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韓信本身就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但是現實社會的種種變故,好人與壞人粘作了一團,即便是遇到摔倒者都不敢再伸出援手的時候,韓信也成爲了默默收起熱情與雙手的一員。
那個時候,他以爲自己是麻木了,自己是變得成爲了和那些冰冷的人一樣的了。即便是來到了這個世界,他也還是保持着那樣的态度生活。可當看到這些難民的慘狀時,他才發覺,自己并不是真的失去了自己,而是隐藏的太深了,現在才重新挖掘出真正的自己。
策馬來到了司馬醒所說的樹鄉,映入韓信眼簾的是一副可怖的慘狀。死亡、灰色成爲了這片土地的主色調。
漫山遍野的不是樹林翠綠,而是屍骸。惡臭覆蓋了整片天空,烏鴉和秃鹫歡樂的在山坡上、天空中來回徘徊。滿地的屍體腐肉成爲了它們的大餐。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韓信握緊了拳頭,他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絕不是簡單的天災人禍。否則這滿地的屍體就無法解釋通了。亦或是收屍埋葬,亦或是其他處理,總歸是會被活人處理掉的。
可是現在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屍體,沒有任何人來處理。
司馬醒看了看韓信手中的鬼兵長劍,稍稍沉默說道:“你的鬼神,應該可以感覺到點什麽吧。”
韓信吃驚地看了一眼司馬醒,他竟然知道自己的長劍中有鬼神?而後他看向了李流湘,李流湘對他點了點頭。
“确實如此,這裏,有着我從未見過的氣息。類似于鬼氣,可是又和陰氣很相似。而且,到處都是死氣。”
李流湘都沒見過。
韓信心底微微低沉。這是從未見識過的敵人,而不是簡單的天災人禍。這會兒他終于明白了,爲何白洛郡内衙不願意管這事。想來不是他們不想管,而是他們根本管不了。
否則一個郡那麽大的地方,人才濟濟,怎麽會處理不了這麽點天災人禍。
“現在還不知道敵人是什麽東西,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有将之揪出來,然後毀滅掉那東西。”司馬醒認真的說道。
“我能對付那玩意。而你,也可以。”司馬醒認真而确定的對韓信說道。
韓信不理解他爲何這麽肯定,這麽自信。
司馬醒見韓信應該是在猜測些什麽,于是直接說道:“我能覺察到,你身上有一股力量。不是陰氣、不是真氣、不是這世間存在過的任何一種力量。那是我此生都不曾見識過的力量,那力量很強大。”
韓信看着司馬醒,頓時覺得有一種自己的秘密被窺視了的感覺。他可以肯定,司馬醒說的一定是秘境之力。那才是他獨一無二的力量。隻是他很不理解,司馬醒爲何可以覺察到自己的秘境之力,那應該不是它人可以覺察到的力量才是。
稍稍思考,韓信抓到了重點。司馬醒說他自己可以對付那玩意。也就是說,司馬醒也擁有類似的力量?
類似的力量?!佛血!
韓信瞳孔一縮,生死人、肉白骨的佛血?!
秘境之力也擁有相同的力量,唯一不同的是,秘境之力隻能用在自己身上,而佛血則是隻能用在别人身上。佛的血,是救不了佛本身的。
韓信看着司馬醒,又想起了曾經存在于靈州的傳說。那是關于佛的傳說。佛說自己會轉世,而轉世之身也是佛。佛真的轉世了嗎?死魂經曆輪回化爲生魂重新爲人,真的能将佛的性質重新帶回來嗎?
那麽自己轉世之後,自己體内的秘境之靈是不是也會一起随之轉世,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是不是也和面前的司馬醒一樣了?
這是一種猜想,韓信現在根本無法去證實的猜想。
四個人下了馬,他們行走惡臭與腐肉鋪滿的大地之上,死氣彌漫在遼闊的曠野之上。烏黑腐爛的血水填滿了前方那條不算寬闊的溪流。裏面已經沒有生命可言了。
“我們的武道境界和武學境界對付這樣的東西,邀請宗師出手不是更好更妥當?”季風覺得韓信不應該去面對這樣恐怖的東西。即便是司馬醒救了韓信一名,可是韓信卻沒有義務非要将這條命拿來還給司馬醒。
他們走向了附近最高的山峰,那山地勢險峻,馬是走不上去的。他們隻能依靠步行。
等到他們都爬上了那座高峰,往下望去,才發現先前看見的不過是小小的角落。一眼望去,目之所及的近二十裏,全部都是這樣的景象。而且更遠的地方隻是看不見,那種慘狀還在望着更遙遠的地方蔓延出去。
“今天先找地方休息吧!”司馬醒說道。“我之前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的景象了。現在需要做的是養足精神,到時候碰上了那玩意,才能進行搏殺。”
韓信明白這個道理,于是就和司馬醒一起下了山,在山腳下找了一處還算幹淨的洞穴進行休息。
當夜,他是睡不着的。
第二天一早,四個人就朝着更加中心的地方繼續走去。
樹鄉很大,曾經的樹鄉是一片土地肥沃,資源豐富的居住地。很多普通人都會選擇在這裏住下來,因此這就像是一個蔓延了數十公裏的村莊。
韓信在書籍上看到記載樹鄉的時候,都是将此稱之爲桃源之地。而如今,這桃源之地已經變成了修羅地獄。
沒有任何生機。曾經的沃土已經變成了肮髒的腐池。越是往深處走,遺留在地上的屍體,便漸漸顯露出了其中的骸骨,有些是黑的,有些是白的。無一例外的是,這些骸骨之下,都有一灘黑乎乎的,散發着惡臭的腐肉。
季風和韓信起初還有些不習慣,時常會在路邊撐着嘔吐。到了第五天,他們就已經徹徹底底的習慣了這種味道。
第七天的時候,司馬醒在一棵大樹下蹲了自己來,而後認真說道:“有那玩意的痕迹了。”
韓信幾人頓時精神一振,戰意瞬間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