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樹幹突然突兀地顫抖了下,随後傳出甲号那難以置信的聲音:“嘶……你到底怎麽發現我的?”
“這麽大的動靜我都聽不到,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沈七夜淡然地說着。
就在他之前動用靈力幕牆阻攔大豪豬時,在那轟然一聲悶響的聲音交雜中,他就聽到了甲号站在樹幹上的聲音。
雖然聲音很輕微,雖然那種細微的聲響隐藏在了更大的悶響聲當中,但對于剛剛在經曆了這方面訓練的他,又怎麽可能聽不到?
沈七夜心中湧出一絲慶幸,要不是跟秦風驟訓練了下,他還真不一定能聽到那種聲音。
“啧……你這家夥怎麽如此變态,每項能力都這麽強?”
甲号顯露了身形,他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長袍,躺在樹幹上,雙手枕在腦袋後面,望着樹葉中零散的天空。
“他們剛才把你的動作誤會成我了哦,沒事兒嗎?”
沈七夜輕笑一聲,“你的形象在他們眼裏太差了,所以我幫你塑造一下你的形象。”
甲号嗤笑道:“你那軟弱無力的形象我可不要,就憑那種婦人之仁也想有所作爲?”
“你不把你的婦人之仁改掉的話,你這輩子恐怕再難有什麽成就了,想登上高處,靠的隻有狠辣與果決!”
“你連那種會犯低級錯誤的家夥都要救,你的高傲呢?”
沈七夜翻了個白眼:“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這一次錯了就吸取教訓,下一次不要錯就行,犯一次這種不算不可饒恕的錯,就直接抹除别人的存在,沒有這麽無情的行爲吧?”
沈七夜攤了攤手,相當無奈地說着,“我還就不信,你一次錯都沒犯。”
本來甲号被沈七夜說得頗爲不爽,但聽到後面這句話,當即表示:“對!我這輩子從來就沒有犯過錯!”
沈七夜被他的話堵得噎住,“哈哈……你這話說得……”
“你還别不信!”甲号神氣萬分驕傲無比地說道:“自打我有意識以來,每一件事我都是三思而後行,思考這麽做的得與失,所以,我從來沒有做錯過!”
沈七夜無奈地說道:“可你認爲的正确不一定就是别人認爲的正确……”
他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甲号粗暴地打斷:“我認爲我是正确的就夠了!”
“那些不承認我是正确的人,有我現在這麽高的成就嗎?他們現在在哪兒?”甲号站起身,朝着沈七夜擴胸說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在地裏!在墳墓裏!已經成白骨一堆了!”
甲号冷笑着說道:“既然他們說他們才是正确的,那爲什麽變成白骨的不是我,而是那些自诩正确的家夥?”
沈七夜挑起眉盯住甲号,他的狀态有點不穩定,看起來是想起什麽不好的回憶了。
能讓他有這麽大的反應,他說的白骨該不會是他認識的人吧?
沈七夜懷疑的目光讓甲号冷靜了下來,他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總而言之,我既然能走到這一步,獲得今天這種成就,那就代表我才是對的。”
“言盡于此,你好好思考一下。”甲号冷然說道:“仁慈與善良和狠辣與果斷,誰才能幫助你獲得更高的成就。”
沈七夜攤了攤手,目送甲号離開。
他看着甲号消失的方向說道:“你這種性格,想必一個能說話的朋友都沒有吧?”
沈七夜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但還是喃喃地說出了聲:“仁慈與善良不一定能讓我達到你的高度,但卻能讓我擁有可以說話的朋友,也能讓我擁有可以交心的妻子。”
“你的狠辣與果斷出于利益,一旦某個人被你認爲對你無用了,你就會将其抛棄吧……”
“我不能說這就是絕對錯誤的,但這絕對是孤獨的。”
“因爲……不管是人還是魔亦或者其他的智慧生靈,都是具有社會屬性的、都是需要社交關系的。”
沈七夜喃喃地說完,看着眼前一動不動的樹冠層,微微地歎了口氣。
遮天教的高層可不好呆啊,以小見大地可以看出,遮天教内部絕對不會有什麽良善之輩。
沈七夜也跟了上去,他得去找到赫倫他們,如果他們真沒辦法完成試煉,還得他出手。
但如果他出手的話,會導緻他們在甲号的評價中,分數降得更低,那樣的話,搞不好他們會被淘汰啊。
他不知道被淘汰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但以甲号的性格來看,恐怕不會有好下場。
甲号可是純粹的個體精英制信徒,如果沒有讓他滿意……
沈七夜正想着,忽然感知到前方不遠處傳來的劇烈魔力波動,緊接着那種帶着雷鳴的爆炸聲響再次出現。
循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過去,沈七夜很快就抵達了現場。
隻見拜倫擋在那頭大豪豬的面前,雙手抓住那大豪豬的牙齒,與它硬拼着力量。
而凱倫則瑟瑟發抖地蜷縮在他身後,靠在一棵相當粗壯的樹幹上,那副模樣,明顯是被吓破了膽。
沈七夜有些無語地看着凱倫,這家夥是怎麽度過第一輪任務的?難道他的任務目标自殺了嗎,這麽軟弱,怎麽能當大任呢?
“走!”拜倫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同時,他整個人都被大豪豬給推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