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臉色驟然大變,他不曾想到這個龍氏的法形竟然會無恥到這個地步,竟然會對涼鸾出手,
依照法形的力量,隻要稍稍用心是可以看見傘下的涼鸾的。韓信相信對方肯定是看到了傘下的生魂,但還是這般無恥的選擇對毫無反抗能力的生魂出手。
他拼命的朝着涼鸾奔去,可還是追趕不及。他的速度本就和老人不相上下,現在是老人先出手,加上老人本身距離涼鸾就要近些,因此韓信是不可能再趕在他面前進行攔截的。
涼鸾看着老人,她很平靜。
生死,她早已無所畏懼。不僅是對于生死的态度與從前不同了,她還堅信韓信一定會保護她。
韓信确實做到如此了,他的速度提升到了極緻,雖然還是趕不上老人的,但是他手中的祖師長槍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飛射出去,硬生生削斷了老人手中的槍。
老人試圖放棄自己的斷槍,伸手想去奪取韓信抛出來的祖師長槍。可是槍靈卻不願意,濃郁到了極緻的槍意頃刻爆發,将老人急忙觸及槍杆的手掌給震得發麻退了回去。
老人落地翻轉站穩,他看了看掌心被槍意撕裂開的血口子,緊蹙眉宇。這是怎麽回事?一把兵器有了自己的意識麽?
可是這分明不是鬼兵啊,這兵器的主人倒是鬼神,可兵器不是啊。還是說這是那個鬼神的某種手段?
平白的思考自然出不了有意義的結論,韓信迅步而來,将長槍重新握在手中,他站在傘前,看向老人的目光徹底化爲了瘋狂的殺意。
這個人要傷他的涼鸾,那麽,他就要這個人去死。
小丫頭瑟瑟發抖的躲在牆角邊,她看不見涼鸾,但是能看見懸浮的傘。能看見韓信這一刻的可怕眼神。
氣勢,更強了。
老人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韓信因爲情緒的變化,那股原本就相當可怕的氣勢變得更加洶湧。
就連他,堂堂的法形境界,竟然都有些壓制不住的趨勢。
必須先毀了那傘。老人将那傘視爲了這個青年鬼神的力量源泉,他猜測隻要将那傘毀了,必然可以讓這鬼神心神崩潰。若是早知這鬼神這般棘手,他鐵定是不會出手的。可是現在既然出手了,就必須獲得勝利,否則非但起不到威懾周遭的作用,反而容易得到相反的結果。
韓信的雙瞳從暗紅變得赤紅,頭上的白發隐隐泛起了輝芒,他全身都籠罩在了一層藍光之中。
這是鬼神化的力量,現在他已經是鬼神了,這樣的行爲是加深鬼神化,付出一定的生命爲代價,讓鬼神化加深,從而獲取更加強大的力量。
老人雖然見多識廣,可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人族主宰這片大地已經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妖鬼邪物成爲了傳說中的存在。但凡是妖鬼邪物就是必須要死的,這樣的道理早就成爲了人心深處的基礎道理。
可是人族卻忘記了,當初到底是那些東西将人族從生存的深淵,漆黑的古時代裏扶持出來的。
一槍出。
韓信憤怒至極。
老人手中已經沒有武器了,他抽過之前自己丢下的弓箭,搭上去就是射出。
飛快疾馳的箭矢瞄準着韓信的眉心正中,如此近的距離,按照之前老人對韓信反映估計,是絕對躲不過的。這一箭縱然殺不死這個邪門的鬼神,也必然可以将之重創。
然而,韓信微微側首,箭矢在其耳畔擦過,韓信身形同鬼魅,刹那臨近老人。他伸手一抓,那弓便被奪了。
老人有些呆滞的看着他,快,太快了。爲何他突然變得這麽強大了?
“骨心,内蘊,正宗,法形三境。你怕隻是走到了骨心中期吧。”韓信冷笑着。
法形的三大境界,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比較陌生。可是韓信與劍指寒和葉穿雲是兄弟,他們都曾向韓信普及這些知識。他們都希望自己的這個弟弟可以在武道之路傷走得更遠,可以踏進法形。
可惜的是,韓信這十年間雖然不曾荒廢武道,但是修煉的量确實少了多,法形境界遙遠而飄渺,他猜測自己應該是達不到了。
但這不代表他殺不了法形。
骨心、内蘊、正宗,碰上内蘊期的法形,韓信會放棄抵抗。
可若是骨心期,他自信隻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必然可以反敗爲勝。
奪過弓,韓信另一隻手中的祖師長槍如蟄伏于深海的蛟龍,蓦然穿出,直接穿過老人的肩頭。
老人口中傳出一陣慘嚎,他努力的想要克制,可聲音還是十分清楚的傳了出來。
韓信狀如瘋魔,他懷着極端的殺心,快速轉動祖師長槍。淩厲的槍芒從肩頭的傷口刺入,在老人體内瘋狂亂竄,将他這副身軀的生理機能迅速破壞。
老人咆哮着,高高舉起了自己的手臂,一杆虛影所化的長槍迅速在其手中被凝聚出來。他伸出另一隻手狠狠的掐在韓信的手臂上,而後奮力将手中的虛影長槍砸落。
韓信無法躲避,便任由長槍穿透了自己的心髒。
虛影長槍與真實的長槍并無太大的區别,隻是一個由法形力量凝聚,若是将其中的法形力量撤去,便會消散。
若是論單純的威力,骨心期凝聚而成的長槍,其威力絕對在名兵之上。
韓信抽出祖師長槍,感受着心口傳來的劇烈痛楚,現在老人的長槍還未抽走,秘境之靈就是想幫他修複傷勢都做不到。
他握着長槍,虛影長槍之上屬于法形境界的力量與他進行了最直接的接觸。他感受着這股力量,恍惚間,處于生死界限之上的他,有了那麽一絲明悟。
法形!究竟什麽是法形?
老人趁機趕緊後退,他受得傷很重,但還不緻命。現在對面的鬼神被重創了,但不一定能殺死對方,所以他立即開始思考如何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