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迷糊之中睜開了眼,他先是被吓的縮了縮脖子,等到那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之後,楊朝莫名的心安了一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從心裏上依賴上了沈七夜。
“我們這是在哪,是不是到了陰曹地府了?”楊朝甩了甩腦袋,一邊試圖坐起來,一邊輕輕的喚道。
“楊師兄,我們還活着,這裏不是陰曹地府,而是藥園通往辛區的入口。”沈七夜趕忙扶過楊朝半坐了起來,苦笑道。
“啥?”
楊朝被沈七夜這句話,吓的完全清醒了過來,他放眼四周,等他看清四周的風景就是來時的路時,楊朝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圍啊!
這種感覺,隻有死裏逃生的人才理解。
藥神宗十區的入口,都是一位于小山坡之上,而整個藥園就像是一個盆地,從上往下俯瞰着藥園獨有的草原風光,楊朝的腦子瞬間清明了過來,然後他四處掃射了一下人數,一股悲涼的心情瞬間湧上心頭。
因爲眼看就到了正午十分,能回到原點的,除了他與沈七夜,竟然隻有寥寥三四人。
要知道十天前,一塊從這裏進入藥園的有二三十人,現在還沒回到原點的那些藥工與神藥宗外門弟子,估計都已經死在了藥園中了。
讓楊朝略感意外的是,嶺南李家,那個被王楚欺負過的李青,竟然活着,而與她一同進入藥園的世家與權貴子弟,統統都死了。
“七夜,昨天我們是怎麽逃出來的?”楊朝一臉興奮卻又不解的看着沈七夜問道。
他依稀記得昨晚,他與沈七夜被藥園的數百頭兇獸所包圍,普通弟子遇上一頭兇獸,都不可能有生還的可能,他與沈七夜竟然在上百頭兇獸中,奇迹般的活了下來,這讓楊朝的興奮的同時,還有諸多的疑惑。
“楊師兄,昨天你被吓暈過去,不久就打雷了,它們自動走了一大波。”沈七夜淡淡笑道。
楊朝老臉微紅,他最後隻記得那頭雞冠蟒攔在了他與沈七夜的去路,卻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暈過去的。
被沈七夜這麽一說,楊朝自然以爲自己是被活活吓暈過去的,這可是有失他大師兄的風範啊!
“七夜,你可不許胡說,我是被那頭巨蟒打暈過去的,等出去以後,你在羽妹,夢之師妹面前可不許這麽擠兌我。”楊朝急忙狡辯道。
沈七夜有些哭笑不得,都到了這個時候,楊朝還惦記着他大師兄的形象,計較面子上的得失,不過想想也對,否則楊朝也就不是楊朝了。
沈七夜爲了讓這個謊言更逼真些,恰到好處的扔過了秦飛明親手編織的草袋子,故作愧疚的說道:“你不妨看看這個。”
楊朝趕緊摸了摸草袋子,面色一變,昨天這草袋子中還有上百株神藥,袋子都是鼓出來的,可現在草袋子,竟然完全癟了下去,他也顧不上兇獸的事情,趕忙開始檢查起了神藥。
“怎麽少了這麽多神藥?”楊朝面色一白道。
“楊師兄,打雷隻是吓跑了大部分的兇獸,還有一小部分依然擋住了去路,我隻能用大部分的神藥換來了一條生路,楊師兄你不會怪我吧。”沈七夜苦笑道。
楊朝檢查了一遍剩餘的神藥後,長籲了一口冷氣,立馬将腦袋搖的跟蒲扇般,說道:“七夜,我怎麽可能會怪你呢,若不是你,别說現在到手的神藥了,恐怕我早就交代在藥園了。”
反應過來後,楊朝開始細數起草袋子僅存的神藥,那臉上非但沒有責怪之意,反倒樂開了花,憑借他的本事,别說帶出神藥了,能不能在藥園中活過十天都是個未知數,他怎麽還能人心責怪沈七夜?
沈七夜看着楊朝傻呵呵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這番謊言,楊朝信了大半,這樣他也就能放心的帶着這剩餘的神藥,回藥神宗交差了。
如果按照普通人的脾性,肯定是從神藥帶出神藥越多越好,但沈七夜深知赤壁無罪,懷璧有罪的道理,所以在他離開阿大與小小之前,留下了大多數的神藥,否則他與楊朝一下子從藥園帶出上百株神藥的事情,絕對會惹得藥神宗高層關注。
先不說他們是怎麽看待自己與楊朝的,光是秦飛明與王楚的死,就夠他們喝上一壺的了。
如今草袋子僅存的神藥,正好是八株,足夠他們茅舍中的師兄師姐,全都能成爲精英弟子,這樣就算沈七夜走後,梁鴻雁與楊朝他們也不用在害怕石中玉。
楊朝數了數遍神藥的株數,确認神藥完好無缺後,最後才将草袋子包好,系到了脖子上。
“對了,七夜,那塊五彩斑斓的石頭呢,我記得你不是挺喜歡那塊石頭呢,你該不會是把那塊石頭都交了買路錢了吧?”楊朝随口問道。
沈七夜表面裝作鎮定的點頭,心中卻掀起了驚天駭浪,因爲那塊内丹在昨晚他星夜趕路的過程中,就像是它自己長了翅膀一般,不翼而飛。
但這種事情與楊朝多說無益,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等待着,藥園通往藥神宗的秘徑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