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死死的盯着沈七夜,但沈七夜的眼睛就像是釘在了車窗上,一動不動,這樣毫無建樹的對峙,讓整個車廂的人都不滿起來。
“搞什麽,快把人帶走啊!”
“你們這麽多擠在一塊,我都呼吸不到新鮮空氣了。”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在趕文件,你們這麽多人堵在商務艙,耽誤了我的合同,我要你們賠償!”
一隊虎狼大漢,站在了沈七夜的座位前,那十幾個自以爲高人一等的成功人士,越發的不滿。
衛東的耐性也快被磨光了,目光如鷹隼的看着沈七夜說道:“我數三個數,你還不配合調查,我有權懷疑你是非法人員。”
“三!”
“二!”
“一!”
當等衛東數一時,沈七夜依舊微絲未動,連目光都未從窗外收回,這簡直就是對衛東,對他的十幾隊員的全體無視。
韓薇薇美眸微眯,頓時覺得事情大條了,因爲衛東殺過人,他身上的血氣連牛馬蛇神都要退避三舍,沈七夜竟然敢無視衛東的犀利目光,這說明她剛才看走眼了。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不會跟别人對視目光,第一重是弱者,他們害怕自己軟弱的心靈,會通過眼神傳達出來。
第二種便是至強者,他們不屑于跟其他人計較,剛開始韓薇薇一直覺得沈七夜是個強者,因爲範哲咆哮了這麽久,沈七夜都不敢還嘴,但是現在看來,沈七夜是不屑。
是那種高位面生物,對低等生物的不屑。
一頭天上的神龍,不會計較麻雀撞到了他們的身上,一頭翺翔于大海裏的藍鲸,不屑于與撞到他身上的鲨魚計較。
雖然這隻是一種猜想,但是韓薇薇見過這種人,所以刻骨銘心。
隻有有一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想得罪那種高高在上的人物。
“您叫沈先生嗎,我是本躺列車長韓薇薇,剛才您與範先生的沖突,我必須要做一個書面報告,能不能麻煩您跟我們做一個筆錄。”
“放心不會耽誤您很長時間,如果您不配合,我們全體列車員可能都會有被扣獎金,能不能麻煩配合我們一次呢?”韓微微查了下乘坐紀錄,彎腰,俯身,極其耐心的看着沈七夜說道。
事情已經鬧到了這種程度,商務艙的十幾個乘客表面上不說話,但是隻要一下車,估計投訴電話都要被打爆了。
所以沈七夜不配合衛東調查,那麽全車列員的獎金都要被扣光了,韓薇薇現在不是代表自己在跟沈七夜談話,而是在代表奮鬥在這一趟列車上的所有乘務員,安保,駕駛員在跟沈七夜談話。
“好。”沈七夜最終把目光從窗外收回,緩緩起身。
這時恰好剛好進入了隧道,當沈七夜起身的刹那,他并不出衆的衣着,卻因爲他挺拔的身姿顯得格外的紮眼,仿佛一個孤獨的标兵,行走在荒無人煙的西北戈壁灘上。
哪怕沈七夜的身後沒有人監督,但是他出自對自身的要求,他的每一個步伐,每一次呼吸,都是那麽的标準。
韓薇薇與衛東,還有他的十幾的隊員,集體眼皮子大跳,這人似乎大有背景?
但他們是有正當理由,哪怕沈七夜大有背景,這個筆錄也是肯定要做的,沈七夜走在前面,他們一行人跟在後面,紛紛離開了車廂。
“沈七夜,你的口味也不怎麽樣!”王嫣兒看着韓薇薇圓潤的身材,在聯想到自己剛才被範哲騷擾時,沈七夜的無動于衷,理所當然的将沈七夜配合調查的原因,歸爲了韓薇薇身上。
“姓名?”審問車廂内,衛東與一個筆錄人員坐在了鐵桌子後面。
衛東自從發現了沈七夜獨有的氣質後,不敢過于自大,但是負責做筆錄的小黃,剛剛一直沒有出去,所以對待沈七夜的模樣,還是那副人五人六,高高在上的樣子。
“沈七夜。”
小黃吐了一口吐沫星子在地闆上,在問:“籍貫!”
“江南省。”
啪的一聲,小黃重重拍着本子說道:“你他媽的跟我玩惜字如金啊,問你一句話,你就把話給說完整了,麻利的把身份證拿出來。”
衛東想敢讓小黃注意點态度,但是沈七夜從口袋裏掏出的一個精美小盒子,卻引起了衛東的主意。
沈七夜有老輩人的作風,喜歡把所有的重要東西,都放在一個小平扁盒子裏,這樣方便攜帶。
沈七夜拿身份證的動作很快,但是衛東的目光也很尖銳,在沈七夜翻動盒子時,他猛然發現了一樣特殊的東西,那是一張衛東也曾經有過的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