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主名爲喬石碌,韓信抵達的時候,他早已到了杜女亭。手機端 .odt.o
喬石碌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但看起來十分沉穩,遠非其青澀外表那般簡單。
他沒有武道傍身,來杜女亭見韓信,卻未帶一兵一卒,隻帶了兩名提食盒酒水的侍女。
韓信也是孤身前來,等他到時,亭子中央的石桌上已擺滿了酒食。這些都是對方帶過來的。
喬石碌邀請韓信入席,模樣恭敬至極。
“喬衙主,不知你相約于我,所爲何事?”韓信直截了當的發問。
喬石碌給韓信倒了杯酒,舉杯相敬。韓信卻不予持杯,直視着喬石碌。喬石碌一飲而盡,而後從懷中取出一張圖卷。
“雲水郡,乃是瀾州腹地,而瀾州,又是皇朝界中心區域的一個戰略之地。閣下要從這裏開始征戰皇朝界,實屬不明智。”
韓信頓時笑了,這點事情他豈能不知。隻是,這裏是他的家,這裏是他的根。爲了确保自己的後方足夠穩固,從這裏開始,是十分妥貼的選擇。
喬石祿将桌上的圖卷解了開,攤開。
這是一幅皇朝界的地圖,這地圖上面到處都是行軍的标注點。
“這是你做的?”韓信看着喬石祿問道,雖說紙上談兵不可取,但是能将整個皇朝界的攻占圖做出來,此子絕對也是個人才。
喬石祿搖頭否定。
“這是當年晉元帝祖攻打皇朝界的路線和時間點。”
晉元帝祖!韓信吃了一驚,這玩意在晉元帝祖在世當年當然不是什麽秘密,但是放到如今,肯定不是尋常人能夠弄到的。
就算是如今一些人能搞到手的,也是局部區域的作戰内容,如同這樣,将整個皇朝界都詳細的表達出來的,絕對不可能。
“你這是……”韓信眯了眯眼,喬石祿有朝堂背景,加上年輕有爲,這樣的人将來絕對可以踏入皇朝朝堂的高位。何必冒着風險給自己這種東西呢?
喬石祿重新坐了下來,他自己斟酌飲了一杯。
“我祖父,乃是朝中二大員,左相使門下的家臣,我父親不過是被左相使利用緻死的棋子。如今他要扶持我,爲的是給他自己的兒子鋪路,将來好踩着我的屍體上位。”
“試問,我能甘心麽?”
韓信平靜的看着喬石祿,對方是想要獲取他的信任。但是僅憑一言,韓信是不會相信的。話,誰都會說,所以在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時候,一個人說的話,是最沒有說服力了。
喬石祿當然也很明白這一點,他當然不會幻想着韓信的信任這麽廉價。他隻是在一點一點的加注籌碼,試圖慢慢的探索出韓信的底線所在。
韓信當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他沒有再看石桌上的圖卷一眼。他的意思很明确,我不單單是不信任你說的話,就連你帶來的圖卷,我也一并不相信。
喬石祿很有耐心,他看着韓信的眼睛。而後,命自己的兩個侍女褪去自己的長衫,又脫去裏邊的上衣,頓時露出了條條可怖的傷疤。
這些傷疤每一條都是經年累月而成的,絕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内造假。
“這是我在左相使家中爲奴時流下的傷痕,其中的每一條都是左相使的長子留下的。爲的,隻是讓我明白,無論我将來在朝堂爬的多麽高,都是他們左相使家的狗。”
韓信呵呵一笑,還是沒有表态。
喬石祿将自己的衣裳穿了回去。
“從閣下開始彙集人馬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目的了。隻是,閣下不好奇,爲何這樣的消息大搖大擺地說出去,卻還是沒有吸引到皇朝探子的注意嗎?”
喬石祿看着韓信。
“因爲,關于閣下在三陽宗時對外說的那些話,所有的知情者,都被我處理掉了……”
韓信頓時蹙眉。
“燕氏呢?”
“燕氏的孩子們,我并未出手。而是放他們出了雲水。”喬石祿說道。
韓信微微颔首,适才有些滿意。
“既然你想要成爲我的人,那麽就拿你的誠意出來吧。”
喬石祿恭敬稱是,而後又拿出了一張圖卷。上面畫着許多紅點。
“如今,雲水郡已有半壁在閣下的掌控之内。安撫百姓,招納軍士,同意江湖勢力這一點閣下都做得無可挑剔。”
“現在,放眼偌大的雲水郡,最後剩下的硬骨頭,就隻有它了。”
韓信往圖紙上看去——陵陽,秦氏。
秦氏雖然不是陵陽的衙首,但是秦氏的勢力絕容不得小觑。
陵陽秦氏,隻不過是其宗族所在。秦氏在瀾州九郡都有分駐點。單單一個江州就有十萬兵馬,這還不是直屬秦氏的,隻是江州衙首秦寒山的妻子,孫烈娘的兵馬。
有了孫烈娘的這條線,秦氏與那個軍事大族孫氏又是極好的關系。
孫氏在朝堂上可是一大員,偌大的孫氏一族,坐擁皇朝界兩千多萬皇朝軍。一旦觸及孫烈娘,韓信将要面對的就是孫氏的怒火。
且不論孫氏,單單是秦氏在瀾州境内的屯兵,就超過六十萬。
也難怪當初瀾州府君會忌憚秦氏,就是這個原因。
一個孫氏,一個秦氏。所以喬石祿認爲,韓信不應該選在這裏起步。這樣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對此,韓信,不以爲意。
孫氏很可怕,秦氏也很棘手,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繼續攻占雲水郡。
韓信給了喬石祿一個表現忠心的好機會。
喬石祿乃是雲水郡衙主,手握着五萬到十萬兵馬,而陵陽,則是有秦氏駐兵三萬。要拿下來應該不是難事,加上他是衙主,這件事隻會更簡單。
他就是要喬石祿去拿下來,直接觸怒秦氏。讓喬石祿成爲秦氏憤怒的中心點。
隻要喬石祿敢這樣做,韓信就願意信任這個人。
他想得很清楚,自己将來要征戰的乃是整個皇朝界。需要吸納的人隻會越來越多,不如就從現在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