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伯身爲世家的大管家,身份何等崇高,别說是小小的東海市,就算是放眼整個江南省,那都是高位面的存在,可是沈愛玲竟然敢三番兩次的甩臉給臨伯看,那麽沈愛玲的身份就有待商榷了,她絕對不是表面上看着那麽簡單。
臨伯對司機招了招手,顯然是有話要交代。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臨伯上位者氣息大方,再無剛才的賠笑姿态。
司機想起剛才臨伯的突兀,還有王姓,鼓起勇氣問道:“臨伯,沈愛玲她是王家的人?”
臨伯點頭說道:“是!”
司機陡然一怔,然後下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張大,再張大,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都毫無察覺,可見他的内心是有多驚悚了。
王家人,小小的東海城竟然還有王家這等王宮貴胄的存在?
這怎麽可能啊!
“臨伯,這怎麽可能,王家的子孫爲什麽會出現在東海這種鄉下地方?”司機搖頭如撥浪鼓般的否認道,不是他聽不懂人話,而是這個消息過于驚悚。
臨伯歎氣的說道:“我在小時還曾有幸在王家見過王小姐一面,所以錯不了,這或許也是世主爲什麽會偏偏選中沈明超做他的代理人的根本所在了。”
雲彩上的人物,每下達一個任命,或者一個眼神,都有他深度的含義,你看不懂,隻是你境界太低而已,臨伯也曾經猜測過宋青聰爲什麽選中沈明超做他在新市代理人,他的剛愎自用是一方面,那麽沈明超與姜家,沈愛玲與王家的關系,又是另一層用意。
但是宋青聰爲什麽要花這麽大的代價,去收複沈七夜當狗,這點他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沈愛玲爲什麽會出現在東海市,被沈家撫養,這一點司機還沒資格知道,正當他還想滿足好奇心時,臨伯已經起身走向了外面。
深秋的江心公園晚上,已經很少有人,卻有兩個大男人做在石條凳子上看江景。
趙龍看着沈七夜問道:“聽說你讓唐海私底下去幫助你家林初雪了?”
沈七夜點頭說道:“結果如何?”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趙龍直接說道:“小海太嫩了,還是我出馬吧。”
唐海雖然已經是東海市的少年王,但是在搬遷,買地這種涉及到村民根本的問題上,他若不使用特殊手段,即便是少年王的威懾力也是很少的。
人爲了錢能出賣靈魂,人爲了錢同樣也會拼命,但是沈七夜給唐海的命令,首先是禁止了特别手段,所以他在背後幫助林初雪也是非常吃力。
這時候,就需要趙龍這種老将出馬才好使。
沈七夜卻搖頭苦笑說道:“你出面,那就等于我出面了,你知道林初雪的性格,隻會幫倒忙。”
趙龍一怔,按照林初雪要強,自尊心高傲的性格,還真的有沈七夜說的可能,但是時間已經不等人了。
“距離新市挂牌隻有十來天了,也就是說留給你家林初雪完成項目的時間,也隻有十來天了。”趙龍面色凝重的說道,既然已經立項,那就是立下了軍令狀,如果林初雪完不成,等待她的将是嚴厲的懲罰。
“我相信初雪一定可以。”沈七夜堅定的說道。
趙龍一陣無語,這兩夫妻還真執拗,一個堅定要跟另一個離婚,而另一個堅定的默默站在她的身後守護着對方,還不能讓别人知道,他這個局外人看着都覺得心累。
這時,沈七夜的電話響了,竟然是他的大伯,沈君武打來的。
“七夜,大伯沒有打擾到你吧?”電話一接通,沈君武在另一頭嘿嘿笑道。
沈七夜眉頭微皺,他可覺得自己跟沈君武一家沒有這麽親切,還以爲他是來要債的。
“沈氏集團早晚會落到你的手裏,這點你放心。”沈七夜說道,當初沈君武用郭芙的消息換取沈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如今他雖然沒有跟郭芙正是相認,但是沈七夜從來是遵守承諾的人。
沈君武搖頭否認道:“七夜,大伯當然相信你啦,你放心,大伯今天打電話來不是跟你催賬的,是沈家有個長輩要我找你。”
如今林氏集團發展的蒸蒸日上,先後獲得十一個億的融資,沈君武與沈明輝又被排擠在沈氏集團的核心之外,他們還以爲沈氏集團隻是曾經的小池塘,都有點嫌棄沈氏集團的格局太小,怎麽還會惦記這點小産業。
“誰?”沈七夜眉頭微皺。
“陳伯,你還有印象嗎,他這幾天催着我,讓你務必有空去一趟祖宅。”沈君武叮囑道。
沈七夜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面目慈祥的老者,他是沈氏太公的仆人,一直呆在沈家祖宅,沈七夜被逐出東海沈氏以後,沈家的人與他再無瓜葛,除了沈君文,另外一個就陳伯。
沈七夜從小就因爲是孤兒的身份,被所有的沈家人看不起,每一次去沈家祖宅祭祖都會被沈家人羞辱,唯獨陳伯偶爾會塞幾顆奶糖給他,雖然那隻是一毛一塊的奶糖,但是對于兒時的小沈七夜來說,何嘗不是一顆太陽呢?
“好,我明天會去看陳伯。”
啪的一聲挂了電話,沈七夜再與趙龍聊了幾句唐家村的事情,就回去睡覺了,今晚林雅芝罕見的沒有發信息過來,倒讓他心靜不少。
第二天清晨,沈七夜早早的起床到了沈家祖宅門口,看着門口三塊高懸的燙金牌匾,卻被誤以爲送給了沈明超,沈七夜想想都有點可笑。
陳伯早已在祖宅内等候多時了,一見到沈七夜便熱情的拉他進入祖宅。
“七夜,你都長這麽大了。”陳伯充滿回憶的說道:“你從外面回來,我一直沒抽空去看你,是爺爺的不對。”
陳伯的年紀比沈長生還大,而且在沈七夜小時候對他照顧有加,當的起爺爺二字,沈七夜也是打心底尊敬這位長輩,否則他是不會再來沈家祖宅。
“陳伯,您身體還好嗎,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說着,沈七夜掏出了一個鼓囊的信封放到了桌頭。
陳伯隻是掃一眼便能判斷,這信封裏面起碼有兩萬塊錢,他當場泣不成聲啊。
自從沈明超當上了東海沈家的家主,他的收入是一月不如一月,而且已經很少有沈家的子弟來祭拜沈家先祖,一個家族連先人都不放在眼裏,能有什麽成就?
“七夜,你好,還是你好啊,我已經好幾個月沒買豬頭給列祖列宗上貢了。”陳伯抹了一把眼淚說道:“若是你來當沈家的家主,定能帶讓沈家的祖宅蓬荜生輝。”
陳伯姜最近的糟心事,都跟沈七夜說一通,原來自從沈明超當上了家主後,不光陳伯的待遇沒了,連沈家祖宅的祭祖工作都拉下,沈君武與沈明輝倒是來的挺勤快,但是每一次來都是偷古董書畫,他們是沈家的長子長孫,陳伯年紀老了,根本就管不了。
他幹脆讓沈君武與沈明輝拿個痛快,隻是讓他們答應自己一個條件,那便是通知沈七夜上祖宅一趟。
“陳伯,我已經不是東海沈氏的人了。”沈七夜看着沈家的靈位上少了沈君文的位置,他的心中毫無波瀾,自從他被逐出沈家那刻起,東海沈氏的榮辱,生死,便與他沈七夜再無任何瓜葛。
陳伯歎氣,他也知道覆水難收這個道理,但是他今天叫沈七夜來,另有目的。
“七夜,如果你還當我是長輩,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好嗎?”陳伯面色嚴肅的說道。
“陳伯,您說,我做到的一定做到。”沈七夜點頭說道,沈家是沈家,陳伯是陳伯,這點他還是分的清楚的。
陳伯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拉過沈七夜的手,面色凝重的叮囑。
“七夜,千萬不要做手足相殘的事情,明超這孩子隻是一時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