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東月的鮮血澆了一頭的沈七夜怒火中燒,如果能用眼神殺人的話,恐怕伯勞克斯現在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伯勞克斯冷笑了幾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來你很在意這個女人嘛,怎麽樣,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是種什麽感覺啊?”
“哈哈哈哈……你還不快多謝謝我!要不是我你可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伯勞克斯在說話的同時,那被腐蝕得隻剩下骨頭的兩根小臂也在飛快地恢複,他的血肉像是被加速了一百倍一樣,站在他面前的沈七夜幾乎能看到他的血肉中冒出肉芽。
“這家夥怎麽這麽賤啊?”一旁圍觀的生意人忍不住說道:“伯勞克斯這家夥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讨厭,老子恨不得上去把他那張嘴給撕了!”
圍觀的生意人們紛紛點頭,一個個同仇敵忾地捏起拳頭。
要不是因爲打不過,他們絕對會上去痛打落水狗,伯勞克斯那張嘴巴他們是早就厭惡至極了。
場中心的伯勞克斯聽到這話,冷笑地扭頭看向那群生意人:“你們也就隻有這點本事了,隻敢站在安全的地方過過嘴瘾,你們誰要是真有本事,那就進來跟我打!”
一衆圍觀的生意人被伯勞克斯一說,怒極反笑地說道:“伯勞克斯,你也就隻有這會兒可以逞逞嘴巴的能力了,就算你把你自己說得那麽厲害,你現在不也還是拿我們沒辦法麽?”
“你的能力要是跟你嘴巴說的一樣厲害,我哪還敢在這裏風言風語啊?估計早就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地朝着你搖尾巴搖尾乞憐了!”
“不過可惜,你的能力不如你的嘴巴厲害哈哈哈……”
嘲諷伯勞克斯的生意人狂笑了起來,他誇張至極地捂着肚子瘋狂大笑,看得周圍的生意人都忍俊不禁起來。
伯勞克斯的面色陰沉無比,他盯着那個狂笑的中年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扭過了頭,看向沈七夜。
剛才爲了恢複傷勢,伯勞克斯将自己的威壓收斂,精神集中地運轉起功法,因此完全放棄了對沈七夜的壓制。
此時的沈七夜剛好将東月放在地上,他緊握着東月的左手,輕輕地将她的眼睛合攏。
“啧,還差了點火候啊……”伯勞克斯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語。
經過剛才精神集中的恢複,他小臂上的傷已經完全恢複,新長出來的皮膚甚至連血管都能看到。
“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又無能爲力的感覺如何?”伯勞克斯揉着自己的手腕輕笑着問道。
“你難道沒有什麽生死人肉白骨的靈藥嗎?”
“噢不好意思我忘了,就算是你有這種靈藥也沒辦法救活她啊哈哈哈!”
伯勞克斯看着沈七夜,心情相當之好地嘲笑了起來。
沈七夜面色平靜,對伯勞克斯的話充耳不聞,他隻是緊緊地捏住東月的手,平靜又無情地感受着她的生命緩緩消逝。
東月被吞天功吞噬,但卻沒有立即死亡,她似乎有什麽保命秘法可以讓自己多活長一點。
在這一段時間裏如果能得到及時的救治的話,說不定還能生還下來,但沈七夜并沒有這種能力,而有能力的老伯爵卻并不想救東月。
因此這一段時間反而增加了東月在死亡之前的痛苦。
沈七夜靜靜地看着她。
東月艱難地咳嗽了兩聲,她睜開眼睛,看向沈七夜,嘴唇輕微地顫了下,但卻沒能發出聲音。
沈七夜長長地歎了口氣,微微地别過頭,目光移開,不忍心看東月現在的表情。
就在這時,沈七夜心裏忽然多出了一段晦澀的信息,而傳來這晦澀難懂信息的人,正是東月!
沈七夜愣愣地擡頭看向她,隻見東月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笑容,但卻失敗了,大口大口的鮮血溢出從她嘴裏溢出,讓她不僅沒辦法露出笑容,還嗆得咳嗽起來。
“這是我修煉的功法……沒能幫你改好……抱歉……”
東月用傳音之術向沈七夜說着,語速很慢,但卻非常清晰地傳達出了她想傳達的意思。
被安神秘法壓制得古井無波的心态出現了一絲波動,沈七夜握着東月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些。
“放心吧,我可是很聰明的,你的功法我一定能利用起來!”
東月聽到沈七夜的傳音,咧了咧嘴,非常艱難地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
臨死前聽到這種話,東月放心地閉上了眼。
再苟延殘喘下去也是給自己徒增痛苦,東月在閉上眼的一瞬間,便非常果斷地自絕了心脈。
她本來就微弱的呼吸悄然消失了,無力的手依舊無力,唯一的變化,可能隻有眼珠永遠地不再轉動了。
沈七夜感知到東月的生命氣息徹底消失,臉上的表情也恢複了往日的冷漠,不過卻顯得更加地冰冷了幾分。
他站起身,望向一臉饒有興趣的伯勞克斯。
“你這反應可不像是剛送走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反應。”伯勞克斯說道:“你應該歇斯底裏一點才對。”
“比如捏着你的劍,朝我憤怒地怒吼,還要噴點口水出來,才能表達出你内心的憤怒和仇恨。”伯勞克斯戲谑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