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不禁感慨一句,到底是男人啊。
他經曆過信息大爆炸的時代,所以心裏的追求可能和這個時代的男人有些不同。他渴望的是無關外物,僅僅因爲你是你,我是我的感情。
這種花錢買來的溫軟,可不是他所想要的。
走進了廳内,奢華的廳堂,更多美麗的姑娘,讓人心覺目眩神馳。韓信微微嗅息,發覺這裏頭的熏香裏有催情的成分,不過隻是微量。
稍稍催情,加上這樣紙醉金迷的環境,很容易就讓人沉淪。這也是青樓想要達到的效果。
長澤是常客,很快便開了一座雅間,而後讓所有的姑娘都出去,隻剩下韓信等人留在其中。
“這次我先問好了。”韓信直接說道。“我回韓氏,有你的一份功勞吧?”
“算是吧!”長澤笑着。
“你需要我?”
長澤有些詫異,他發現和韓信說話,能剩下好些口舌來。因爲韓信的思維已經跳躍到了他想要表達的信息上,隻是這樣也有個壞處,他好不容易獲取過來的主動權又被拉扯了過去。
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來,既然換個地方也沒用,那便各憑本事吧。
“回到韓氏,應該讓你從中謀取了利益。而我所需要的,和你得到的相比,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韓信不打算否認,長澤還未說清目的,而他确實得到了母親的遺書,并且接到了韓遇經,不可否認的是,此行很有價值。
至于殺了韓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那麽你到底需要些什麽?”
“韓氏。”長澤不暇思索道。
“胃口有點大。”韓信笑了笑,對于江州而言,這個胃口的确是大了。韓信是站在江湖人的層面上與長澤說話的,可若是從龍将的身份上來說,這隻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需要的不是韓氏的資産,而是韓氏的歸順。”
韓信微微蹙眉,歸順和占有是兩個意思。占有,頂多就是奪取韓氏的産業。可是歸順,那就代表着長澤相當首領,難道長澤的目标是外衙?
外衙衙首姓秦,是陵陽秦氏的人。
“陵陽秦氏?”韓信十分跳脫的問道。
長澤又是吃了一驚,稍稍沉默,而後點了頭。這思緒跳躍的也實在是太厲害了,要不是他在皇朝經曆過這樣的談話,隻怕是都會跟不上思路。
“可不止江州一處啊!”韓信眯了眯眼,秦氏的勢力十分龐大,比之北燕山燕氏還要強大不知道多少倍。既然要清除江州的秦氏勢力,那麽其他地方想必也開始清掃了。
“是!”長澤再次點頭。
“這水可真渾。”韓信舉了杯酒,他有些不安。
長澤龍将出馬親手對付秦氏,也就是說秦氏已經達到了内衙無法掌控的地步。那麽這個時候出手對付秦氏的是誰?
州府!
表面來看他若是幫長澤、幫州府做事似乎很安穩。可事實上并非如此。
晉元開國以來并不少見下級小勢力突然雄起,而後推翻了州府統治,成爲新的州府。他現在對秦氏的了解并不深,既然能吸引州府的注意,那麽秦氏就已經不是所謂的韓氏和岐山能觸及的層面了。
他甚至不能去調查秦氏,萬一不小心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岐山這種勢力在内衙面前都不堪一擊,何況是能夠吸引州府注意力的秦氏。
“那毀滅了秦氏之後的你呢?”
韓信眯着眼睛追問。
這裏的談話有一個很重要的點,那就是歸順,州府下令韓氏自然不會不配合,可是爲何還要歸順。那麽長澤的意思就是,這個歸順是歸順到他個人。
一名龍将要人家歸順到自己個人名下,還敢說自己沒有野心,韓信是不會相信的。
長澤又是一愣,而後大笑起來。他起身,負手而立,看着韓信,越看越中意。那眼神讓韓信整個人都發毛了起來,韓遇經與六位岐山衆皆是随時準備出手。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韓信。”
一股惡寒一下子就侵襲到了韓信的脊背,一直往下,鑽進某花身處,讓他渾身一個激靈。韓遇經直接動了殺意。
韓信冷冷回應道:“若是你需要龍童,我可以請客,在茗香樓内必定是有的。”
長澤一聽,笑意更甚了。
“若是你選擇歸順,韓氏将來必定可以成就更高。”長澤也不在龍童的話題上久留,而是直接說出了承諾。
“光有韓氏一家,能有多少浪花。再說,這韓氏,可不是我的”
長澤搖了搖頭。“我承諾,韓氏,始終是我座下前三的勢力。”
韓信知道,這是一場投資,風險很大很大的投資。
“承諾是好。可最不值錢的,也是承諾。”韓信盯着長澤龍将,風投的本身就與項目無關,更多的是與合作者有關。
韓信現在在判斷的也不是承諾本身的價值,更不是長澤龍将野心的價值,而是長澤龍将合作的可行性。
長澤也盯着韓信,最後吐出一句。“我的目标是,以州府爲踏闆,冊封界殿。”
殿王!長澤想當殿王!
這句話就是韓信判斷的根本所在,信還是不信,選項很少。可是答案很明确,從他聽了這句話開始,一切就沒有退路了。
不答應,長澤必定會毀滅韓氏與岐山,殺死韓信,防止自己的野心洩露。
“我答應。”韓信也沒想到自己會進入到這樣一個局面。“不過條件再議,幹多少活吃多少飯。”
他選擇退了一步,這個男人很危險。腳踏實地,安步當車才能好好前行。
韓信知道這一場自己是鬥輸了的。
這一場鬥得,他已經無法和韓氏脫開身了。這大概也是長澤的目的吧。
若是韓氏不幫助長澤,長澤必定會連帶着岐山和韓信一起毀滅。也就是說,現在的韓氏竟然牽制到了岐山。爲了穩妥起見,韓信已經沒了選擇,隻能選擇掌權韓氏。
韓氏在自己手中掌握着,才能确保這個韓氏不會因爲牽連關系而危害到岐山。
說起來也很有趣,就像是韓信覺得自己輸了一樣。長澤也覺得自己輸了。
本來隻是想着勸歸韓信,沒想到拖上了整個韓氏,最後自己的全盤計劃還都交代了出去。
不過他還是有些慶幸的,因爲他認爲,韓信有那個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