正在争搶吃食。
能出現在城主府中的生物自然不是凡物,隻見這些的錦鯉在争搶食物時,時不時地就會爆發出靈力的波動,而境界,還不低。
其中,有一條全身如玉石一般柔白的錦鯉在池水中遊蕩着,它沒有去争搶食物,反而遊到了黑紅長袍男子的手下,望着他手中的食物。
黑紅長袍的男子順手将手中的幾粒魚食抛入水中,随後轉身看向身旁的探子。
“你确定你沒有聽錯?”
“那魔城遮天教十二聖徒之首陪着過來的遮天教教徒,居然說要滅掉遮天教?而且還跟陳慶書讨論起了可行性?”
“你确定你沒有中那教徒施展的幻覺之術?或者是你的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探子被這一連串的質疑吓得将身子都伏在了地磚上,他的聲音顫抖地說道:“沒有!一字不漏一字不多!”
“在場還有很多人也聽到了那位教徒的言語,我們彼此确認過,沒有任何錯誤!”
黑紅長袍的男子陷入了沉默,久久不再言語。
“繼續監視。”
“還有,不要和那人産生任何接觸,要是誰跟他有接觸被他認出來了……就去挖土豆吧。”他低聲安排着。
“明白!”探子如蒙大赦般倒退着離開了小庭院。
此時,黑紅長袍的男子低頭看向剛才那尾白玉色的錦鯉。
隻見那錦鯉用腦袋頂着他剛剛丢入水中的魚食,将其頂到了一衆魚群之中。
那白玉錦鯉悄然離去,在遠處望着那一群錦鯉争搶那幾粒魚食。
黑紅長袍的男子再次陷入了沉思。
同一時間,玉林城東南隅,在一大片平房坊市的中央,有一座三層的木質古樓。
其主人,則是陳氏的大房,争奪家主之位失敗之後,這位大房便從地靈界人族第一城搬到了這個地方,悄然隐居了起來。
此刻,這位陳氏大房坐在閣樓中,雙手平放在古琴上,他微微眯着眼,像是在觀察古琴的紋理,但仔細一瞧,就能發現他的雙目非常渾濁,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白膜一樣,由此可見,這位陳氏大房是個失明的盲人。
“不要打擾慶書,讓她繼續和那家夥交流……”
“另外,讓慶書不要得罪了那家夥。”
陳氏大房低聲說着,微微地閉上了雙眼。
閣樓中并沒人回答他的安排,但此刻他卻撫起了古琴。
琴弦顫動,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如同暮鼓一般,那聲音低沉而厚重,餘音繞起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