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明已經死,王楚也已經死了,他與沈七夜已經大功告成,在過十二個小時,就到了藥園在度開啓日,他可不想在藥園這個鬼地方在呆上三十年。
“七夜,這頭牛是不是傻了?他爲什麽像人類一樣下跪啊?”楊朝說道。
在這過去的一個小時裏,沈七夜也細想了許久,他隐隐覺得荒牛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行爲,是因爲它舔過自己的鮮血有關。
可梁鴻雁說過,自己不是靈體,而且就算他是靈體,哪有什麽靈體能讓藥園中的兇獸下跪的道理?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沈七夜搖頭說道。
“他應該不會像攔秦飛明一樣攔住我們吧?”楊朝焦慮萬分,這才是眼下的重點。
“你先單獨走出半徑一百米,然後在背上神藥試試。”
沈七夜有傷在身,不宜太折騰,他給了楊朝一個眼色,說道:“如果這樣行得通,最好帶上那一塊石頭。”
楊朝眼前一亮,秦飛明已經死了,但他與王楚作奸犯科留下的上百株神藥還在啊,他突然被一股子幸福所包圍。
楊朝已經能想象,若背出這草袋子的上百株神藥回到藥神宗,那麽他們茅舍中每人,都成了内門精英弟子了?
到了那時,石中玉還怎麽跟他們鬥?
一想到這,楊朝頓時大師兄氣息大放,猛的直起腰闆來,打算豁出去命,也要試試沈七夜說的方法,至于那塊五彩斑斓的石頭,在楊朝的心中,頂多算是一個添頭。
其實那一塊五彩斑斓的蛟丹,比那上百株神藥加起來都要貴重的多,隻是楊朝的境界決定了,他永遠不會知道内丹的作用罷了。
深吸了一口氣後,楊朝死死的盯着還在哞叫的荒牛走出了一百米,荒牛并沒有阻攔,楊朝心中微微喜悅。
他繼續按照沈七夜所說的方法嘗試,先後将神藥與蛟丹都拿上,在走出了一百米,那頭荒牛依然沒有阻攔,最後楊朝回到了沈七夜的身邊說道:“七夜,就剩下最後的一個方法了。”
那便是沈七夜自己!
先不說荒牛爲什麽跪着對沈七夜哞叫不停,既然它對沈七夜這麽看重,那麽會不會将沈七夜帶離時,荒牛會阻攔呢?
這一點,沈七夜也在心中假設過,如果荒牛執意要攔下他,那麽他隻能讓楊朝帶着神藥與蛟丹先走一步。
但幸運的是,當沈七夜被楊朝扶起時,荒牛的身軀明顯晃動了一下,卻沒有阻攔,沈七夜與楊朝頓時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七夜,這下子我們發了,我們終于不用在怕石中玉,我們茅舍的所有人,都能成爲精英弟子了,哈哈哈哈。”
楊朝放聲大笑,但剛走出一百米的範圍,沈七夜的一句話,卻讓楊朝的笑聲戛然而止。
“楊師兄,它跟上來了。”沈七夜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說道。
楊朝倒吸了一口涼氣啊,當他回頭時,那頭壯如小山的荒牛,竟然真的跟了上來,而他跟随沈七夜與楊朝的距離,不多不少,正好差了一百米,也就是剛才楊朝試探荒牛的距離,楊朝的心中頓時毛毛的。
“七夜,這頭大牛到底在搞什麽?”楊朝懵逼道。
結合沈七夜與楊朝剛才的試探,無論楊朝帶上神藥,還是内丹,這頭荒牛都沒有站起來,可偏偏他在帶上沈七夜以後,這頭荒牛就跟了上來,而且不多不少,正好一百米的距離。
這時楊朝也搞不清楚,荒牛是放不下石頭,還是放不下神藥,還是放不下沈七夜?
“先不去管它,眼下距離藥園關閉還有十二個小時,楊師兄接下來就辛苦你了。”沈七夜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星空說道。
既然這頭荒牛隻是尾随,那說明他沒有惡意,沈七夜負傷在身,雖然不是什麽重傷,還是影響了腳程,要在十二個小時内趕回辛區的入口,沈七夜肯定是不行的,趕路的任務,肯定要在了楊朝的頭上。
“七夜,包在我身上,你上來騎着我。”
楊朝将身子一蹲,沈七夜順勢趴了上去,然後楊朝将草袋子在栓在脖子上,開始了一路狂奔。
楊朝雖然沒什麽武道天賦,但好歹也是内氣入門的老牌高手,身具一馬之力,背着一個大活人跑動,還是不在話下的。
可當楊朝剛跑出一裏地,身後荒牛也開始小跑起來,緊跟着天上掠過了一群猶如翼龍般的大鳥,就飛在了沈七夜與楊朝前方一百米。
然後是一群巨狼,赤豬,青猿,藥園中上百種兇獸,幾乎傾巢出動,于是一副詭異的畫面就出現了藥園創立的四百年間。
楊朝背着沈七夜在跑,藥園中的上百頭兇獸,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它們都與沈七夜楊朝保持着上百米的距離,而且口中低嚎着那種三長兩短的音節,猶如一場宏大的歡送會。
但它們到底是在送什麽,楊朝不清楚。沈七夜也不清楚。
直到他們跑出了幾百裏,月亮快要落山時,一頭遮天蔽日的巨蟒,攔住了沈七夜與楊朝去的路,正是聞聲而來的阿大與雞冠蟒。
“這位兄弟,你是誰,爲何要攔住我與沈師弟的去路?”楊朝仗着快到了辛區的入口,鬥膽問道。
阿大雙手負後,站在了雞冠蟒的頭頂,輕輕一跺,雞冠蟒立刻用蛇信子指了指沈七夜。
阿大多看了沈七夜一眼,輕輕一揮手,一道綠芒正中楊朝的腦袋,啪嗒一聲,楊朝立刻暈厥了過去。
“你是誰?你對楊師兄做了什麽?”沈七夜隻好從楊朝的身上跳下,如臨大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