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緩緩的進行着,大家都在與各自的好友吃吃喝喝。那些想要結交者,則會在席間走動,一一敬酒。韓信也碰到了不少,有田氏的、黃氏的,更多的是那些小勢力的公子,與那些沒什麽背景,卻又才華才幹的人。
那些人沒有背景,将來唯一的出路就是得到面前這些大勢力亦或是小勢力的公子親睐,然後拜入期間門下,那才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韓信一眼掃過來,終歸是沒有找到一個能夠合格入自己眼的。像韓遇經、季風這樣的人太少了。若是放在現在,蛻變之前的季風,韓信也是看不上的。
或是上蒼恩澤吧,上天給他量身打造了一個這樣完美的助手。
這宴席第一輪就等同于是給這些勢力的公子小姐們一個交際的環境。也是給那些尚未進入勢力的,沒有背景的青年才俊一個結實公子小姐們的機會,算是給這些江州勢力未來的繼承者們招募人才了。
第二輪很快就要開始了。
第二輪是第一廳的大人物們前來的接見,也是促進小輩之間交流的一種手段。至于第二廳的家眷門,其中比較有實力、有能力的家眷也會在第二輪一起來到了第三廳。
這個世界,無論你是男是女,隻要你有實力,那麽你就可以成爲人上人。像是韓義玷污王姑娘一樣,也有許多女強人到處搜刮着自己喜好的男子,然後收入後宮。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也可以五夫六公,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男女平等了。不平等的是實力。
往年的宴席都是秦寒山爲首,畢竟是衙首,江州的主人。可是今年卻是有所不同。因爲江州多了一位龍将——長澤龍将。
龍将的地位是近乎于府君平齊的,州府府君,那樣的大人物根本就不是在場之人可以想象的。而和府君幾乎平齊的龍将大人現在就在他們眼前。
秦寒山領着長澤龍将,身後跟着的是周氏、韓氏、田氏、趙氏和黃氏五位家主,其後則是五大氏族的高層們,譬如韓信的二叔韓樊,韓信的姑姑韓茹,趙二爺、田二爺、三爺和四爺之輩。再往後才是那些實力稍微弱小一些勢力的家主,那些勢力的族内高層就已經沒有資格前來參加這樣的宴席了。
其中反倒是有幾位女家主尤爲惹人眼。
長澤爲龍将一一介紹過了那些氏族子弟與青年才俊,而後輪到了韓信,秦寒山正準備開口,誰知龍将先開了口,淡笑道:“這不是韓家主的幺兒麽?如今可是岐山劍派的首席,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這一聲,等同于是爲韓信再一次在江州正名了,長澤看着韓信,眼帶着笑意。他是龍将,本可以不對任何人這般讨好,可是從見到韓信那日起,他隐隐約約就有種感覺,這少年絕不會這般簡單。後來事情的發展确實證明了這一點,這個少年潛力非凡。
所以他才會這樣不顧身份,不斷地爲韓信鋪路,希望韓信将來能真的到自己身邊來,成爲自己的左膀右臂。
韓震聞言,雖然内心極其不願,但還是不得不躬身下垂。“謝龍将大人贊譽,犬子惶恐。”
龍将笑笑,然後越過了這處,去了周鳴面前。
第二輪很快也就結束了。
剩下的便是宴席結束。對于這樣的宴席而言,交際目的才是最大的。不過有一個人是例外的,那就是周鳴,這小子從開始到結束一直在吃。
後面,緩緩散場了。
韓信還坐在那,他已經不去想韓震和韓仁的事情了,對策已經有了,至于用哪一個,他也定好了。他隻是坐在那裏,陪着吃不停的周鳴。
白鹿蹄和周鸾已經走了。
看着陸陸續續起身,不斷離去的人流,韓信突然開口道:“周鳴。”
“嗯?”他滿口囫囵的嗚咽着答應。
“你想當衙首嗎?”
周鳴一瞬間愣住,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确定周圍沒有在聽取他們的談話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信弟,我應該沒聽錯吧?”
韓信笑了。“當然,要我重複一遍嗎?”
“不,不必。”周鳴急忙喊停。
他的心急促而迅速的跳動着,他看着韓信的表情,完全可以想見這根本不是一句玩笑話。所以他認真的思考了起來,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與不安。
“你确信不是在開玩笑?”
韓信點頭,帶着笑意,目光之中全是精芒。既然秦寒山要倒台,那麽他何不從長澤手中将江州的外衙争取過來呢?至少江州是自己這邊掌控的了,即便是将來長澤的野心破産還是什麽的,他也有一個可以退卻的地方。
這是他留給自己的後路。
“如果可以,你爲何不自己來坐?”周鳴略略警覺問道,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是有利益的,那麽韓信爲何不自己來坐?那麽這件事是不是有風險?
韓信笑了。“我是岐山劍派掌教,可分不出身管理江州。我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其實白鹿蹄很适合,但是我更希望是你。”
周鳴看着韓信,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分明韓氏的都還沒徹底掌握在手中,他爲何會有這樣的自信?
“你隻需告訴我,你想不想。将來,我自有決斷。”韓信不再笑了,他認真的看着周鳴的眼睛,等待着答案。
沉默,沉默。這不是一個能夠輕易給出答案的選擇題。
但是韓信給周鳴的時間就那麽些,他必須要果斷的,精準的,做出一個不會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他看着韓信,試圖從韓信的眼中找到點什麽,好讓自己選擇放棄亦或是堅持。可是,寒心的眼睛裏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不存在。
選擇,隻能他自己選擇。
周鳴的心跳很快,仿佛此刻面對的不是一個選擇,而是一把屠刀。隻要自己稍稍答錯,就會被屠刀毀滅。
整顆心都如同不安的浮萍,在屠刀口子下,冰冷寒光裏搖曳晃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