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穆不光在武道境界上,碾壓在場所有人,他的心神也異常清明。
正如石中玉的不滿,在武穆的心中也希望梁鴻雁能丢車保帥,同時他也給足了石中玉等人的面子,将這個屎盆子強行扣在了梁鴻雁的頭頂。
治人之道,治國之道,如調制小烹。
武穆這等内門大師兄,能爲沈七夜與蔣海川這等外門弟子浪費十分鍾的時間,都已經是給足了面子,在他這等人的眼中,隻要不涉及宗門根基的事情,那都是小事。
石中玉卻依然不滿道:“哼,我們在内門這麽多人,武穆不得不給我們面子。”
唰的一聲,衆人隻覺得眼前一晃,上首的位置已經空了,而一張寸頭,寸須,威嚴的圓盤面孔,陡然出現在了石中玉的身後。
石中玉還想發洩對武穆處置的不滿,他旁邊的藍袍女子急忙捂住石中玉的嘴巴,額頭香汗淋漓。
“武,武師兄,阿玉沒有在你背後說壞話,他剛才是說,您處置的非常好。”藍袍女子哆哆嗦嗦的說道。
咯噔一下,石中玉緩緩轉身,當他見到武穆就站在自己的身後時,他那張原本就白皙如女人的面龐,陡然在度白了八分。
别說石中玉有在内門兩位道侶,就算内門十幾位精英弟子都是他的道侶,他也不敢在武穆面前放肆啊!
因爲武穆代表的是宗門,石中玉敢在武穆面前表露出一絲歹心,武穆絕對能反手就殺了他,而此刻石中玉單獨面對武穆那圓盤臉,他隻覺得自己在面對一輪太陽,遮天蔽日,腭面的冷汗頓時如暴雨滾滾而下。
“武師兄,我剛才就是在說您的決定是英明的,您就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在背後說您的壞話啊。”石中玉急忙端正态度說道。
武穆轉頭就走,他以爲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但梁鴻雁的下一番卻讓他行雲流水般的腳程,猛的一頓。
“武師兄,我願意罰去那一粒培元丹,以保全沈師弟的性命。”梁鴻雁抱拳,對武穆的背影微微鞠道。
梁鴻雁這句話,幾是在閣樓裏扔下了一顆重磅的炸彈啊!
培元丹的重要性,幾乎每個内門弟子耳熟能詳,但梁鴻雁竟然選中保住沈七夜,而舍棄了一顆價值連城的培元丹,這對于在座的所有内門精英都不敢置信。
連石中玉與他的兩位紅顔知己都是臉色突變,這個沈七夜有這麽重要嗎?
“鴻雁,武師兄面前,不可兒戲,你怎麽可能會選擇保住沈七夜,而舍棄一粒珍貴無比的培元丹呢?”
“梁鴻雁,你快跟武師兄改口,你已是内氣巅峰,隻要你積攢數量可觀的培元丹,一定能突破内氣巅峰,抵達通玄。”
“爲了一沈七夜,你自毀前程值得嗎!”
到了這種緊要關頭,幾個與梁鴻雁交好的師姐,不得不出口相勸。
藥神宗外有養氣丹,内有培元丹,所以才能大批量的生産強者。
一個外門弟子等上一年,才會有一顆養氣丹,而一個内門精英弟子等上一年才會有一瓶養氣丹,而培元丹隻有一顆,可見培元丹對于内門弟子來說珍貴無比。
梁鴻雁爲了保住一個外門弟子,而舍棄一顆培元丹,這在場的精英内門弟子眼中,是不可想象的。
武道一途,不進反退的例子在藥神宗一抓一大把,如果錯過了最佳的突破年紀,梁鴻雁這輩子可能與通玄無望,而往往最佳的突破時期就是差這一年。
“那個叫沈七夜的弟子可是靈體?”武穆這位内門大師兄都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梁鴻雁。
到了内門弟子這種程度,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靈體代表着什麽,而且内門弟子有一種特殊的法門,可以在武者内氣不外放的前提,用肉眼區别那人是不是靈體。
藥神宗有雲,靈體者,内氣皆是亮色,紅橙黃綠,梁鴻雁自己就是靈體,她的内氣就是綠色,這也是爲什麽武穆大師兄願意跟梁鴻雁多說一句話的原因。
綠色内氣的武道天賦是遠遠強于紅色,以及紅色衍生出來的赤色,對于天賦極佳者,武穆總是會好說話些。
這就比一個學校裏,老師們總會對那些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另眼相看,至于武穆爲什麽會在剛才偏袒石中玉,那是因爲勢。
雖然石中玉加上的他的兩個道侶都絕對不是武穆的對手,但武穆身爲上位者,他看重的是宗門利益層面,而不是個人對錯。
“沈七夜應該不是靈體!”梁鴻雁想了想卻搖頭說道。
她依稀記得在王家莊園,沈七夜與楊朝決鬥時,他的内氣顔色是青色青芒,梁鴻雁也從未見過,所以他也吃不準沈七夜到底是不是靈體。
但她知道沈七夜的武道天賦絕對不在自己之下,所以她甯可犧牲一粒培元丹,也要保護好沈七夜。
“既然沈七夜不是靈體,那就随你自己選擇吧。”
這一回武穆在也沒有遲疑,雙手負後的出了閣樓議事廳,轉身上了閣樓頂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