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煙波浩渺的高山湖,被雪山圍繞,隻是光憑肉眼沈七夜就能見到,數十條由雪山雪水融化而成的溪流,從七八千米的高度奔瀉而下,還帶下了不少巨石,這一副畫面猶如十幾條從天而降的小白龍,最後都龍歸大海,落到湖面後立馬溫順無比,十足震撼人心,卻周而複始。
突然一道不喜的聲音,将沈七夜從這一震撼的一幕中拉了回來。
“小友,你家長輩沒有教育過你,未經主人允許,不得擅自闖入他人領地嗎?”一道滿頭銀發,穿白色蜈蚣開衫的老者淡淡開口道:“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有長輩?無父無母?”
這個銀發老者自然就是小院的主人,藥神宗十區總話事人任九陽,以前也有誤入歧途的宗門弟子破開了迷魂陣,所以任九陽見怪不怪。
對于這番質疑,原來的沈七夜隻有受教的份,他确實沒有經過任九陽的允許擅自闖入小院,但是任九陽辱他可以,卻順便誣蔑了沈君文,這讓沈七夜怎麽能一走了之?
“老人家,我私闖獨院确實不對,但事出有因,而且您今年已經高壽,毒打一個女孩,又誣蔑我父親,難道您就有父有母嗎?”沈七夜抱拳直面任九陽說道。
現在的畫面是任九陽的手上拿着一根粗棍藐視沈七夜,而沈七夜雖做抱拳作揖姿态,但那噴發的眼眸,毫不示弱,而他們倆人的中間,就隔着一個被打的皮開肉綻,渾身淤青的小女孩。
這女孩看起來隻有郭芙大小,十五六歲的樣子,任九陽侮辱沈君文在先,又動手打了這小女孩,沈七夜的脾氣也一下子就上來了。
至于藥神宗的盡頭,爲什麽會有一個大湖,爲什麽會有一個老者,沈七夜也隻是将他歸爲梁鴻雁口中,那些一輩子卡在某個武道境界的外門老弟子罷了,所以他直面任九陽這位藥神宗十區總話事人,毫不示弱!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地上那個小女孩突然陰險一笑,一個爆走,連滾帶爬的躲到了沈七夜的身後,死死的抱住哀求道:“大哥哥,你快救救我,這死老頭,他想對我那個……”
“那個?”沈七夜眉頭緊皺,莫非這老頭想欺負這個小姑娘?
如果換成一般人被一個小姑娘誣蔑,早就氣炸了,但任九陽是藥神宗十區總話事人,一手掌控藥神宗這個世界上最龐大武力組織,而且躲在沈七夜背後的就是他的徒弟,若是連這個小丫頭的脾性都摸不準,任九江可以直接去跳湖去死了。
“小友,你想管這閑事?”任九陽鷹隼般的眼神看向沈七夜問道。
沈七夜回頭看了看面色發白,披頭散發,瑟瑟發抖的小女孩,深吸了口氣,他決定這事管定了。
雖然沈七夜還不知道任九陽是什麽身份,但能在藥神宗内獨占一個湖泊,臨水居住,眼前這位老者即便是外門弟子,也定不會是泛泛之輩。
但他若在這時抽身而出,那怎麽對的起沈君文的尊尊教導?
“父親自小教育我,不以善小而不爲,既然這事讓遇見了,那我沈七夜就沒有抛下這位姑娘的道理。”沈七夜扭頭看向任九陽說道。
任九陽一怔,這一回他還真承認自己看走眼了。
剛才他還在誣蔑沈七夜沒有教養,這小子先是怼了自己一通,現在又搬出他父親的教導,站住在道義上抨擊自己,這小子還挺有家教的?是個孝子?
任九陽也不是那種沒有氣量的人,微微抱拳看向沈七夜說道:“我爲剛才誣蔑你父親的話向你賠罪,好了,你可以走了,你背後的女人是我徒兒,我們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
躲在沈七夜身後的女孩,正是任九陽的大弟子,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區,癸區的主事人,熊碧婷。
說起這個熊碧婷,是任九陽所收十個徒弟中,最恨愛交加的一個,因爲熊碧婷也是一個超靈體,比起武道天賦就算是剩餘的九個徒弟加一塊都不如她。
但熊碧婷仗着自己是十人中的大師姐,又從小照料諸位師弟師妹有功,她幾乎是吃着丹藥進入的通玄期。
秦天因爲四十年前他道侶的身死,記恨上了任九陽與武穆,卻唯獨對于這個大師姐敬畏有加,所以她經常會在任九陽與秦天中間充當橋梁的角色,這讓她更加肆意妄爲。
同是大師妹,熊碧婷比起梁鴻雁來說簡直頑皮了一百倍,她這一次趁着三十年輪回之際,指使癸區弟子,擅自帶了許多世俗界的家電回來,還組建了一個遊樂場,這才讓任九陽痛下殺手,先準備好好教訓一頓,然後關她禁閉三年。
怎知恰逢沈七夜誤闖小院,熊碧婷外形看上是十五六小姑娘,其實她今年的年紀都可以當沈七夜的奶奶了,這也是她小時候頑皮愛偷吃任九陽煉制的丹藥,青春永駐,永遠活成了小女孩模樣。
熊碧婷生怕沈七夜被任九陽哄走,那她還要被任九陽胖揍一頓,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熊碧婷雙手雙腳纏住沈七夜,哭的撕心裂肺起來。
“大哥哥,你别走,你走了我師傅會打我的,我叫你爸爸,你是我爸爸還不成嘛,嗚嗚嗚,沈爸爸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