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了樸英雄都已經四十年沒有出過手了,父親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
李健耀對樸英雄的狂熱,瞬間被潑了一盆冷水,被李淑真給問住了。
在他的内心裏,樸英雄就是無敵的,他也很想替樸英雄正名,可是話到嘴邊卻總是變味了。
因爲不光樸英雄年紀太大了,與他同歲的自己,都快行将朽木,動不動被氣暈過去,樸英雄還是當年的拳聖嗎?
而李家的未來,全系正月初八的這一場漢江旁的死戰,若是樸英雄輸,那便是李家輸。
這一戰,已經是李家翻盤的全部希望,李健耀已經輸不起了。
這時車後座的隔音玻璃搖了下來,司機面色恭敬的說道:“會長,小姐,樸家已經到了。”
李健耀看着面前的司機,笑道:“昌盛,你今年幾歲了?”
這位叫李昌盛的李家遠親,露出幾顆已經掉落的大門牙,讨好笑道:“會長,您怎麽忘了,我是昌字輩,您是健字輩,我正好比您小二十歲,我今年已經六十四歲了。”
李健耀一陣恍悟,原來李昌盛也已經老了啊!
這位跟随了他三十年的老司機,已經白發蒼蒼,動作遲緩,看着他的老胳膊老腿,遲緩挪動給自己開車門的樣子,李健耀突然對于這一趟樸家之行,充滿了憂慮。
當年他的這位貼身司機,也是京畿道中最能打的人,曾經創下了一人獨砍十八人的紀錄,算是李家宗族内最能打的男人。
恐怕現在随便出現了一個年輕人,都能将李昌盛一拳放倒吧!
“樸大師啊,你還是當年的拳聖嗎?”
李健耀在心中一陣悲天憫天,然後跟随着樸家的人指引,李健耀父女很快就到了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拳聖。
劍老無芒,人老無剛。
這便是時隔四十年,李健耀在一次見到昔日半島英雄的全部印象。
隻見一個老态龍鍾,蓬頭曆齒的老人家,正危坐在山色莊園的小瀑布旁,這一方瀑布并不算太大,但水流卻是萬般的急速。
而那位老者就坐在瀑布下方的一塊青色巨石上,昏昏欲睡,鼻涕口水直流,這分明就是一個行将朽木,将死老人的表現啊!
“父親,他就是當年鼎鼎大名的拳聖?”李淑真有些不忍直視,就這樣的老人家還能出去打?
這時恰好刮來的一陣大風,正好打了在樸英雄的身上,不光他年邁的軀體在大青石上搖搖欲墜,就連他的口水跟鼻涕都順着大風飄出了十幾米遠。
李淑真在心裏都替樸英雄害臊,就您這樣的,也敢向沈七夜發起死戰,人家吹一口氣都能把您給吹死吧?
李健耀心中一陣尴尬,淡淡揮手道:“那我們就走吧。”
李健耀非常恨沈七夜,他也很想将東海島握在李家的手中,可是讓這麽一位口水鼻涕直流的老人去送死,他又于心何忍呢?
李淑真攙扶過李健耀就要往莊園的出口走去,李健耀抱拳看向領路之人,也是一位粗衣麻布,八旬的老歐,正是樸英雄的結發妻子。
當年李健耀曾與樸英雄有過一段友情,他實在不忍心當年的拳聖,半島的精神領袖,淪落到了街頭病死的下場。
李健耀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遞過去說道:“樸夫人,等拳聖醒了,你就說我來過了,這是一張國際通用的支票,我沒有填金額,麻煩您給老友拿去看病吧。”
說完,李淑真就要要扶着李健耀走人,這時青石巨石上的那位老者,突兀的睜開了眼。
那眼眸雖然充滿了渾濁,但那眼珠子卻像兩顆黑寶石般的透亮,随着樸英雄的眼神微微往李淑真身上暼了一眼,那兩道精光如同兩把絕世好劍,看的李淑真膽戰心驚。
“這是什麽樣的力量,才能讓我邁不出步子?”
李淑真回頭看了一眼樸英雄,但等到她扭頭時,樸英雄又閉上了雙眼,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老人樣子。
李淑真急忙底下了高貴的頭顱,李家号稱半島商界第一家族,而樸家被喻爲半島第一強者。
兩者看似地位等同,但樸英雄一介武夫,是半島武道的精神領袖,至今還有不少武道家族爲他賣命,李淑真還是不敢過于得罪這位拳聖的。
“父親,拳聖好像睡醒了。”李淑真小聲提醒道。
李健耀腳下一頓,急忙回頭看向了樸英雄,想要打一聲招呼在走。
可是樸英雄卻搶先說道:“我知道你們李家遇見了麻煩了,所以你們想過來看看廉頗是否老已,能否在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