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鴻雁站到了茅舍的入口時,她已經聽到茅舍内哭成了一團,這其中不光有上官羽,冰夢之,苗賢惠三個女人的聲音,連葛天水與賀海兩個大男人都哭成了一團。
“一入茅舍便是一家人,或許誰也不能保證,誰能活着出來。”梁鴻雁遠遠的望着茅舍内的情緒,心中感慨萬千道。
即便梁鴻雁已經步入内氣巅峰,貴爲内門精英,但真到了生死離别之時,她這位大師姐也不免觸景傷情,美眸濕潤。
藥園每三十年開啓一次,每一次開啓都是一次離别,從那些進入過藥園,又死裏逃生的弟子口口相傳,藥園幾乎就是一個地獄墳場般的存在。
若不是被逼上絕路,或者太渴望突破武道境界,藥神宗的外門弟子一般是不會主動申請去藥園冒險的,想到這梁鴻雁在心中稍稍對楊朝有所改觀,至少他還有膽子搏命去。
“大師兄,今去離别,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在見到你。”
“大師兄,你就不能不去嗎,别去藥園,你就老老實實呆在茅舍,陪我們一起變老,不好嗎?”
“去他媽的藥園,去他媽的神藥,去他媽的養氣丹,大師兄,我們隻想要你活着。”
随着太陽的升起,茅舍内離别的哀傷越來越重,楊朝這人雖沒有一點武道天賦,但是在照顧師弟師妹上,卻是盡心盡力,他就像是所有人的大家長。
茅舍中,除了曹章還能勉強保持平靜,其餘的師弟師妹幾乎都已經哭成了淚人,這時候沈七夜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倒顯得有些多餘。
“小師弟,你諒解下,羽妹他們是楊師兄一手帶大的,難免感情比較深。”曹章怪不好意思的走過來說道。
這時上官羽與冰夢之幾乎是跪在地上,抱着楊朝的大腿不讓他走,而沈七夜這邊空無一人,在外人看來确實有些薄情,但沈七夜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
當初這一排茅舍還是楊朝一手搭建的,上官羽與冰夢之幾乎是楊朝一手抱大,她們有這種反應實屬正常。
而自己不過初來茅舍一個月,若是葛天水與賀海如此對他,那才真見鬼了。
沈七夜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看着茅舍外的梁鴻雁說道:“楊師兄,我們該啓程了。”
楊朝與曹章這才發現了梁鴻雁的存在,兩個大男人披荊斬棘般,好不容易将挂在楊朝腿上的兩女搬開,然後由曹章斷後,沈七夜與楊朝最終踏上了去藥園的路。
不過在去往内門的路上,沈七夜與楊朝剛才的地位又換了下,楊朝幾乎成了邊緣人物,梁鴻雁的眼中隻有沈七夜。
“七夜,你是行伍出身,在野外求生問題,應該不大吧?”梁鴻雁關心道,她早已對沈七夜的過去了如指掌,關于他在西北十年的經曆略有耳聞。
雖說沈七夜過去的十年所呆的地方是西北以北,而藥園的位置是在西北以西,但都是在荒野,雪山等無人區生活,在梁鴻雁看來,沈七夜自理能力問題應該不大,她這麽問,也是爲了顯示自己這位大師姐對小師弟的關心。
“不大。”沈七夜回道。
“上一回你們找那位李弟子,關于藥園的地形與危險都摸清楚了?”梁鴻雁在關心道。
“摸清楚了。”
“那便好,你有野外求生的能力,簡裝上陣,千萬不要有什麽心理壓力。”
接下來梁鴻雁也将她打聽來的藥園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訴沈七夜,全程都沒有當還有楊朝這個活人。
“藥園存世數百年,無論是假神藥還是真神藥,在外圍都已經被挖空了,所以你若想要獲得真藥,必須要深入藥園深處。”
“但越是到了藥園深處,危險越多,我聽内門的師姐私下說過,藥園深處不光有那些大人們,而且會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你要尤其注意那些人。”梁鴻雁說道。
沈七夜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楊朝,見他不敢接話,這才看向梁鴻雁問道:“那些是什麽人?”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聽内門的師姐說,那些人也自稱是藥神宗的人,而且個個武道高深,你千萬不要聽信了他們的鬼話,那些人才是真正會吃人的惡魔。”梁鴻雁信誓旦旦的說道。
沈七夜恍然大悟,原來辛區的人是知道藥園還有其他人的存在,隻不過随着歲月的流逝,那些藥神宗其他區的弟子,卻成了辛區弟子口中的惡魔。
不過說回來,在藥園那種地方,盛行的就是殺戮遊戲,爲了一堆排洩物,爲了一株神藥,殺人越貨自然是非常正常。
對于梁鴻雁的這些關于藥園的消息,沈七夜隻是點了點頭,并沒有暴露李清菊。
雖然他還不知道李清菊一個毫無武道修爲的雜役弟子,是如何知道這麽多藥園的辛秘,但守口如瓶是基本原則。
李清菊是看在坦克的緣故上,才告訴自己這麽多别人不知道的藥園秘密,自己若是在出賣于她,那麽沈七夜就辜負了李清菊的信任。
這一點他早與楊朝達成了共識,在梁鴻雁交代了一路的過程中,他們三人邁過了小溪,向内門深處走去,一路上不斷有内門的師兄師姐,帶着他們的茅舍弟子加入。
最後這些人流的數量竟然有二三十個之多,遠超過了上一個三十年進入藥園的人數。
最後在各自内門背景的帶領下,沈七夜與楊朝等人,悉數抵達了一條内門盡頭的斷頭路,又是一大片巨大桃林遮掩的秘境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