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拳拳到肉的聲音響徹于這片空間,常老大很快被打的血肉模糊,但是他絲毫不抵抗,也不發出一丁點聲音,這一幕将剩餘的張老大與方老大徹底看懵了。
來之前他們都可以說好了,看常老大的眼色行事,但是現在常老大像是沙包般被按着打,絲毫不反抗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張老大怒吼道:“常哥,你這是幹什麽?”
方老大吐了一口吐沫在雪地上,接手背到了腰間,吼道:“老張,管這麽多幹什麽,現在兒子到手,先蹦了這幾個傻逼在說。”
常俊可是知道當年父親擅自離隊的事情,這已經是犯了大忌,如果在讓兩位叔叔動手,那真的死罪加死罪,就憑沈七夜的身手,怎麽可能會被兩隻燒火棍打中?
“張叔,方叔,你們這是在找死!”常俊張開了雙手,立馬堵在了熱武前方說道。
兩位大佬同時一愣,難道自家兒子說的都是真的,是沈七夜一個人幹掉了他們三隊人馬?
張少君與方文山一個激靈,立馬讓他們父親将熱武收起來,兩百條熱武都不是沈七夜的對手,更何況是他們的父親呢?
在他們兩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下,兩位大老終于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們三家的隊伍,一個加強連的火力,都是沈七夜一個人幹掉的。
一個人啊!
這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但是常老大的下一句話,卻讓兩位大佬都動容了。
“這是我跟我老大的私事,你們誰都别管!”趁着坦克被打累的間隙,血肉模糊的常老大咬牙,雙手雙手爬向了沈七夜的跟前。
轟的一聲,張少君與方文山的腦子都快炸飛了啊!
常老大的老大?
這怎麽可能啊!
張少君立馬看像張老大說道:“爸,鼎鼎大名的常爺也有老大?”
方文山的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中滾落,睜大了眼珠子問道:“爸,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兩位大少在問他們父親的同時,他們哪裏知道,張老大與方老大心中的震撼一點都不比他們少。
狐狸原名常智深,憑着一雙鐵拳橫行黑省,硬是從遠東的線路上啃下一塊骨頭,誰不服就滅誰,幾乎是無人敵的存在。
張老大與方老大通過小道消息打聽到,狐狸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了,僅僅是他們知道的那些,也足以讓兩位盤踞在遠東多年的大佬不敢動彈,從此三家均攤遠東的線路。
而且在私下裏,他們還尊稱狐狸一聲常哥。
誰能想到,自家的兒子竟然惹到了常哥的老大,他們兩家加起來都不是狐狸一個人的對手,更何況是他的老大?
張老大與方老大直接繳械投降了。
“方老弟,我們這一回是踢到鐵闆了。”張老大丢掉了熱武與山槮,一臉苦笑的說道。
方老大卻是搖頭的說道:“何止是鐵闆,當年常哥一人就能在遠東殺出一片天,我們對上了他的老大,簡直就是踢到了鐵山,沒的玩了。”
話音剛落,方老大也将熱武與山槮丢出來,等候沈七夜的發落。
這時常智深已經爬行到了沈七夜的腳下,他愧對坦克,愧對那幫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是他最愧對的還是沈七夜。
如果沒有沈七夜将他拖到這片林子,他早就死在了遠東,如果不是沈七夜幫他父親下葬,他的老父親可能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自古忠孝難兩全,他若回到過去,就對不起老婆與孩子,他若留在這裏,那對不起的就是生他養他的雙親。
直到沈七夜替他料理家中的後事,他才能安心的躲在遠東坐享金山,所以常智深一點都怪坦克,反倒希望坦克能狠狠的揍他,這樣他這些年心中的愧疚,就能減輕一些。
“境主,是我對不起你。”常智深艱難擡頭,血水直流的看着沈七夜說道。
沈七夜仰天長歎,眼眸微紅的說道:“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大家,對不起家國。”
此話一出,常智深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哪怕他現在滿臉是血,眼角破裂,也抵擋不住心中的那番悔恨奪匡而出,很快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那你……帶我走吧。”常智深低頭說道。
噗通一聲,常俊立馬跪下,面朝沈七夜狂磕頭的說道:“沈叔叔,求你放過我父親一命,他從來沒有想過當逃兵,是我媽跟我,拖累了他,這些年,他一直隐姓埋名,默默的捐錢……”
“住嘴!”常智深怒吼一聲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境主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你想清楚了?”沈七夜聲線低沉的問道。
常智深哽咽了幾下,狂點頭,常俊在一旁卻狂磕頭的吼道:“沈叔叔,不要,不要,你把我爸帶走,我怎麽辦,我媽怎麽辦,我姥姥,姥爺怎麽辦!求求沈叔叔,放我爸一條生路,我願意給您當牛做馬。”
常俊的這番話說的張老大與方老大,張少君與方文山都動容了,他們隻知道吃喝玩樂,如果今天這一幕換成他們來做,他們隻會覺得自己做的更差!
以前他們都恨不得弄死常俊,但是這一刻,他們卻是被他的孝心給打動。
這時連坦克都面帶不忍,因爲他太清楚把狐狸帶回西北的結果了。
“老大,你知道帶狐狸回去的結果,他很可能會沒命。”坦克哽咽的說道,他剛才下的重手,何嘗不是一出骨肉計?
哪怕狐狸騙了他三年,但是真要親手将自己的兄弟推出去送死,坦克也是做不到!
“不帶他回去,我怎麽向西北交代,怎麽向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交代,你讓我怎麽向狐狸父親的在天靈交代?”
嘶啦一聲,就在坦克,常俊,張老大與方老大,張少君與方文山,以爲沈七夜要鐵面無私時,沈七夜卻一手撕下了狐狸的上衣,頭也不回的走掉。
“這一件衣服,給狐狸做一座衣冠冢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