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林初雪,曾經問過沈七夜一個問題。
“七夜,如果我們七老八十歲了,你還會像年輕時一樣的愛我保護我。”
沈七夜自然說會,那時的林初雪依偎在沈七夜的懷中,一臉溫存的擡着一雙水旺旺的大眼睛看着沈七夜。
“七夜,我能感覺你對我的愛,遠超于我對你,你就不覺得吃虧嗎?”
“我沒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吃虧一說。”關于這個問題沈七夜難得停頓了一下,仔細思索了一下後說道。
“沈七夜你快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覺得你吃虧了,哼哼,若是讓你知道你那一天你不愛我,我一定會帶着寶寶跟你離婚的。”林初雪的玉指刮了一下沈七夜高挺的鼻梁,不屑道。
“初雪,從我八歲時,我就發誓,我将來一定會娶一個像你這般的女孩爲妻,所以我愛你是就像吃飯喝水般簡單,就像呼吸般順暢…….”沈七夜啞然失笑,雙手繞過林初雪的腰間重重的笑道。
就在那條東海商業街充滿人流的街道上,林初雪突然尖叫道:“沈七夜,夠了,夠了,求求你别在說了啊。”
沈七夜一愣,無比認真的看着林初雪問道:“初雪,我真的沒有在說謊。”
林初雪指了指四周,俏臉血紅,幾乎是将小腦袋藏進沈七夜的胳膊窩下。
“沈七夜你混蛋啊,你以後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麽肉麻的話成不成,别人都聽到了……”林初雪細弱蚊生的說道。
沈七夜擡頭看去,果然在他與林初雪的周圍已經有幾對青年情侶,用很是詫異的目光看着兩人,那模樣酸的不要都不要的。
那一次回家的路上,害得沈七夜被林初雪掐了好幾次耳朵。
但是那一天過後,林初雪突然性子大變,開始嘗試在公共場合下,主動牽着沈七夜的手,或者偷偷的輕吻一下沈七夜的臉頰,或者說一些隻有他們兩人的聽的懂的悄悄話。
愛情的雙方,就像是在拉皮筋,受傷的總是不願松手的那一方,可當一場愛情談到像沈七夜與林初雪那般,就像是在跑馬拉松,除了死亡,或者一方倒下,在他們的愛情童話裏,不存在受傷,不存在放手,有的是隻是無盡的厮守與等待。
這時冬日裏太陽慢慢的西走,峽谷别墅的兩岸的山中,除了沈七夜,偶然還有經過的幾隻飛鳥在空中盤旋尖叫。
但是路過的飛鳥換了一群又一群,兩隻戲耍的松鼠玩累了回到家中,三隻野兔吃完了今日的嫩草,五六隻迷失的小黃羊在次找到媽媽。
當它們都消失在兩岸的盡頭時,兩岸之間,唯有沈七夜看向山下别墅中的溫存,卻一直沒有變過。
一個滄桑孤獨的男人站在峽谷别墅上空凸起岩石上,一個毫無溫度的太陽,一群群路過急着回家的動物,這一副畫卷如同末日降臨。
“對不起初雪,我要走了,如果有生之年我能回來,你還未改嫁,我們還做夫妻可好?”
“對不起初雪,我在一次騙了你,說好的我隻會離開你一個月,可我這走,又不知什麽時候能回來。”
“對不起初雪,請原諒我是個懦夫,連跟你告别的勇氣都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沈七夜站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遠眺家的方向,一連說了幾百聲的對不起,直到林初雪起身打了哈欠進入了别墅内部,沈七夜口中的對不起還在繼續。
直到太陽完全下山,沈七夜這才收斂了所有的相思與歉意,雙手背後的下山。
徐缺,徐家。
陳東亭,陳家。
西飛鴻,西家。
趙龍,趙家。
白雲飛,白家。
黃天雄,黃家。
這六家是當初跟随沈七夜抵抗宋家的六大望族,他們各大族中死了不少人,如今靈位都拜放在各自的宗祠中,在離别之際,沈七夜在不驚動他們的前提下,依依去各族宗祠祭拜了亡靈,給死去的的故人上了三支香。
淩晨一點,東海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王家的私人飛機還停在東海國際機場,沈七夜終于到了最後一站,東海沈家祖宅。
在祭拜完沈家是先祖後,沈七夜将星夜趕回天京,在遠赴藥神宗,心中在也沒有遺憾。
但沈七夜剛翻牆落地,就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黃燕君正在黑夜中緩緩的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