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手裏頭提着的那個包袱到底是什麽?好臭啊!”舐蘭不滿道。這個問題她問了一路了,可是韓信一直沒有對她明說,直到現在也還是如此。
“這是我給師傅的驚喜!”韓信笑了笑,這的确是一個大驚喜,無論是對于岐南山還是岐東山,都是莫大的驚喜。甚至是值得擺宴歡慶的。
他登上了岐南山最高的建築裏,而後通過了幾個守衛的外門弟子查驗,确定是韓信本人才被允許放行,可是舐蘭就不行了。她到底是外人……不過在韓信說了這是自己從白淮請回來的神醫之後,這些外門弟子也在将信将疑之中放行了。
不是他們不信任韓信,而是面前這個模樣粉嫩嫩的可愛小姑娘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什麽神醫。
舐蘭的醫術的确是不錯的,她自幼跟随齋主學習醫術,除卻血星草和龍骨子一些少數的禁藥之外,她絕對都是信手捏來的。
進入到了裏屋,韓信終于看見了樊乘風。自己的恩師樊乘風。
即便是過了六年,他依然清楚的記得當年自己初到岐山之時的情景。韓家寫給岐山的那封信将韓信傷殘手足的事情寫得一清二楚,而且将全部的罪名都歸結到了韓信性情兇殘之上。這封信韓信很清楚,那是自己的父親韓震寫的。
寫這封信時的韓震是否是被憤怒沖昏了頭,韓信不知道,他隻知道那是一個不願意聽自己半個字的父親。在他的心裏,那個人隻是韓震,而不是什麽父親。可是對于現在的韓信來說,這韓震又有了些父親的意思。因爲,前世沒有父親,他這一世有了,渴望着珍惜。
正是這封信所緻,韓信分明達到了直接拜入岐山的條件,那天賦和根骨甚至可以直接拜入内門。但是所有的門主都持着反對意見,不願意讓性情如此兇殘的孩子進入岐山,唯恐将來成爲禍患。所有的門主都想要将韓信送回江州。
若是那一日真的那樣做了,韓信所面臨的絕對是韓家的黑暗。被韓震和韓家舍棄之後,整個世界籠罩下來的無盡黑暗。
可是,這個時候樊乘風站了出來。淡淡笑道:“畢竟還是個孩子,不知輕重的事情也是有的。哪裏提的上兇性,我們岐山,是可以讓他走上正道的。”
于是,他被破格收入了掌教樊乘風的門下,直接成爲内門弟子。樊乘風不顧整個門派的反對聲音帶着韓信,一步步前行。他沒有傳授韓信劍道,而是傳授了各種道理與學識。
那個時候樊乘風的門下隻有一名弟子,名叫劍指寒。年紀輕輕已經是二流氣境,和岐東山的葉穿雲并稱爲岐山雙傑。這兩個人實力不相上下,他們長韓信五歲,那年韓信八歲,他們十三歲。十三歲的二流氣境,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劍指寒時常違背門規私會葉穿雲,他們相互切磋相互交流,進步神速。而劍指寒總會帶着韓信,對于劍指寒來說韓信就像是自己的親弟弟。久而久之,他也就成爲了葉穿雲的弟弟了。他就是這樣學的劍和槍。
對于韓信而言,樊乘風才是父親,他是給了自己一片光明的恩師。
可是此刻在他面前的樊乘風卻是面色蒼白,整個人虛弱到了極點,他躺在那,咳嗽着,就連咳嗽之中都帶着一縷無力。他已經到強弩之末了。
他當即沖進裏屋,直接跪在了床前,叩首、叩首、再叩首!
“師傅,不孝弟子韓信回來了。”他急忙将身上的木匣子解下,裏面是血星草和龍骨子。
在旁側伺候的外門弟子急忙将一塊幹淨的毛巾換到了樊乘風的額頭上,這是内門弟子和掌教的會晤,他一個外門弟子是不該在場的。所以他急忙将自己要做的事情盡快全部結束,而後立即離開了屋子。
偌大的裏屋一下子就隻剩下了韓信、舐蘭和躺在床榻上的樊乘風了。
“平安歸來,就好。”樊乘風努力的擠出六個字,而後便是更加劇烈地咳嗽起來,單單是這幾個字帶給他的壓力就太大太大了。
韓信急忙起身,替樊乘風按摩一些穴道,希望能讓他舒坦一些。
過了一會兒,一名年紀和韓信相近的白裙白衫少女急匆匆踏進了裏屋,她看到韓信坐在樊乘風的床前在按摩穴道,頓時露出了喜意。她在床前恭敬道:“清庭見過師傅,見過師哥。”
韓信和樊乘風沖她微微點頭。
現在樊乘風門下有兩名内門弟子,一個是韓信,另一個就是這個和韓信同齡的女孩子,沐清庭。
不待少女先說什麽,韓信立即吩咐道:“清庭,快去請步先生,就說我帶藥回來了,還請先生盡快過來确認,好趕緊些配藥。”
沐清庭看了看韓信,眼中有些淡淡的水花,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麽,可還是先憋了回去,沖韓信點頭稱是後,迅速的離開了裏屋。
聽到韓信提到了配藥,原本還處于看戲狀态的舐蘭立即提起了精神來。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似乎那位能夠利用血星草和龍骨子配藥的神秘醫者很快就要現身了。這可是她從白淮城跟随韓信來此的最終目的,若是沒有意外地話,她或許會和韓信一樣,提着一個圓滾滾的包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