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一流高手們不願繼續在此停留。那怪物現在還在湖中,登上湖畔隻是時間的問題,留在這裏沒有半分好處。既然不是對手,那麽隻能選擇逃離了吧。
逃離這山、這水,逃離雲海小莊,逃離雲水郡。
亞獸現在還在進食更多的往生獸,它還想讓自己進一步的壯大。這些往生獸都是母獸留下的遺産,現在它還能吞噬這些來使自己變得強大。等到自己開始繁衍往生獸了,自己吃自己産下的,可沒有這樣的好處。
或許是出生在陽世的關系,他們的成長沒有再受到陰世那樣的壓制,開始了類似于無限制的增長。
韓信擔憂的看着站在高處的劍指寒也葉穿雲,那是他們家族的最強者,此刻被砸落在那裏也不知是死是活。他的旁邊站着許多人。
杜蕩寇、長澤龍将、韓遇經、司馬醒、趙羅、涼鸾、齊重陽、淩波之主、天狼星、大熊星……其實很幸運,與他熟悉的這些人雖然也有負傷,但都還能活着出來。
在這樣的戰場上,能活着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幸運。
易穿雲很擔心葉穿雲的狀況,所以已經朝着二人站立的位置走了過去。韓信沒有走過去,因爲他比易穿雲更加了解劍指寒和葉穿雲。
這兩個人從在岐山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在比。比酒量、比武道、比顔值……看似什麽都不在意,但韓信清楚,在他們心中哪些東西是舉足輕重的。
現在的劍指寒和葉穿雲,沒有立刻沖上去拼命,已經是很理智的狀态了。
“韓信,現在還是趕緊離開的好。”長澤看着韓信,有些擔憂的瞥着下方的亞獸說道。
他其實是不想留下的,但是韓信是他看中的人,就這麽丢在這裏不管不顧也不是他的風格。
最初他看中的就是韓信的潛力,那個時候他還估算着,韓信二十五歲能成爲宗師應該差不多了。可是現在,韓信才十七歲,就已經是宗師高手了。這樣的發展完全超出了本身的預期。
要是說他對韓信是期待,那麽現在就是重視。換作現在的韓信還是以前的實力,那他長澤絕不會在這裏冒着風險耗着,轉頭就是走。然而現在的韓信不同。
這個看似平凡的少年已經成爲了宗師,和他長澤龍将一樣的實力境界。而且,對方比自己至少小了十歲。
十歲,代表的就是十年光陰。當年長澤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一直修煉着家傳的武功,後來母親死了才離開家鄉四處流浪。他見人便拜師,見人便請教。那也是十年時間,讓他成爲了一流巅峰。後來在一位神秘強者的指點之下,成爲了宗師。
這一路走來實在是太不容易,可是現在的韓信,正是他當初離開雲水郡的年紀,人家已經走完了自己的那個十年曆程。往後呢?韓信若是再走上那樣的十年曆程是不是就是法形了?
當然,這隻是一種簡單的臆想。武道修行越是後邊越是困難,看看面前這二位傳說就能看到,他們當初也是這樣的天才,不到三十歲的宗師,不到六十歲就是法形了。可是再往後呢,始終都還是法形。要成爲玄意,太難太難了。
再看看雲水郡,天才有多少,可是法形才多少。
韓信沒有理會長澤的話,還是在原處站着。他看着高處的二人,那是自己的哥哥,親哥哥。若是他們不走,他肯定是不會走的。
等待着,誰也不知道劍指寒也葉穿雲在等待什麽。
突然,那深凹底下探上來了一隻血手。
劍指寒和葉穿雲頓時面露喜色,因爲出現的血手不是一隻,是兩隻,在兩個不同的深凹邊上都有。
那是霸主和領主的血手。
片刻後,他們爬了上來,模樣看起來無比凄慘。渾身都是血,不複之前的閑淡适然。他們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抽搐着,一灘灘的鮮血不停的從口中嘔出來。
亞獸可能是聽見了嘔聲,緩緩回過頭來。他立即便是看見了霸主和領主,那粗壯的肢體高高擡了起來,打算再一次進攻。
“霸主!”
“領主!”
劍指寒也葉穿雲急迫的同時驚呼出生,而後二人不暇思索直接就是要往下跳。就在他們起跳前的刹那,霸主和領主同時出聲了。
“停下!”
二人當即愣在那。
“劍氏,現在可以沒有霸主!但未來,不能沒有。”
“葉氏,現在可以沒有領主!但未來,不能沒有。”
他們說着一樣的話,而後同時回頭看向亞獸的肢體。兩人同時彈出手臂,在胸前一撐。一把巨劍、一杆巨槍頓時被他們握在了手中。二人一件一槍持着,默契的同時出擊,與那亞獸的肢體沖擊過去。
轟!紮紮實實的沖撞,強大的氣流将湖水席卷的吹上了湖畔,霸主和領主大聲的咆哮着,那劍那槍竟是真的擋住了亞獸的肢體沖擊。
隻是,當那肢體撤去的時候,二位又是猛地狂吐鮮血。他們早已經到達極限了,手中的巨劍巨槍也像是被砸碎了的玻璃似的開始片片崩碎,再也無法承受任何一擊。
“指寒,穿雲,聽好了。你們是葉氏劍氏的未來,從今往後,你們就是真正的霸主、領主。”
齊地霸主和安湖嶺領主握着自己正在崩碎的巨劍巨槍朝着亞獸瘋狂奔跑了過去,從第二次進攻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想好了,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給這怪物重創。那樣才能給雲水郡、劍氏、葉氏争取時間與機會。
現在,他們的目标還未達成,那麽他們就不能就此倒下。
咆哮聲、破風聲、嘶鳴聲,成爲了這裏的主宰。
那是一道強烈的光芒,從湖水之中開始,那是兩位傳說與那亞獸沖擊的位置所在。
他們成功了!
他們拼盡了全力,亞獸的前胸真的被斬開了,那槍的碎片和劍的碎片真的穿透了亞獸的要害處。亞獸痛苦而不甘心的咆哮着。霸主和領主的身軀已經開始崩解了,如同流沙。
二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說道。
“真是……讓人遺憾的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