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大街上遊蕩着,用警惕萬分的眼神打量着身邊的每一個人。
自從早些時候有人在人群中發現了幾個血神殿教徒之後,整個新令區都陷入了這種古怪的狀态。
看誰都像是血神殿的餘孽,看誰都感覺對方是用極其殘忍手段殺死幾百人的兇手。
這導緻新令區今天一整天的秩序都處于崩潰狀态。
這裏已然變成了一個人人自危的極度危險地方。
他們不知道早些時候被發現了那幾個血神殿餘孽有多少是被冤枉的,但他們知道,那幾個被圍毆而死的人裏,絕對有血神殿的餘孽!絕對有死有餘辜的家夥!
因爲害怕自己睡着的時候被人殺掉,所以新令區九成的人都在大街上遊蕩。
現在是剛入夜之時,亥時正刻,這九成九的人都還精神抖擻,他們的精神高度集中,用審視的目光注視着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人。
而與此同時,天市區,同樣是發生了慘絕人寰的幾百人命案的天市一區,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阮千豔所帶領的遮天教分部徹底接管了天市區,她命令外部弟子們,在每隔十丈的距離上站一個人,且視線之内必須要有五人以上。
如果視線之中的五人之一出了什麽問題,那發現者就立馬大叫告知其他人。
這種哨點在一天的時間内就出現在了天市區的所有大街小巷裏,不少人在得知遮天教的做法之後,甚至還主動地無償加入其中。
因爲人數增加,還有不少遮天教的外部弟子都站上了房頂,哨點密集得十分離譜。
如果天市區今夜在任何地方出現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那這個動靜絕對能在一刻鍾内傳遍整個天市區!
沈七夜望着清風明月前的空地上站的十幾個哨點,嘴角猛抽着。
這就是阮千豔的動員能力?這特麽也太可怕了吧?
一令之威便能讓整個天市區戒嚴,而且還沒有引起居民的恐慌,這種控制力度和手段,在這世上都絕對排得上号了!
沈七夜咽了口唾沫,之前他還以爲阮千豔的能力并沒有多誇張,可現在看來,他不僅小瞧了阮千豔,還小瞧得非常離譜!
“這麽誇張的做法……”因爲被看到的情況震驚到了,沈七夜沒怎麽想的就感歎出了聲。
然而他這句話卻吧阮千豔給惹到了。
“誇張?”阮千豔冷笑了一聲,“一點都不誇張,轄區内出現如此嚴重且血腥的事情,不這麽做才叫誇張,不負責任得誇張。”
“如果再出現那種問題,我該怎麽向轄區内的居民交代?”
“他們信任的老闆一遇到大問題就當縮頭烏龜?那這個統領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被阮千豔一頓訓,沈七夜心中卻沒有半點火氣,相反,他甚至還想給阮千豔豎個大拇指。
“天市區有你這位老闆真是何等的有幸!我都替他們感到高興!”沈七夜由衷地說道。
“對呀對呀,老闆你這做得太正确了!太果斷了!我都忍不住欽佩你了!”趙生在沈七夜的身邊兒驚歎地說着,但她卻忍不住地躲到了沈七夜身後。
話說到最後一句時,她更是隻從沈七夜背後探出了個腦袋望着阮千豔。
沈七夜發覺,扭頭盯了趙生一眼,她立即委屈地叫了起來:“我感覺她太像我哥了!我不想跟她靠近嘛!”
嗯?意外的情報,不過卻是意料之中的情報内容。
沈七夜心中想着,他看向阮千豔,“那些屍體呢?”
“委托仵作處理了。”阮千豔低聲說着,她低眉沉思着,并沒有多做解釋的表現。
那個仵作是血神殿的人?還是說那個仵作能聯系到血神殿的人?
沈七夜可沒忘記霍淵當着自己的面将那上百具屍體給榨幹,而且還榨成了灰燼。
“你們先去休息吧。”阮千豔低聲說着,回身走進了第三層。
沈七夜也若有所思地帶着趙生回到了各自的房間當中。
養成良好的安靜習慣的沈七夜進屋之後并沒有做出什麽多餘的反應,他仍舊和往常一樣,将睡覺的時間用來修煉。
他盤坐在蒲團上,進入冥想狀态之中,不過卻并沒有真正的進行修煉。
在冥想狀态下,沈七夜思考起自己這幾天所遇到了這些事情,試圖找出這些事情之間的關聯。
除了他們之外,絕對還有另外一個勢力存在。那些提前了幾十年埋下那些沾染了血神殿氣息的骨頭的勢力,到底是誰?
如果隻是一處兩處骸骨還好說,但他們挖出來的骨頭,那可是上百處!
而且就像是生怕人找不到或者是弄丢似的,不僅保存得好,數量還奇多,就算是今天,他也聽說又有幾處骸骨被發掘出來。
這個勢力,到底是哪一方的呢?
夜色逐漸濃郁,今夜的月色……不對,今夜無月。
極其濃厚的烏雲遮住了天空中的月光,将往日裏那明晃晃的月亮遮得死死的。
因爲沒有光源的原因,新令區的人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沒辦法,街上沒人去點燈,大家都害怕點亮光源之後被滅口,但呆在黑暗中又讓人恐懼,不知何時,街上遊蕩着的居民就消失得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