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力,分析力,這是韓信從面前的白鹿蹄說出自己的計劃覺察到的。
這個白鹿蹄不簡單。
放眼整個江州,他這計劃做的除非是專門盯着他調查的,不然誰能完完整整的看透徹?可是這個白鹿蹄就能,白氏對外是沒有太多眼線的,也就是說,白鹿蹄完全是依靠自己分析得出的結論。
“白兄,請賜教。”韓信拱手道。
白鹿蹄回了個禮,然後繼續說道:“你殺韓智這一步,出了問題。後面你操控韓禮爲木偶,再借刀殺人,這一招堪稱完美。而利用韓仁處理掉韓禮也沒什麽大問題,隻是有些心急了。你應該讓韓禮再留一段時間。”
韓信靜靜聽着,他殺韓智這一步的确是沒有想那麽多。那個時候他要奪取韓氏的計劃都還沒有完全構思出來。殺韓智更多的是情緒上的引導所緻。
“殺韓智可以,但應該策劃一下。歸根結底,你忽略了一個人。”
韓信看着白鹿蹄,他努力的思考,韓氏四兄弟的狀況他都考慮進去了的,就連韓樊這個二叔和他的九個兒子,韓信鬥制定了一定的計劃,若是他們也摻和其中,他也有針對性的計劃對付。
白鹿蹄看着韓信的眼睛,見他思考的差不多了,才緩緩說道:“韓震!”
韓信腦海一顫,頓然間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他的确是忽略了韓震。因爲他想着的都是奪嫡之争,是繼承者之間的鬥争,和韓震這個已經是家主的人應該沒有太大的關系,可他到底還是想錯了。
韓信看着白鹿蹄,接話道:“我太早宣戰了。”
白鹿蹄贊許的點頭,他分析了韓信整場謀劃,正因爲從這謀劃中看出了韓信是聰明人,而且他相信周鳴看人的眼光,此刻才會開口提醒。
現在韓氏隻剩下他和韓仁,若是之前他沒有殺韓智,即便是再嚣張,再對韓震不敬,韓震也不會針對他。畢竟他有長澤這層關系在。甚至韓信若是嫁禍韓仁,還能令韓震失去對韓仁的信心,那才是最完美的計劃。
可他宣戰太早了。可以想見,現在的韓震肯定是認爲三個孩子的死都是韓信一手造成,他肯定是站在韓仁那邊的。
韓震不需要出面。韓氏的供奉也不需要出面,隻要韓震願意将自己的力量和權力提供給韓仁使用,然後韓仁借助這股力量準備一下,完全可以凝聚出相當可怕的戰鬥力。
這份戰鬥力的維持時間不長,但是短暫的爆發卻可以達到一個相當的點。這股力量絕對不是韓氏的供奉能比的。韓氏能長期将供奉留在韓氏,卻不能将短暫凝聚的力量長期留住,根本原因就在于預算太大了。這一切力量的代價都是錢和利益。
“你懂了?”白鹿蹄笑看着韓信,他相信這個人是稍微點一下就能通的。
韓信點頭,然後拱手緻謝。“多謝白兄指點。”
白鹿蹄提醒的很是時候。因爲就在先前,韓信還對于韓仁的招兵買馬不以爲然。此刻醒悟也不算晚。
韓仁以韓震的權力和财力去招募短期雇傭的江湖高手,同樣的錢可以找到的乃是更強的人。很多江湖人不願意長期成爲誰家的供奉,他們更向往的是自由,是不受拘束。因此韓氏同樣的錢,隻能招到兩名一流武學高手。
不是錢少了,是根本招不到人。
可若是短期雇傭,對于江湖人而言等同于在沒有太多規矩的約束下,可以賺個外快,運氣好的說不定還能一戰成個名,一舉兩得。所以很多相當厲害的江湖高手都願意接受這樣的短期雇傭。
這是很棘手的問題。因爲韓信現在身邊帶着的人,不夠應付這樣大爆發一樣的戰鬥力。
季風寫的信已經寄出去了,那是給岐山的信。内容很簡單,是彙報這些日子韓信的所作所爲。這是岐山首席在外必須彙報的。
首席不同于尋常弟子,首席的作爲代表的是整個岐南山的态度。就像是少家主一般,除卻頂上還有一個正式的家主活着,少家主的權力基本等同于家主。
若是季風的信還未寄出,大可以加兩句,而後求助岐山即可。可是現在晚了。韓仁随時可能動手,而他卻還沒有準備好應戰,這是他的失算。
求助岐山不光彩?
不存在的。将來岐南山是他要繼承的,等同于是他的東西。而韓氏在他眼裏也将是他的東西,這不過是用自己東邊的産業支援西邊的而已,反正都是自己的。
和白鹿蹄聊完了,韓信與周鳴便在廳内走來走去,看看認識些人。
“那是趙氏家主趙來龍的獨子,趙洪!”
“那是田氏家主田如前的長子田首臣、次子田居旗、三子田行流。這幾年田首臣和田居旗也在相互争鬥,那三子田行流我之前關系還不錯。可惜田氏與我周氏的關系不可能再緩和了。”
“田氏家主田如前有三個弟弟,這四兄弟還是極爲和睦的,三個弟弟極力輔助兄長,而他們的孩子也沒有參與争鬥的打算。田氏年輕一輩隻有田首臣和田居旗在搶,鬧的也不是很大。”
“那是田氏二爺的兩個女兒,幸笑、幸敏,幸笑與我同歲,幸敏小你一歲。長得比我妹妹還醜。”
“那是田三爺的兩個兒子,田首書和田克。”
“那是田四爺的獨子,田伏龍。”
江州五氏,隻剩下黃氏還沒有介紹了。
韓氏等待着,可是等了一會兒周鳴也沒有開口,于是韓信主動發問了。
周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着韓信,道:“這麽給你說吧!此次我們這個廳受邀的有八十多人,現在到場的隻有三十五人,除卻方才我給你介紹的,除卻我們自身,剩下的十九個,都是那黃氏家主黃忠的兒子女兒。”
韓信愣了愣,然後有些震驚的望去,竟是發現黃氏的子女已經遍布整個場地的各個角落。
“黃忠一人的?”韓信有些不确信追問道。
周鳴鄭重地點頭。
“都是親生的?”
周鳴遲疑了小會兒,然後低聲道:“這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