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無益!還是讓我領教下棍門王楚留芳的手段吧。”韓信無所畏懼出聲道,他有他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推斷,覺得自己的計劃有一試的價值,所以才會跳出來拼。
細長的劍,黑白相間的劍,在他的手中抖落出了七八道劍光劍影。分光起手式。
楚留芳怒極反笑,小小二流武者也敢向他叫嚣?當真是不出江湖久也,無人記得棍門王之名了。
紅衣被高高抛起,楚留芳一身白色勁裝現身,漆黑的長棍被他從紅衣之下抽出,也不知這丈許長的黑棍之前是如何收進紅衣之中的。
長棍如黃龍搗谷,旋轉着不停抖出令人目眩的棍影飛花,如同群群飛鳥糾纏在韓信的要錢,不停的用啄攻擊着他。
在此棍影之下,韓信近乎于毫無招架之力,長劍飛快飄閃抵擋,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每一棍總将他比如絕境,每一次都是棍尖已經碰到了肌膚,肌膚被棍上的力量震碎了時,他才能趕得及将黑棍擋開。
前後四十七棍,全套棍法打完了,韓信踉跄後退兩步。他的身上全是傷口,前幾日被淩波之主割開的肌膚才在蘭醫齋奇藥的效力下剛剛愈合,此刻又出現了。
這就是一流武學境界麽?這就是他和一流的差距!
方才的四十七棍,楚留芳還未動用半分真氣,這是單純的武學碾壓。
“小小年紀,能到此步,比之我死去的我孩兒還要了得幾分,不愧是能殺影刀生的人。”
楚留芳贊賞的道了一句,他盯着韓信,眼神在閃爍,其中的殺意時而強盛時而減退。他年紀已經大了,身體已經達到了人一生中的極限,再過幾年必然開始衰敗。不能踏入上乘氣境,他的身體就不可能像淩波之主一樣一直保持着鼎盛的姿态。
上乘氣境和下乘氣境,那是肉身本質的變化,也是肉體凡胎超脫出去,成就真正強大的天塹溝壑。
他耗費三十多年練到了下乘氣境巅峰,而後一困這裏就是二十多年,他已經五十多歲了,身體即将開始衰敗,想要踏入上乘氣境基本是不可能了。所以他才選中了影刀生,想要讓影刀生發揮潛力,迅速成長到下乘氣境後期、晉入一流之列,爲自己鎮住白淮城,讓自己可以安老。
可是影刀生還是沒了,被一個更加可怕的年輕天才殺了。擺在楚留芳面前的選擇并不多,之前他想選擇的是殺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再重新尋找義子。實在找不到,便隻能放棄白淮城了。
他身體的衰敗,可是連同整個白淮城都盯着呢!放眼整個白淮城,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和勢力等待着他倒台,而後亦或是争奪白淮外衙衙首之位,亦或是從中獲取可觀的好處。
他正面臨着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危機。
說實話,面前的少年,讓他心動了。隻是,韓信還未練出真氣,這讓他内心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真氣這東西,運氣好的或許明日就有了,運氣不好的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有…
稍稍思慮,他還是選擇了放棄。真氣的變數太大了,萬一這小子一輩子都沖不進氣境…他輸不起。所以他要選擇勝算更大的地方押注。
既然不留活口,那便徹底斬除吧,趁此機會将蘭醫齋也夷爲平地,齊重陽逝去那麽多年,自己也給足面子了。而且摧毀蘭醫齋,還能威懾那些不安分子,給自己争取時間,一石二鳥。
數十年的衙首,他楚留芳早已經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夷平蘭醫齋,當年齊重陽在時他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已經可以做到了,一個淩波之主如何能夠阻擋他?
黑棍毫無征兆的爆發出力量,楚留芳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在空中旋轉的陀螺,以韓信爲支點中心,爆沖下來。這一擊真氣洶湧澎湃,棍影凝實了數倍,上面的力量也顯得更加深不可測。
這位衙首,怕是出全力了。
而這一擊,也不是他能抵擋的。
在楚留芳出棍的同一時間,韓信果決的開始了後撤。僅僅五步,他就退進了中庭,而在這五步的時間裏,楚留芳整個人騰空,也沖進了中庭。
旋轉的棍影掃蕩在狹窄的門框上,将木頭搭建的簡易門坊直接轟的崩碎,碎木塊和木屑四下橫飛,僅僅片刻,這個簡易門坊就在棍影之下化爲了狼藉。
“嘭!”楚留芳一腳落地,立即借助落地帶來的力量重新爆發前沖,整個人以更加急速的方式旋轉了起來,重重疊加的棍影迅速逼近了韓信,恐怖的氣勢瞬間臨近到了韓信的胸前。
韓信頓覺不妙,立即轉動手中長劍,黑與白相間的光芒閃爍着往那棍影之上碰撞過去。
就在劍影與棍影相交的刹那,韓信頓時感覺到黑色長棍上傳來一陣自己根本無法匹敵的強大力量,下一瞬間他的劍便要脫手而去了。可就在韓信的手與劍要分離之時,李流湘突然出現在了韓信的身邊,用自己的手臂握住了鬼兵,以自己爲繩索,将劍牢固的綁在了少年的掌心。
棍影就像是打樁機,不停的帶來讓韓信無法承受的力量無休無止的沖擊在長劍之上。隻是一小會兒,韓信的掌心就被震得接近完全撕裂開了,鮮血透出掌心,帶着溫熱的溫度沾染在劍柄之上。
“這麽認輸可就太沒意思了。”
少女面上帶着些許狡黠,而後沖着韓信露出了略略調皮的笑容。
緊接着,少女就在韓信的眼中化爲了一道璀璨的光芒,迅速的融入了韓信手中的長劍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