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七夜的身後跟着一道裹着黑色長袍的身影,他是萊卡,準确來說是被奧萊斯煉制成金剛傀的萊卡。
雖然萊卡的屍體被奧萊斯煉成了金剛傀,但臉沒有絲毫受損,除了蒼白無血色之外一切都很正常,因此,沈七夜還是比較喜歡叫他萊卡。
雖然現在萊卡由他控制就是了……
身爲地水元君的沈七夜想要不被城中的凡人發現,簡直易如反掌,即便是心分二用也能将自己的身形完美地融入黑暗之中。
在白天的時候他打聽到了兩位魁首居住的地方,在前任城主所修建的城主府當中。
那是一棟非常顯眼的塔樓式建築,塔樓有九層之高,位于整座城池的中央位置,三條河川交彙出來的中央島嶼之上。
前任城主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将三條河川強行改道,讓其順着城主府周圍開掘出來的環形河渠流淌了一圈,然後才放河水流出城池,在城外遠處才再次重新分出三條河川。
這種護城河在凡人的國度裏可以用來抵禦敵軍的入侵,隻要将通橋一拉起,敵軍就隻能盯着被護城河保護的城池幹瞪眼。
但對于有修爲的人來說,這種護城河沒有任何意義。
哪怕是十萬個凡人士兵,也抵擋不了一位能飛的白皮君子。
如果前任城主害怕百姓揭竿而起,那也不應該修這種護府河,應該重金聘請一位君子才對,哪怕是白皮君子,也足夠了。
沈七夜在白天的時候就衡量過三川城的戰鬥力,這座城池以沒有修爲的人族和魔族百姓爲主,稍帶了一些比普通人強的修煉者,頂尖戰鬥力往大了猜也絕不會超過白皮君子境。
這種戰鬥能力極其低下的城池,一位白皮君子就足以将其鎮壓,前任城主爲什麽還要修護城河?
沈七夜悄悄地摸到了護城河的邊緣,這座城池的夜生活隻屬于三條臨河街道,城主府一到晚上就失去了聲息與宏偉,既不點燃燭火也不點亮水晶明燈,就像是一位隐匿在黑暗中的巨人,在聆聽着周圍的聲音伺機而動。
站在塔樓的影子當中,沈七夜看向河道對面的巨型塔樓,站在逆光的角度無法看清塔樓的真面目,他隻覺得那塔樓像是一隻蜈蚣妖,因爲塔樓支出來了很多棱角,而且還挂着無數的風鈴,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千足蜈蚣的腳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難怪這個地方人這麽少,沈七夜心中暗暗想着,悄然地放出靈力與元神力。
奧萊斯想将他洗腦,就不可能把他派到這種看起來就什麽問題都沒有的地方,沈七夜相信三川城内一定有血神殿的餘孽,因爲隻有這樣奧萊斯的把戲才能繼續玩兒下去。
他總不可能指着一堆相親相愛相敬如賓的人族和魔族,說他們是血神殿餘孽吧?
他沈七夜又不是傻子,就算遲早要傻,現在不也還沒傻麽?
奧萊斯設下的計謀應該就是這座城池。
讓血神殿毀掉這座城池,毀掉他所看到的和平,以此來将他内心的仇恨進一步放大。
奧萊斯的目的他是推斷出來了,但他卻還不知道奧萊斯的具體計劃是什麽,更不知道他會以什麽手段毀掉這裏,但可以想象,一定是一種極其惡毒的手段。
他要先做好準備才行。
放出的靈力探到了河對岸的九層樓閣,奇怪的是,樓閣用了一種能隔斷靈力感知的材料。
他的靈力在剛進入那座閣樓的内部後,就被材料本身所附帶的隔斷能力給隔斷了,他也與那一縷進入閣樓内部的靈力失去了聯系。
沈七夜眯着眼,一座小城居然用得起這種高級材料,簡直是一巴掌直接把問題給他甩臉上了。
能隔斷靈力感知的材料,一般被大世家或者大宗門用來修建藏經閣之類的隐秘地方,視隔斷效果的強弱,材料的價格也各不相等。
以這種剛穿過牆壁就被隔斷的能力來看,修建這座樓閣的隔斷材料相當高級,恐怕是最頂級的那種。
城主府又不是什麽需要隐秘的地方,爲什麽會用這種材料?
這不明擺着不想讓人知道裏面有什麽東西嘛!
難道……
沈七夜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想到的那個可能性。
三川城的兩位“魁首”,就是血神殿的餘孽。
搞不好前任城主也是血神殿的餘孽,要不然怎麽會動用這種材料來修建城主府?
越是細想這種可能性就越大。
城中關于“魁首”的傳說,城内人關于“魁首”的無知,以及這裏人與魔和平共存的景象,與世無争的氛圍。
這些不合理而且詭異的地方加起來,不就剛好證明了他所推算的事情嗎?
要知道,血神殿有控制他人心智的《攝魂十二法》。
如果大膽假設“魁首”就是血神殿餘孽,而他們用這門功法控制了全城人的心智,不就能解釋這座城裏人和魔的和平共存狀态了麽!
沈七夜眯起眼,下意識地将自己的氣息收斂到能力的極限。
如果整座城的人都被血神殿餘孽給控制了的話……
不對……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不對!
這是誘導!沈七夜瞬間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