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這個世界有史以來,綻放的最爲璀璨的煙花。
這個世界雖然有火藥,可是他們隻停留在了發射信号上。至于娛樂和其他用途,是半點都沒有的。說起來相當尴尬。韓信便是将這些火藥用自己前世因爲好奇之心研究過的煙花制作方式制作了起來,沒想到,是真的很美。
“看!”
當那一聲“咻”響起的時候,下方許許多多城鎮居民都被吸引了目光。
一道道目光皆是落在了那緩緩上升的火花上,淡淡的白光,卻成爲了這片夜空中最精彩的光輝。
嘭——叭——
刹那間,它炸裂開了,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了一朵美到了極點的花。
“哇——”
人群中發出了一陣驚歎,許多孩子都喜悅的在歡呼。他們何曾見過這麽美麗的東西。
涼鸾起初就在期待韓信所說的,要送她的禮物是什麽。此刻一見到,頓時忍不住了眼眶之内的淚花,捂着嘴,驚喜極了,幸福極了,喜悅極了,淚水奔湧了出來,打濕了薄薄的面紗。
第一個炸響,第二個緊接着升空。
一朵接着一朵,前一朵剛剛熄滅,第二朵又綻放了。韓信做的不熟練,有些地方信引子用的短了,便發生了雙花齊放的景象,更是美麗。
十六響,結束!
時間短暫,他隻來得及趕出這一個了。沒辦法,尋到的材料隻夠這麽十六響。畢竟這個世界的火藥用途不夠廣泛,因此任何地方的存儲量都十分有限。
“鸾兒,滿意嗎?”他笑着看着她。
涼鸾用力的點頭,眼中沒了全世界,隻剩下這個男人,這個青年,這個——她的丈夫。
…………
“七日了。”
“已經七日了……”
退隐江湖了的秦忠義在自己的土院子裏不安的來回踱步,不住的。
“夫君,你莫急。興許莙公子隻是有事在身耽擱了呢!”他的妻子在旁側安慰道。她太了解自己的夫君了,這位擒海手,一着急,準會沖動,誰也攔不住。
“能不急嘛!莙此去濟陽内衙兇多吉少,他早先便說過,五日不歸便不必再等了。六日還能說是事情耽擱,七日呢,莙是個守時的人,怕是遭了不測了。”
秦忠義的妻子臉上出現了擔憂之色,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聽到了自己最害怕的話。
“不行,我得去内衙看看。”
說着,他就要往外走。
她立即便是慌了,急忙拉住他。“夫君,不要去,夫君,不要去……”
秦忠義卻不聽,就要甩開她,執意而行。
“你難道想讓我和孩子再等一個五年嘛!”
此話一出,秦忠義渾身如遭雷擊,他立即頓在了那裏,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全沒了甩開身後這個女人的力氣。他回頭看着她,蓦然間發覺她老了許多,那哭喪的臉蛋幾多年前也是粉嫩的。
五年!他在清水莊困了五年,讓她和女兒苦苦等了自己五年。五年啊!
“我……”
“你已經退隐江湖了,你答應過我,從此不問江湖事。而今你還是在管着許多江湖事,我不管,但你不能出手,你不能離開我們娘倆。若是真要去,就帶我們娘倆一起去。”
她哭着,她沒什麽本事,隻有女人的三大絕技之一,哭泣。這是她用來對付面前這個男人唯一的武器了。
秦忠義擡頭看了看躲在屋内偷看自己的女兒,女兒已經九歲了,很快就是個大姑娘了。他不能讓她們受苦了。
他抱緊了自己的妻子,而後低聲說道:“可我不能,什麽也不做啊!莙,從清水莊開始,就是我的生死兄弟啊。”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一邊是家庭的責任,一邊是兄弟的情義,都是他抛不下的東西。
“你找别人,趙兄弟武藝也很高,當年那位韓氏的小少爺也不得了。你可以找他們,他們都是清水莊出來的,必不會見死不救。”
秦忠義微微蹙眉,趙無敵,刀斧手趙無敵的武藝是不夠的,二流下乘氣境豈能在内衙翻起多大的浪花,就算這裏是江湖沒落一些的濟陽郡,那内衙也不是所謂的二流能闖的。要闖,至少的是一流高手,還不止一人。
但是自己的妻子提醒了自己一點。
韓氏小少爺。
他眼中微微發光。那是的确是個極好的人選,前些日子聽聞他還約了成群的江湖人在雲海小莊打了一場大仗。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前些日子已經是一年半前了。
“走,我們去江州,求見韓信。”
說走就走。秦忠義留下了一封書信在桌上,帶着妻女,套上馬車匆匆便是出發了。
從濟陽郡的風淩谷到雲水郡的江州,即便是駕着馬車,秦忠義也用了将近二十天。
他趕到江州的時候,正巧碰上了韓信的傳信飛禽回到江州的時間。
“家主,少爺的飛禽回來了。”親信捧着那隻珍貴的傳信飛禽送到了桌案之上。
韓震從飛禽的腳下取下了信件,稍稍閱讀,愣了愣,而後日漸蒼老的臉上出現了笑容。他拿着信,起身,緩緩走到了書房的内屋裏。那裏擺着一個靈堂,他将信紙放在了靈台前,笑道:“婉兒,咱的信兒,成家了。”
靈位上面寫的,正是:愛妻柔婉之靈位。
“信上說,那丫頭名字叫涼鸾。挺美的名兒,咱們信兒可是追了一年半才娶到人家的呢!哈哈哈……”
他很開心,與靈位上的柔婉輕輕的說着話,說到高興處還會大聲的笑起來。
書房外屋的親信隻是安靜的等待着。
家主,是真的老了。先是失去了愛妻,而後又失去了四個兒子。如今,剩下的三個妻子也被他關了起來,雖然沒有下殺手,但是在家主眼中,隻是不忍心親手殺了她們而已。所以軟禁起來,等着她們自殺亦或是老死。
家主眼中,現在的妻子,兒子,便隻剩下柔婉夫人和韓信少爺了吧。
韓震說了兩個時辰的話,出來的時候他心情是很好的。他提筆便要給韓信回信。
就要動筆的時候,另一名親信闖了進來。
“家主,府外有人求見。他自稱與五少爺有生死之交。”
韓震呵呵一笑。這樣的人每個月總能碰上七八個,轟走就是了。他搖了搖頭。“轟走便是。”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時,那親信立即遞交了一塊腰牌上來,那是韓氏内部子弟的腰牌。上面清晰的刻劃着一個“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