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們若是傷她分毫,今日誰也别想走。”
韓信目光冷峻,顔色如鐵,看着對面的這群人說道。
少女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她相信按照那種出劍速度,對方不可能救不了自己。難道他是不想救嗎?可是他卻願意放棄白鬃血馬來救自己,爲何?這是爲何?
她搞不懂這個青年腦海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東西,一時間連着自己的思緒都是無比混亂。
而後,韓信就真的和她眼睜睜看着白鬃血馬被人牽走了。
少女沉默在原地,久久而不做聲。
許久之後,她突然開口了。“你可别希望我還你那十個銀錠。”
韓信微笑着。“那都是小錢,走,帶你賺大錢去。”
少女呆滞的看着他,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麽東西?
見她愣在原地,韓信笑吟吟說道“你不是歡城鼓上蚤嗎?怎麽聽到錢還無動于衷呢?”
歡城鼓上蚤,葉風淺。這是個名聲相當響亮的女飛賊。她的名聲響亮并不是因爲年紀輕輕就有這麽一身好輕功。而是她不斷地救濟所緻。這個少女輕功其實還是次之的,若是偷術也排進江湖武道之内,這個少女的偷術絕對是宗師水準的。
就韓信剛剛摟她腰那麽一刹那,韓信懷裏的一袋銀錠就都沒了。要不是懷裏放的不多,這麽一下韓信可就傾家蕩産了。
韓信自如岱州以來,可沒少聽聞這位歡城鼓上蚤的事迹。據傳這位歡城鼓上蚤最多的作案都還是在歡城鎮,所以雖然在其他地方也做過不少大案。但還是冠上了歡城的名頭。
而她救濟的人群,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在這樣的亂世裏,這些弱勢群體是最沒有依靠的。許多老人如果子不孝,亦或是子女早喪,到了老時,能啃上一口草根樹皮都算是好的。尋常人根本無法想象他們是怎麽過活的。
婦人倒還好說些,改嫁如何的,總歸是成年人。但是也需得小心,否則一不注意就有可能給強人糟蹋了,殺了。
最慘的還是那些孩子,沒得吃,沒得喝,你就是給他們錢,他們也還是活不下去。韓信就親眼見過一個孩子拿着幾個銀錠去買吃的,人家一口咬定是他偷的,然後搶了他的銀錠,要把他活活打死。
而那幾個銀錠,是韓信剛給他的。
韓信自然是出手了。
這樣的世道,有一個歡城鼓上蚤,對于這些群體而言真的就像救世主一樣。
少女吃驚的看了看韓信,心底不由得暗暗警惕。這個人居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自然會想的比較多。她還是跟了上去。
其實,韓信本是不想管這檔子事的。救世主這種事情,人家做就是了。他從不認爲自己具備什麽改變世界啊,拯救世人的力量。但是既然人家湊上來了,那麽自己不做些什麽,似乎也不妥當。
就像是他說的,一匹馬而已。若是能爲此做貢獻,他不介意。反正這匹馬也是殺了黃忠的戰利品。
兩人迅速跟在了那群人身後,這群盜匪也是相當的熟練,動作快捷不說,還很有門路。很快将馬匹帶入了歡城鎮之内的一家驿站,在驿站之内做了包裝,這匹馬一下子成了灰馬。
然後他們才敢大搖大擺地前者這匹馬往外頭走。
出了歡城鎮,他們來到了一處靠近駐軍界限的峽谷。而後在韓信和葉風淺的注視下,駐軍當中走出了一名軍士将領。那将領來到跟前,這群人拿了水将馬身上的灰洗幹淨。那将領看了很是滿意,于是命人拿了一木盒的銀票出來。這交易算是達成了。
具體多少錢韓信也看不清,實在是太遠了。不過他不在意多少,畢竟那都是自己的一點心意,該去在意的是面前的這位歡城鼓上蚤。
在這群人的歸路上,韓信蒙上了臉,與讓這位女飛賊看着。就在他準備出手搶奪銀票的時候,突然從林中湧出了一大支軍士。他們攔在了這些人歸去的路上。
看着這些突然湧出來攔在面前的軍士,其實從這些軍士出現開始,這些盜匪就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麽了。于是盜匪的首領急忙從盒子裏拿出一小疊銀票,讪笑着迎上去。
“諸位官爺辛苦了,這些是小的孝敬給您喝茶的。”
他們隻是尋常的江湖人,是十分弱小的那種,根本沒有能力和面前這種系統訓練而成的将士進行拼殺。無論是單體質量還是數量都跟不上對方。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妥協,做生意嘛,将來還有的是機會。
面前這位軍隊的統領也是熟識了,每次隻要孝敬一些,對方自然不會再爲難。殺雞取卵的事情人家想來也不會蠢到去做。
可惜這次卻不同。
那統領看着遞過來的銀票冷冷一笑,而後一巴掌将之推開。
盜匪首領臉色頓變,都這麽多了他竟然還嫌少麽?他趕忙就要去再取一疊出來,可是那統領卻沒再給他機會,直接拔出了腰際的長刀,刹那間送到了盜匪首領的脖頸前。
盜匪首領吓得一顫,那滿盒子的銀票頓時灑了一地,他驚恐的癱坐在了滿是亂石的地面上。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是小的不懂事。這些盡數獻給大人。盡數!”
統領還是冷笑。“你這份孝心當真是不錯。可惜啊,這次是将軍讓我來的,這些銀錠,我便是半個子,也不敢吞。”
“煩請大人盡數将之帶回,改日我等必将厚禮酬謝。”盜匪首領趴在統領面前,活命比什麽都重要,尊嚴、金錢都是虛妄的。生活在這種混亂的邊境的人,更能體會到這一點。
“将軍的意思是,将軍那般公正嚴明,與你們交易多的也是救濟你們。将軍又豈會在意那點小錢是吧?”
盜匪首領趕忙應答。“是!是!是!将軍慷慨大方,若非将軍豈有我們今日。将軍交易白馬,給了許多錢,我們都取走,都取走了。”
“正是如此。”統領滿意的點頭笑着。
盜匪首領也趕忙賠着笑顔。
誰知,前一刻還笑容可掬的統領刹那間變了臉色。“我是這般想的,可是将軍覺得,還是死人的嘴比較嚴實。”
“不……”盜匪首領欲要驚呼,那聲音卻隻到嘴邊,而後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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