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峰隻是一名普通的老師,秦順開小超市,許志國在廠裏上班,說白了這就是三個郁郁不得志的人,他們什麽時候享受過這種貴賓級的待遇。
三個中年男人走到哪裏,一群保安就保駕護航到哪裏,這三人估計能在杭城大廈逛好幾個小時。
沈七夜也就放心的去見段榮華了。
杭城大廈的對面就是中外馳名的西子湖,沈七夜在夏總經理的帶領下,穿過馬路,見到了傳說中的杭城大老,段榮華。
見到沈七夜的那一刻,他身邊一道肥胖的身軀,立馬走了過來,正是洪發财。
“姐夫,這就是新市大老,沈先生。”洪發财指了指他身邊的中山裝男說道:“沈先生,這位是我親姐夫,杭城大老,段榮華。”
有了洪發财的介紹,沈七夜與段榮華很快就熟絡了起來,段榮華也非常健談,提出來遊湖的邀請,兩人在衆目睽睽之下,越過了一群遊客,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一同登船。
能乘坐數百人的遊輪,卻隻坐了沈七夜與段榮華兩人,一群排隊的旅客頓時發起了牢騷。
“麻痹的,搞什麽啊,老子等了半個多小時了,有人插隊,你們都不管啊。”
“對,你們今天要是不跟我們解釋清楚,老子去投訴你們公司。”
“我們一起打電話投訴,吊銷他們家的營業執照。”
幾十個遊客義憤填膺的掏出電話,投訴遊輪公司,但是剛才帶沈七夜上船的一男一女兩個工作人員,卻是置之不理。
“一群傻逼,連段總都不認識。”男的說道。
那女的看着遊輪走遠,好奇的說道:“剛才那男的誰的,竟然讓段總親自作陪?”
他們是杭城本地人,當然知道段榮華的能量,區區插隊算的了什麽。
“這你都不知道?我聽說段總這幾天,把所有的會議全都推掉,就是在等一個貴客的召喚。”男的一臉鄙視的說道。
“我了個去,剛才那個人得牛逼成什麽樣啊!”女工作人員一臉向往的說道,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恨不得把領口拉低了一點。
段榮華,那可是他們這些杭城土著仰望的存在,但是連他都要仰望的存在,沈七夜得牛逼成什麽樣啊!
這時,遊輪已經駕向了湖中央,沈七夜與段榮華登上了遊輪頂層,目眺遠方。
“沈先生,以前遊過西子湖嗎?”段榮華看向沈七夜客氣的說道。
“來過杭城,卻沒遊過。”沈七夜笑道,很多年前,他陪坦克來過一次杭城,但卻沒時間遊湖。
段榮華點頭,遠眺湖面,突然深眸深邃的說道:“别人都說我是杭城大老,但是的能量不過局限在杭城,就猶如這西子湖,在杭城還能算大湖,但是放眼全國,太湖,鄱陽湖,都比它大了上百倍。”
段榮華這是用西子湖比喻,自己的微不足道,但誰是太湖與鄱陽湖,顯然話中有話。
沈七夜笑道:“段總,不妨直說。”
段榮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沈先生聽說過中海宋家嗎?”
“略有耳聞。”沈七夜看着西子湖中的一群水鳥說道。
段榮華微微驚愕,略有耳聞,這個詞語博大精深了。
一知半解,可以說略有耳聞,深入淺出,也可以說成略有耳聞,他搞不懂沈七夜對中海宋家這個龐然大物的了解,到底隻是聽說過,還是真的有深入了解?
但是他作爲一市大老,注定不可能問的太過唐突,隻能旁擊側敲。
“宋家,那可是中海百年望族,洋務運動之後中海崛起了數個面粉大王,洋油大王,紡織大王,而宋家便是大王之後,富過五代,資本之雄厚,我段榮華在中海宋家的面前,連個屁都不是。”段榮華侃侃而談的說道,他一邊說,一邊用餘光悄悄打量着沈七夜。
國内資本,廣義上的崛起,要從清朝末年的洋務運動開始算起,而宋家是大王之後,算的上是王宮貴胄,其中的人脈與背景,遠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但是,沈七夜全程面無表情,段榮華想當然的将沈七夜對于宋家的了解,歸爲到道聽途說的範疇。
他與沈七夜的合作熱情,也瞬間被冷水澆滅,所謂東海戰神,東星神話,不過爾爾。
現在東海與烏華兩地合并正式提上日程,各地資本大鳄瘋狂介入,就數中海宋家背景最深,段榮華原本想跟新市當地的土著合作開發新市,但現在看來,他要失望而歸了,因爲沈七夜在他的眼中,不過隻是一個能打的匹夫。
“段總太謙虛了,宋家沒你說的這麽誇張。”沈七夜淡淡笑道。
聞言,段榮華更是搖頭,看沈七夜的樣子,是什麽都沒聽懂啊,這位杭城大老再無合作之意。
“沈先生,要不要聽曲子?”段榮華面色冷漠的說道,他現在覺得跟沈七夜多說無益,所以想趕緊下船。
遊輪上有唱曲的女子,他隻是想用一百塊,打發剩下的時光。
“謝謝段總的款待。”沈七夜依靠在遊輪的欄杆之上,緊跟着閉上雙眼,淡淡的說道:“點一首霸王别姬。”
話音剛落,上來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手抱琵琶,開始演唱。
霸王别姬源自楚漢争霸年間,項羽兵敗,大勢已去,在突圍前夕,一個叫虞姬的女子,自刎殉情的故事。
段榮華心情煩躁,自然聽不進去,而沈七夜卻聽的入迷。
終于等到遊輪靠岸,段榮華連一聲招呼都沒打,草草的下船,上了自己的賓利車。
“沈先生,準備怎麽對付宋家?”車上,一道男聲早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段榮華歎氣說道:“海城,你給我介紹的什麽人啊,我看沈先生就是一個匹夫!”
這車内的男子,并不是洪發财,而是黃家的長孫,黃海城。
洪發财雖然是段榮華的親妹夫,但是進軍新市這種大事,他自然不可能請教一個酒囊飯袋,而黃海城是東海首富長孫,又在省城上班,這種事情當然要咨詢他了。
說穿了,他正是聽從了黃海城的建議,才會推掉所有的會議,專心等待沈七夜的召喚,但卻失望而歸。
黃海城也明顯感覺到段榮華的不滿,但他非常驚訝,段榮華對沈七夜的評價。
匹夫?
堂堂西北的境主,若是匹夫,那如何指揮千軍萬馬?
黃海城急忙問道:“沈先生,就沒說什麽對付宋家的招嗎?”
一提這事,段榮華更加生氣,想起沈七夜聽曲子聽的入迷的樣子,冷哼的說道:“說個屁,他倒是很愛聽小曲。”
黃海城緊張無比的問道:“什麽曲子。”
“霸王别姬!”
轟!
黃海城高興的無比複加,雙拳緊握的說道:“我懂沈先生的意思了。”
段榮華一臉懵逼,看着黃海城說道:“海城,你爲什麽這麽看好沈七夜?而不看好宋家,宋家可是中海的龐然大物啊…..”
沈七夜不懂宋家的厲害,但是黃海城身在高位,又是一市首富的長孫,他怎麽不懂一個東海土著與世家的差距?還看好沈七夜?
黃海城冷笑的搖頭,說道:“段總,你知道李克跟沈先生的關系?”
“李克?”段榮華先是沉思了一陣,然後猛的驚呼道:“海城,你說的李克就是李家今年剛退伍的那個混世魔王?”
一想到李克,杭城的這些上流社會,個個談虎色變。
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你跟他将道理,他跟你講拳頭,你跟他講拳頭,他跟你拼爺爺。
十年前,李老爺子親手把李克送到了部隊的那一天,全杭城的上流社會,就差沒放鞭炮慶祝,可見這小子是有多虎了。
而李克就是坦克。
黃海城淡淡一笑的說道:“李克就是沈先生帶出來的兵。”
段榮華一愣,怪不得黃海城對沈七夜推崇有加,原來李克變得這麽乖,是沈七夜一手調教的,那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是匹夫啊。
段榮華立馬想到了關鍵處,虛心請教的說道:“海城,那沈先生點的霸王别姬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