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跟随着樊乘風。
樊乘風笑着說道“當年,你就是這麽跟在我身後,我将你帶入内門的。”
韓信靜靜的聆聽着,當年自己初到岐山,面對的是什麽。若不是樊乘風護住自己,自己鐵定會被丢出岐山。是他給了自己一次全新的生命。在他的心中,樊乘風的地位比生父韓震還要重要得多。
“一天天的練劍,一夜夜的練槍,你走出了自己的強者之路。”
“你是個真正的天才。”
“我早就知道,岐山,不該成爲你的絆腳石。”
樊乘風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他,帶着笑容。
韓信一愣,他突然意識到,師傅,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師傅,我……”
樊乘風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
“男兒志在四方,爲師自然明白這一點。隻是你将兵屯到江州以西,實在是太過冒險了。你應該以三陽宗爲基,再做打算。”
“師傅教訓的是。”韓信點頭。
“隻是,三陽宗的地勢并不出衆,我當時想着是,先在江州以西暫時駐紮,等到兩支人馬彙合,再繼續北上,先對玉泉下手。”
樊乘風搖頭,十分認真的說道“此舉不妥,玉泉位處雲水最北,從江州以西長途跋涉,再要攻城,你的人根本沒有那樣的精力。”
韓信笑了笑。“我知道。所以,師傅。我隻是要拿玉泉當據點,連阙雲海小莊,這就是我最初的領地了。至于攻打玉泉,我一人足矣。”
樊乘風愣了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
“是爲師多慮了,如今你畢竟是法形,一人可抵一軍。”
說完,樊乘風的表情又變得嚴肅了起來。
“但你仍不可輕敵,你選擇作對的敵人是皇朝界,是晉元皇朝,是龐大的皇朝軍。你要在皇朝反應過來之前,集結起擁有和皇朝軍對抗的基礎大軍。”
韓信沉默着,他知道,或許這是樊乘風最後一次給他教導了。
“天下很大,雲水郡很小,怎麽做,全看你自己了。爲師能做的,也僅是當你的先鋒軍罷了。”
韓信一怔,吃驚的擡頭看向樊乘風。
“師傅……”
樊乘風看着韓信的表情,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能看到韓信這樣的表情可是十分難得的,如今他早已看不透自己的這個弟子。但他對韓信,是百分百信任的。
“就算你沒有走出這一步,晉商帝也不會放過岐山。岐山是當年開國舊臣創建的,在江湖上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晉商帝要覆滅的不僅僅是江湖,而是以晉元帝祖舊部爲首,開創的江湖。”
“你要賭,爲師也想賭。就将岐山都壓上去吧。”
韓信看着樊乘風緩緩遠去的背影,突然間,他發覺,自己,似乎,有了一種使命。
樊乘風消失了,他面前的景象變化。他來到了那日與青年相見的茶館裏,青年和他正對相坐。唯一和那日不同的是,周圍空無一人,隻有他和青年。
“怎麽樣?想好了麽?”青年問道。
韓信看着他。“我在等你來找我呢。”
青年沒有詫異。“我知道。我能覺察到你的君凰劍的聲音,那是你内心的聲音。”
“既然你能聽見我的聲音,那麽應該知道我想要對你說什麽吧?”
青年起了身來,他将五個人影放在了韓信的面前,這五個人猜都不用猜,韓信就知道他們是誰。
“你要面對的是,千百萬皇朝大軍、漫長歲月的征戰、統禦天下的九王,以及晉元皇族。”
“這很難。”韓信說道。
青年不否認。“是的,這很難。可是,這五個人,哪一個的任務比你輕松了?”
“黃龍,面對是根深蒂固的神明和愚昧,這是看不見的敵人,他要對抗的是一顆顆人心。他的對手正是他渴望拯救的。
夏華,他要面對的是生存,是獨立,他們要從零,要從什麽都沒有的世界,創造出屬于人族的定義。
始君,他要面對是滿天滿地的神魔妖鬼邪物,他們沒有武道、沒有巫術,他們隻是拿着鋤頭的凡人。
龍骧,九死一生踏入混沌亂海,在混沌亂海六十年,你知道他經曆了多少,才能在回來的時候所向披靡。
晉源,他從零開始,付出了一生,都在征戰。他用了自己的一生,完成了這個創舉。”
韓信沒說話,這是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他隻不過是想着來這個青年這裏坑一些,若是可以得到,那是最好的。即便是得不到,那也無妨。
青年早已看透了韓信的想法。
他抹去那無道人影,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容。“黃龍成功了,但他也失敗了。他完成了自己的理想,卻沒有完成我們的使命。”
“夏華失敗了,失敗的很離譜。但他也創造了巨大的功績。”
“始君是我們最欣賞的一個,可惜在那樣的背景下,他無法反抗大世。”
“龍骧成功了,十分成功。至少這五個人中,他是最成功的一個,可是,他的成功之中卻有缺憾。所以我們選上了晉源。”
“晉源完成了龍骧的不足,但他卻沒有做到龍骧做到的那部分。他,被埋葬了。”
“你呢?你是否,能完成龍骧和晉源都完成的部分呢?”青年看着韓信,微笑着。“我很期待,十分期待。”
韓信看着他,從青年的眼中,他真的看到了期待。那是很真實的東西,即便是僞裝,其中也必然充斥了真實的感情。
“我知道你在等待什麽,我也是爲了給你禮物才來的。”
青年揮手,将三件東西放在了茶桌上。
一張古老的羊皮卷,一個碧藍的琉璃瓶,瓶中裝着些液體,和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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