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些時候,韓信總覺岐山的春是一場勝景。這處翠,那處青的。到處都是萌芽嫩新,三三兩兩的弟子在打掃着練武場。這裏已經許久無人練劍了。
韓信背負着君凰劍、祖師長槍重新回到了這裏。此行僅一人。本來韓遇經想要跟随,韓信讓他盯着白州,适才作罷。
韓遇經,距離法形還差一些,但也已經勝過長澤。
“掌教大人!”掃山的弟子看見韓信,紛紛行禮,無比恭敬。
韓信在三郡交處,以一己之力折服百萬大軍的戰績,已經傳遍了瀾州。如今他在瀾州的名聲聲望,已經達到了巅峰之态。
這是喬石祿刻意爲之的,他認爲,韓信的威望提高了,自然有助于他們掌控瀾州。不管韓信願不願意當這個瀾州府君,他的聲名總是和府君綁在一起的。
韓信踏着草地,直接來到了當初封存祖師長槍的山壁前,按照機關開啓了石門。
當初這裏的山壁被毀了,樊乘風費了好大的勁才将之修複,并且又布下了許多機關。
他進到了山洞裏,曾經這裏充滿着兵器散發出來的光輝。但是現在沒有了。
他點上火把,将山洞裏的景象照亮。而後看着那靜靜躺在木架子上的斷劍。
這是被自己弄斷的祖師長劍,可惜岐山多番尋找,也沒有找到能夠修複這等絕世名兵的強大鑄兵師。
這把劍就這樣斷着。
韓信掠過長劍的位置,按照祖師長槍指引的方向不斷走去。然後手掌落在一塊光滑的石塊上,用力一按,頓時又開啓了一道石門。
石門一開,一道璀璨的紅光從其中散射了出來。韓信擡眼望去,見到了一把刀。
祖師長槍下令道:“弄斷它。”
韓信毫不遲疑地用祖師長槍刺去,那把同爲絕世名兵的戰刀,就這樣在韓信的手中斷裂了開。
随着戰刀被毀,那道明亮的紅芒也霎時熄滅了。
“繼續走!”祖師長槍說道。
韓信再一次邁開步伐,走到盡頭,按住一塊石塊,又一次開啓了一道石門。
這一次綻放的是橙色光輝。
依舊是一部絕世名兵。
一道道石門,一部部絕世名兵……
這是槍靈告訴韓信的事情。
他說,在岐山的山洞裏,像它和長劍的絕世名兵,還有七部,共計九部。當九部絕世名兵隻剩下一部的時候,就會出現某些東西。
韓信正是爲了這個神秘的“某些東西”而來的。
七部絕世名兵的确是一筆巨大的财富了,但是韓信更感興趣的是這些名兵全部毀壞之後,那山洞裏會出現的東西。
祖師長槍既然會特地來說,那東西隻怕是不得了。
當弄斷最後一部兵器後,韓信再打開石門,便回到了最初放置祖師長槍的山洞裏了。槍靈對韓信說道:“将我放回原處吧!”韓信如實照做,可是什麽也沒發生。
韓信也不着急,他站在旁邊靜靜等待着。
槍靈這時緩緩開始說話了。
“韓信,在這裏,我将這個秘密告訴你吧!”
韓信靜靜聽着。
“我們九部兵器,乃是同一個主人留下的。”槍靈說道。
韓信并不感覺意外,方才他就猜測到了這一點。這九部兵器,在設計上有許多的相似之處。所以他就胡思亂想的瞎猜了。
“我們的主人,是橫跨漫漫星空才來到這裏的。主人在這裏住了很久,最後将我們留下他才離去。”
韓信有些唏噓,九部絕世名兵,這位祖師長槍的先代主人,當真是浩大的手筆啊!
祖師長槍看穿了韓信的想法,于是伴随着淡淡的譏諷語氣,說道:“主人的境界不是你們可以想象的,總而言之,能夠得到主人留下的東西,對你而言,必有益處。”
韓信點頭,他還在等待着。
祖師長槍讓韓信退遠一些,然後第一次顯化出了槍靈的模樣,那是一隻蒼鷹。它在山洞中飛了小會兒,最後落在了長槍的頂端之上,看着韓信。
“這裏我需要向你道聲歉,畢竟,是我隐瞞了你。”
說罷,祖師長槍蓦然斷裂,蒼鷹的身形立即變得虛幻了起來。
那鷹沖韓信笑了笑,雖然韓信未曾見過鳥笑,但是他很确定,那就是它在笑。
長槍的突然斷裂,韓信根本來不及反應。
就在長槍斷裂的刹那,一道道石門間,分别亮起了各式各樣的光輝。缤紛斑斓的色彩,就像是霓虹燈影似的,尤爲美麗。
這九道光芒一直往上,穿出石洞,從泥土間滲透出去,直穿霄漢,沖散濃雲,與遙遠太虛深處的九枚星辰相對應。
這道光,整個瀾州可見,便是白州、川州、雷州、橫州的高處,也可見到一些。
韓信吃驚的看着這一幕,他被沐浴在這道光之中。
蓦然間,韓信眼前的山壁全部消失不見了,他周圍的石壁都不見了。頭頂上的岐山不見了,隻剩下浩瀚的星空。
他腳下的巨大彩陣,射出的九道光輝與蒼穹之上的九枚星辰交相輝映。
“便是你,喚我麽?”
一道人影由遠及近,從那九枚星辰的遠方,迅速在韓信的眼中放大。
到了近處,韓信看清了這人的衣衫,可無論怎麽定睛細看,始終看不清對方的面龐模樣。
那人很高大,有五丈之多,韓信站在對方的面前,就是一個小矮人。
“是你喚我麽?”那人又問了一句。
韓信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那人頓時哈哈大笑。
“原來是這樣。”他揮手一落,九隻飛禽從九道彩光當中飛了出來,漂浮在那人的面前。
其中就有方才從韓信面前消失的蒼鷹。
那人看着韓信,大概是看着吧,韓信看不清對方的目光,隻能是做一個大概的猜想。
“吾乃酉辰,小友名何?”
韓信恭敬拱手。
“小子韓信!”
酉辰哈哈大笑。“這名字……沒我的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