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說是這些壯漢弱小,放在平常人中,他們的拳腳已經是能以一當三,以一當五的了。
歸根結底,還是入流的高手太過稀有了。按照尋常城池的情形,一個城池之内擁有的氣境高手絕不超過五指之數。而力境高手,或許比氣境多些,卻也不是大白菜似的遍地都是。
面前這些壯漢拿來看家護院是妥妥足夠了,但要制衡入流高手,那可還差太多。
摸清了對手的底細,韓信自然不會再浪費時間。短劍在風中跳舞,他的刃口靈活的穿過一個個壯漢的手腕,一條條血痕浮現,而後便是一把把明月刀在清脆的金屬鳴響之中落了地。
他的力道控制的極其精妙,短劍隻是割疼了對方,并未真的将手筋挑斷。他還需要蘭醫齋的藥材,因此肯定不能和蘭醫齋死磕,凡事留一線,來日好相見。
可是,在韓信看來是自己手下留情給你留了一線。但在蘭醫齋的青年們看來,便是這少年不簡單,這些死侍不是對手。
然後,他們想到的就是去請更加強大的高手過來。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落實了,小童跳躍着歡快的步伐離去了。韓信清楚這小娃娃肯定是去搬救兵的,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好意對方并不領情。
無可奈何,他隻能出手去攔截那小童。
可就在他準備出手的刹那,那些失去了明月長刀的死侍們立即又有了動作。
它們跳躍着攔在了韓信面前,試圖抵擋這個少年,好讓那小童順利離去。
短劍寒芒蕩動,倏忽來回,韓信以這些大漢全然無法相比的身法驅動,靈活的穿梭在一具具壯碩的身軀之間,劍柄帶着遠勝于這些尋常人的力量落下。
劍柄每落下一次,便會有一名壯漢被砸得失去意識。
僅僅四五個眨眼的功夫,倒在地上的壯漢數量已經超過了半數。
眼看小童即将離開視線,韓信縱身一躍,以輕功自禦,踏着幾名壯漢的肩頭,蓦然竄在了小童面前,攔住了其去路。
小童頓時被吓得一癱,但他嘴上依然強硬。
小男孩倒在地上驚恐的往後倒退,試圖離韓信遠些,嘴上卻是不甘示弱的說起了話。
“我乃是蘭醫齋一品侍童,你若是殺了我,齋主是不會放過你的。”
韓信是外來人,當然不清楚齋主是何許人也。但他此行是爲了求藥,若是能夠和平處理,肯定是最好的。若是和平處理不了,他也不介意殺人奪藥。官家的規矩限制尋常人很受用,但對付江湖人,向來是欠缺力度的。
“我隻是要點藥材,何必生死相向?”韓信目光不善,冷冷說道。
三名青年呆愣愣的看着面前景象,這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誰能想得到,這麽一個看似年紀不大的少年,竟有這般恐怖的武力。
“呵呵……”先前說話的青年再度開了口。“這位兄台,在蘭醫齋動手,還得三思量力啊!”
韓信多看了此人一眼,而後伸手将小童拿在手裏提着,緩緩朝着三名青年走過去,說道:“我到現在爲止,一直沒有殺人,即便是傷人,也不曾傷及筋脈。僅是爲了求藥,我想這份誠意是足夠了。”
對方要殺自己,而自己始終未殺人,這已經是相當客氣的了。
但,青年撇嘴一笑,全然不以爲意,緩緩拂袖,淡淡說道:“這些不過都是我蘭醫齋的狗,你要殺便殺了。我蘭醫齋,幾條狗還是折損得起的。”
這個回答令得韓信微微愣神,而後他也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他将手中的小童掐住脖頸提起來,而後拿着短劍逼近小童的動脈,看着三名青年露出了笑容:“聽起來一品侍童應該地位不低了吧?”
小童被掐住,痛楚和窒息感吞噬了他,讓他不斷的掙紮起來。雙手緊緊地握在韓信的手上試圖掰開,雙腿不停的亂蹬想要踹開韓信。
三名青年這才稍稍變了臉色,但是爲首的青年很快就恢複如常态,對韓信說道:“一品侍童而已,我蘭醫齋多得是。”
江湖行事,猶豫不決向來是大忌。
經過嘗試,韓信已經很清楚的意識到了,通過常規性的手段肯定是得不到藥材的,那麽就隻能撕破臉了。
噗嗤!
短劍輕輕劃開了小童的脖頸。
那動脈之内的鮮血頓時如泉水般噴湧出來,一下便染紅了腳下的青石地闆。
見到這一幕的三名青年臉色終于白了。
韓信笑了,而後提着小童走了過去,一劍架在那爲首的青年脖頸上,冷漠發問:“血星草和龍骨子,給我!”
青年身軀顫了顫,本想堅持先前自己的強硬語态,可是一望見韓信身後長長的血痕,臉色又白了幾分。而後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是禁……禁藥!隻有齋主才知道……”
“那齋主在哪裏?”韓信追問一句。
“在……在内庭!”
韓信反手用刀柄将青年給打暈了過去,而後将手中的小童一丢,小男孩凄慘的落在地上,緊接着,地面上的血痕迅速消失了,就連原先站在他旁邊的一男一女青年,和庭中還醒着的十餘名壯漢也都昏倒在了地上。
他其實并沒有傷到這小童,從最開始,這些壯漢就全部都被他打暈了,方才面前青年看見的一幕幕都是他的媚術幻術所緻。
蘭醫齋權勢滔天,除非必要,他還是不會去得罪的。
他一步步設下幻媚之術,就是爲了逼問這個最後的結果。現在看來,一切都還是極爲順利的。
對付這等沒多少武功,也沒有修過幻媚之術的平常人,他的這點幻媚修爲已經夠用了。
抛開這些被自己打暈的人,韓信将短劍收起,穿過前堂往中庭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