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他額頭的幾滴汗珠,沈七夜也狼狽了不少,他的身上到處都是水泥炸裂染上的灰塵,如同一個落魄,浪迹天涯,一年沒有洗澡。
“哈哈哈,沈七夜,你隻會躲嗎,夜神之名,果然名不虛傳。”雷千裏站在一丈開外,沈七夜的鼻子笑道。
沈七夜不以爲然的撣了撣灰塵,往紅河之星附近的幾處大廈的攝像頭觀望了一下。
果然,以紅河之星爲中心,雖然空無一人,但是四處所有大廈頂層的攝像頭都,都對焦了在了自己與雷千裏的身上。
這一片天地無人,但是沈七夜知道,燕京的那些故人,無數雙眼睛都盯在這裏,他要給那些故人一個交代,他要給燕京一個交代。
“雷千裏,那你知道我爲什麽會躲?”沈七夜淡淡說道。
“沈七夜,死到臨頭,你到底什麽意思?”雷千裏眉頭微皺的說道。
沈七夜指着紅河之星之外的一處紅外攝像頭說道:“我要給燕京一個交代,殺你并不是我的本意。”
雷千裏一怔,随即猖狂大笑的說道:“哈哈哈,我倒忘了,這七百米的高空看似無人,但是幕後有無數的眼睛在看着我們。”
“沈七夜你還是想說,華天良與秦勇的到來,其實是爲讓你饒我一命嗎?”
“那可以鄭重的告訴你,你可以下殺手了。”
如今是互聯網時代,隻要是一個普通級别的黑客高手,便可以控制整個紅河的監控與攝像頭,今晚沈七夜與雷千裏的大戰,絕對會被全程錄下,但是雷千裏有怎麽可能相信,華天良與秦勇的到來,是燕京的故人在可憐自己呢?
他雷千裏縱橫意一生,七下南洋,四到北美,三到中東,哪一次不是滿載而歸,槍林彈雨的走過,沈七夜的說辭在他看來荒謬至極。
沈七夜卻一臉莊重看向紅河之星對面的幾處攝像頭,遙遙敬禮,嘴唇微動的說道:“過去的十年,我對的起西北,卻對不起我的妻子,如今我已經身爲人父,爲了我的家庭,爲了我的孩子,請允許我自私一回…….”
話說一半,沈七夜渾身青筋凸起,爆吼一聲道:“因爲雷千裏的命,我要定了!”
“說的好,沈七夜你的命,我雷某人今晚也要定了。”雷千裏悶哼一聲,奔吼道。
轟的一聲拳拳對撞,這一次沈七夜沒有退縮,而是欺身上前,一紅一青兩道内芒徹底的糾纏到了一起。
樓上的大戰還在繼續,而樓下的用嘴炮方式的大戰,也在繼續。
王家與呂家的附庸,幾十個半省級人物,徹底扭打在了一起,因爲他們知道,今晚不是你死我亡,他們現在上演的全武行,不過是給王家與呂家幾十年血鬥的一盤開胃菜而已。
但是哪怕他們打的滿臉是血,兩位老者卻隻隔了十米互相遙望,紋絲不動。
“王老頭,你這一次找的幫手不錯,竟能在雷大師的手中堅持這麽久。”呂公冷哼的說道。
“我可是付出了三百年老山槮的代價,你以爲呢?”王公也同樣以冷哼回應道。
三百年的山槮,呂家也曾有過,不過在幾十年前,呂公父親老呂公走時,曾爲了吊命,用掉了大半支。
如果呂公能事先知道,沈七夜能與雷千裏糾纏這麽久,那麽他甯願付出一整支的三百年山槮也要拉攏沈七夜,畢竟到了上三家的程度,誰都輸不起。
進一步則是位極世間巅峰,退一步則是黃泉峭壁,呂公執掌呂家同樣三十年,他深知錢财乃生外之物,隻有拳頭才是永遠的老大。
能用一支三百年的山槮,拉攏一位媲美雷千裏的絕世武力,呂公當然會在所不惜。
“但是你以爲沈七夜,真的能在雷大師手下活下來嗎?”呂公反觀王公,冷冷一笑道:王老頭,你忘了三十年的龍家了嗎,我實話告訴你,哪怕是三十年前的那位神秘高手,雷大師也有一戰之力,你現在知道雷大師的真正實力了嗎!”
嗡的一聲,王公一個趔趄,差點一步摔倒在了地上,這一次他終于對于雷千裏的實力有所最直接的認知。
“沈七夜真的能赢下雷千裏嗎?”王公不着痕迹的扪心自問道。
三十年前龍家,給國内的權貴上了一次教科書似的慘案,龍家拒絕選人趕赴神藥宗,神藥宗隻派了一個人,到這俗世間走了一趟,就滅掉了這世界最強大的家族龍家。
龍家曾爲三十年前公認的上三家之首,與羅斯柴爾德家族,三井家族,諾爾貝家族,共濟會等等,諸多歐域諸多傳承了幾個世紀的老牌家族,都有扳手腕的絕對實力。
龍家持有上三家的世家令,有宗師級巅峰戰力,有兩組二十四小時不停巡邏的持有全面熱武的雇傭兵小隊,但是神藥宗隻是派出一人,在一夜之間就滅掉這世界上最龐大的家族。
那一晚過後呂家瑟瑟發抖,王家瑟瑟發抖,天下所有的權貴都瑟瑟發抖。
在他們三十年的努力之下,雖然他們還沒是沒有弄清楚神藥宗爲什麽每隔三十年來要抓人,但是他們對于神藥宗的認識,卻比三十年前進了一步,那是一個神境如雲的巅峰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