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沈七夜能創造一個奇迹吧。”柳三爺面色凝重的說道。
與此同時,淩晨一點,伍家議事廳依舊燈火通明,而且罵聲一片。
“草,我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洪乘舟這麽不是個玩意?竟然當衆說伍爺的壞話?”
“王力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平日裏跟伍爺稱兄道弟,他底下的一百個好手明顯還有一戰之力,卻被王力自己給喊停。”
“沈七夜接連拿下兩個物流公司,這是壞了我黑河的士氣啊,該死,真他媽的該死。”
正當黑河各鎮大佬罵聲連篇時,一個更加重磅的消息從香球鎮傳來,香球物流中心直接全面投誠,這下連伍乾坤都快坐不住了。
這才過去一個小時,黑河連失三城,伍乾坤年輕時的闖勁,到如今早已蕩然無存,他已經失了方寸。
“我伍乾坤對諸位如何?”伍乾坤面色黝黑的看向黑河諸多大佬問道。
“伍爺,您這是什麽話,您對我們幾個還不相信嗎?”
“您伍爺對我們幾個沒話說。”
“當年要不伍爺,我黑皮早就沒命了,王力那三個王八蛋投降了沈七夜,我們幾個絕對跟您戰到最後的一兵一卒。”
看着衆人義憤填膺的樣子,伍乾坤知道人心可用。
若是在年輕十年,伍乾坤還輸的起,但是他好不容易坐上了黑河大佬的位置,今天隻是丢了三鎮,他的内心已經惶惶不安了起來。
“那好,我們已經失去了三家物流中心,那就讓剩餘的五家物流公司的好手,全部集中到雙峰鎮物流中心,諸位兄弟怎麽看?”伍乾坤腦子飛快的說道。
雙峰鎮緊挨着香球鎮,既然沈七夜已經拿下了香球鎮物流,他的下一站必定是雙峰鎮,留給伍乾坤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原本吵鬧的伍家議事廳,突然因爲伍乾坤的這句話,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靜,坐下的十幾位大佬幾乎是用異常的眼光看着伍乾坤。
正如王力所說,三河人最重義氣,沈七夜敢一人獨挑黑河縣八家物流公司,雖然這些大佬都是站在了伍乾坤這邊,但是他們從内心上來講,覺得沈七夜是條漢子。
哪怕沈七夜今晚身死黑河,不少黑河大佬都想留沈七夜一個全屍,這才是真漢子應有的待遇。
但是伍乾坤此話一出,等于把他們這些大佬放在風口浪尖啊!
“伍爺,沈七夜隻有一人,咱們把全縣的好手都放在一處,是不是落人話柄了啊?”剛才那個叫黑皮的,正是雙峰鎮的大老,局勢變化的太快,沈七夜一連拿下三家物流,所以導緻他至今還在伍家。
小廠,大廠,香球三鎮的物流人手,怎能能跟剩餘的五家物流中心想比?
黑皮等人可都是伍乾坤真正的核心,也是真正擁簇伍乾坤坐上黑河大佬的中堅力量,所以他們也深知這五家物流中心的家底。
不光好手諸多,還有幾位犯事的宗師級戰力。
如果将這些人集中的一處,若是在配上一些熱武,便是面對正規軍都有一戰之力。
這不是以大欺小,落了其他三河人的話柄嗎?
“黑皮,當年若不是我爲你擋刀,你今天還有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嗎?”伍乾坤面帶不喜的質問道。
伍爺最爲三河江湖津津樂道的兩件事,一是爲朋友仗義疏财,二是爲朋友兩肋插刀,而黑皮正是當年伍乾坤擋刀的對象。
黑皮自然是一心站在伍乾坤這邊,但是将剩餘五家物流公司的人手都集中在一塊,完全與三河的道義相悖啊,他怎能輕易答應?
“可是……”
黑皮還想強調,卻被伍乾坤一手打斷道:“沒什麽可是,我就問你黑皮,你到底是不是我伍乾坤的兄弟?如果你認我這個兄弟,那你就替我站好這班崗。”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伍乾坤拿出當年爲黑皮的擋刀的事情,強迫讓他效忠,已是友情變味,而伍乾坤連黑皮的話都打斷,這讓諸多大佬朋友心中不是滋味。
正如王力所說,伍乾坤這些年的變化,他們都看在眼裏,諸多黑河鎮大佬都念在昔日的兄弟情分上,一忍在忍。
伍乾坤怎麽算計沈七夜,他們算不管,但是伍乾坤這麽命令黑皮,強迫他去做有違道義的事情,黑河的一幫大佬都覺得伍乾坤變了。
伍乾坤已經變的輸不起!
按照雙方公開的約定,今晚沈七夜爲攻,而伍乾坤與黑河諸多大佬爲守,既然規則都已經講明,那麽伍乾坤就要按照規則來。
一站一站的來,這才是君子之戰。
何爲君子之戰?
那便是兩軍交戰之前,都會一闆一眼的先給對方下戰書,明确的告訴對方一聲,我要來打你了,你做好迎戰的準備吧!
互下戰書之後,雙方會約定好一個地方,你出兵,我也出兵,我們大家就在這裏幹一仗。
甚至有的排兵布陣可能會快一些,有的排兵布陣可能會慢一些。
但排兵布陣快的一方,絕不會趁機先動手,而是要等到對面的敵人把陣型都擺好了,然後雙方再同時推進開戰。
古者逐奔不過百步,縱綏不過三舍,是以明其禮也。
這種君子之戰看似很傻,但是商周時期,加上春秋早期的戰争,基本上都可稱之爲君子之戰。
三河人重義氣,重性情,極其看重一諾千金,俠義之道,三人當然也看重君子之道。
但是伍乾坤突然調集所有的好手,安置一處,而沈七夜卻什麽都不知道,伍乾坤這是想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置之死地,這不是輸不起還能是什麽?
面對伍乾坤咄咄逼忍人的架勢,黑皮幾乎是負氣去雙峰鎮主持大局。
“伍爺,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黑皮就替你站好這般崗就是了,隻是此戰過後,無論輸赢,你我便不在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