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伸手抓握,法形力量在其掌心彙集凝聚,虛幻的槍杆才剛出現一些,他便迫不及待的捏住,朝韓信奔去。一路一步步狂奔,手中的槍杆迅速延長,一枚寒光熠熠的槍頭便凝聚了出來。
老人大喝一聲,朝韓信頭顱眉心再刺去。
韓信靜靜看着那越來越近的長槍,心緒平靜到了極緻。那槍尖映在他的瞳眸深處,一絲一毫,一點一滴,猶若暗夜星辰,璀璨的刻印進了韓信的大腦。
一杆槍,自他眼中而起。
他伸手抓握,空蕩蕩的右手上,緩緩浮現出了一道虛影。他舉起右手,那虛幻的、殘缺的影子竟是如同真實的兵器,将老人手中的虛影長槍抵擋了住。
“法?”
老人瞳孔劇烈收縮,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一部虛幻的,抵擋了自己的兵器。
“法形!”
這的确是法形力量,他認得很清楚。隻是這小子方才交手都沒有法形力量,這會兒爲何就有了?而且看這法形力量控制的水準,應該是剛成爲法形不久。
頃刻間,他腦海裏思緒萬千。最後猜測,莫非這小子是與自己交手的過程中獲得了啓發,這才成功突破的?
一想到這裏,老人就憤怒了起來。想當年他是多麽艱辛才觸及到法形之力的。後邊又耗費了二十五年進行鞏固,漫長的時間換來了這份力量。
可他面前的這東西,頃刻間便觸及了。更可怕的是,他的兵器正在一點點變得更加凝實,更加完整。
這樣的速度,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法形修煉速度。
韓信沒有理會來自老人的詫異,他隻是在努力的思考,什麽才是法形,什麽才是法形之力。
他手中的兵器已經能看見雛形了,那是一杆長槍,隻是還缺個槍頭。
可是這并不妨礙韓信的發揮,他大步流星邁進,祖師長槍被收在背後,雙手握着虛幻的,沒有槍頭的長槍飛快揮舞,這分明是一根長棍。
以槍法施展長棍,韓信步步逼近,心神合一。老人漸漸落了下風,他憋屈,惱怒,恨不得将這小子生吞。可是實力使然,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這小子的對手了,若是讓他再繼續提升下去,自己怕不是要死在這棍下啊!
壓制,這樣的壓制變得越來越明顯。
老人内心焦急萬分,他不能臨陣脫逃。若是身爲龍莊龍氏最強的自己都逃了,那麽龍莊龍氏族人和那些子民怎麽辦?
且不說自己落敗之後龍莊的處境,單是自己得罪了這樣的鬼神,待得他毀滅了龍莊,自己又有何顔面去見列祖列宗?
必須鬥!便是死,也要拖上這小子一塊。
說實話,他心裏頭有點悔。
本想着殺個鬼神,敬敬外頭那些豺狼。未曾想這小小的鬼神頃刻間化爲了強大的法形,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他身爲龍莊當今唯一的法形,當然還有強大的後手可用。但是,他不甘心啊。
眼看着韓信的實力越來越強大,也由不得他甘心不甘心了。
老人蓦然逃離,他跳出三五丈外,高聲呼喝一句。
緊接着,就在韓信迅速逼近的刹那,老人的掌心“轟”一聲跳出一大團火焰。
傳說龍莊先祖乃是龍骧帝祖,龍骧帝祖馳騁中原四萬裏無敵手,可禦龍、可乘風、可控火這便是帝祖留下的東西。可惜後世龍氏子弟學不會帝祖留下的秘術,隻能用用帝祖留下的寶物。
一百又一百年,也不知過了多少個百年,亦或是多少個千年。龍氏始終長存于世。
帝祖留下的東西已經被消耗了九成九,老人手中的,不過是一道火令。是帝祖生前随手凝聚的玩意。按族史記載,當初這些東西是給龍氏分支末端的後輩子弟防身用的。而現在,卻是一位堂堂法形的最後手段。
火焰蔓延擴展,在老人手中飛快化爲了一部長槍。韓信略顯吃驚,那長槍是法形所成,可是那火焰竟能與法形契合,使之成爲火焰長槍。這樣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火焰長槍頃刻蘇醒,抵擋在了韓信的虛影長槍之下。
轟!兩槍相觸,強大的法形力量形成足量的風暴,從這個地方開始席卷出去,農田、房屋就像是擺在洪流面前的土塊,瞬間被摧毀狼藉。
韓信手中的長槍被面前這火焰長槍沖擊,出現了顯眼的裂痕。
他立即倒退,老人緊追不舍,火焰長槍的力量讓韓信瞬間意識到了很多。
法形境界分三步,骨心、内蘊與正宗。
骨心,是法形的開始。就像是一個骨架,這一步,就是要将自己的法形骨架一點一點的塑造起來。
内蘊,便是在骨架上、骨架之内将許多細緻的東西填充進去。
老人長槍上的火焰,應該就是所謂的内蘊了。隻是,這并非真正的内蘊。
法形境界,骨心和内蘊的差距就像是下乘氣境和上乘氣境的區别,猶若雲泥。若是對方真的是内蘊,韓信連蹦跶的機會都不會有。
韓信一邊躲避火焰長槍,一邊努力想将自己長槍虛影之上的裂痕進行修補。可是無論怎麽做,那裂痕上面的火焰力量都還在不斷的侵蝕,不斷使得那裂痕變得更大。
這樣下去,自己的法形槍杆遲早會被弄斷。
老人的槍法高深莫測,韓信不可能做到盡數抵擋,他時常還需要用自己的法形槍杆抵擋,以至于上面的裂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正當韓信無計可施之時,那被他插在地面上的祖師長槍突然傳來了聲音。
“拔起我,将我融入你的法形。”
韓信一怔,被火焰長槍瞬間貫穿手臂,手掌一震,掌心的虛影槍杆随之消逝。
老人将長槍旋轉起來,火焰飛快膨脹。
“轟”
韓信的右臂直接被炸裂開,整條手臂都被毀了。斷臂高高抛飛出去,傷口處,血肉模糊。
當痛感強烈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就感覺不到痛了,而是疲倦。就像是體力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你連睜眼都會變得無比困難。
老人站在那狂笑起來,這火焰将他的内蘊補充了一部分,令得他實力大增,面前這小子,再不足爲懼。
韓信掙紮着,他距離祖師長槍,還有七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