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錢财,是延續晉元帝祖統一天下之前的貨币的。
原因很簡單,當年晉元帝祖百萬雄師踏遍千山萬水之後,雖然得到了天下。可那時候,得到的卻是一個極度貧瘠的天下。
要重新制造貨币、發行并且統一,這本身就是一件勞民傷财的事情。而且一個控制不好,非常容易導緻整個天下的貨币經濟體制崩壞,亦或是通貨膨脹。
因此,爲了穩固天下和民心,晉元帝祖選擇了放棄貨币統一這個決議。
後來,即便是國家強大了、富裕了,也一直沒有再提起此事。
金錠、銀錠、銅錠依舊是普天之下公認的統一貨币。
銅錠适用于小額度的交易,用得上銀錠的基本都是達官貴人,亦或是世家富賈。而金錠,那是皇族官家專用的貨币,尋常人若是在市場上拿出一枚金錠交易,那不是富裕的象征,那代表的是此人有罪,還是死罪。那是官家和王公貴胄、皇族們專用的貨币。
一般來說,一枚銀錠價值百枚銅錠,基本都是這個彙率。偶爾也會因爲各地區性的經濟差異而有所不同。
入了城,韓信回頭看去,那城牆就像是一尊龐然大物,匍匐在地,正看着自己喘息,給人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
這城牆從遠處看是壯觀,從近處看,卻被肅殺和恐怖所替代。
轉過頭,白淮城古色古香的繁華街道頓時躍然眼前。
道路兩旁擁擠的小攤販,接踵摩肩的人流攢動着。随處可見的三層樓閣建築,以及衣着普遍趨于優良的百姓。無一不向他彰顯着這座城池的繁榮昌盛。
一個漂亮的青衣女孩出現在了韓信身側,她向往的看着路邊的攤販。一串串鮮紅欲滴的糖葫蘆吸引了小女孩的注意力。
韓信見狀不由發笑,問道:“你能吃麽?”
“當然可以。”小女孩很堅定。
于是韓信掏了錢。
小籠包、糖人、桂花糕……一路走來,隻見韓信手中的東西越來越多。等他走到目的地的時候,手裏的小食已經超過三十種了。
“這是什麽字?我們來這裏做什麽?”李流湘睜着大大水靈的眸子,指着面前的牌匾問道。
韓信耐心的講解道:“這三個字念“蘭醫齋”,我們來這裏是爲了取藥。拿了藥就走。不費時。”
說罷,少年便帶着這隻誰也看不見的鬼走進了醫館之中。
一走進醫館,頓時有小童迎了過來。
小童看了看韓信,稍稍沉默,而後道:“看公子氣血盈旺,氣息沉穩,應該極爲健康才是。可是家裏人病了?”
韓信略略吃驚,這醫館裏單單是一個小童便懂得“望”的?而且看的還挺準。
“是的。”韓信也不否認,而後說道:“家中的先生特地讓我來蘭醫齋尋兩味藥,說是整個雲水郡,隻有蘭醫齋才有這藥。”
“哦?”小童驚疑了聲,分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但給韓信的感覺卻像是個比自己年紀還要大得多的老中醫似的。
“不知公子要什麽藥材?”
韓信毫不避諱報出了名字。
“血星草七錢、龍骨子五錢。”
小童聞言愣了愣,前一秒還是胸有成竹、氣定神閑,下一秒那神情瞬間便化爲了驚恐。
“你……你……你說什麽?”
韓信加重了語氣,吐字更加清晰的又重複了一遍。
小童終于确信了自己聽到的内容,而後快步退離韓信數丈,用一種與孩子的身形極不相符的雄壯聲音咆哮了起來,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蘭醫齋的每個角落。
“送客!”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韓信頓時有些焦急。自己才問了個名字,爲何就要送自己走了呢?
就在他準備出言辯解之時,那些将蘭醫齋堵了個水瀉不通的衆多病人突然動了起來。他們有的正在号脈,有的正在抓藥,可是都在同一時間放棄了正在進行的事情,飛也似的跑離開了蘭醫齋。
而後也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了數十名手持明月長刀的壯漢,他們個個身材精裝,身穿統一制式的灰色勁裝,兇神惡煞的将韓信團團圍了住。
“在下恩師病重,繼續血星草和龍骨子救命,還請成全。”韓信懇切的說道。
可是,沒有用。
那小童站在堂上,看着堂下被壯漢們圍堵住的韓信,淡淡笑着道:“我是不清楚誰告訴你這兩味藥的,但隻要是知道這兩味藥的人,都必須死。”
韓信臉色驟變,他不理解,爲何會這樣。
不多時,那小童身旁走出了來幾名身穿藍色長褂的青年男女。
他們看了看韓信,而後問道:“出什麽事了?”
小童恭敬對到場的三名青年男女一一行了禮,而後說道:“三位先生,他知道血星草和龍骨子。”
幾名青年有些吃驚,然後認真的看了韓信幾眼,稍稍打量後,淡淡道:“是該殺了。”
“要請示師父麽?”三人中的女子詢問道。
先前說話的那青年當即搖了搖頭。“師父說過,這兩味藥事關重大。知道者,但凡不是蘭醫齋的,都得死。”
說罷,他直接對那些壯漢下了令。這些都是蘭醫齋培養的死侍,即便是他們這些蘭醫齋的弟子不值得信任了,這些死侍依舊是對蘭醫齋忠心耿耿的。
二十三名壯漢聽令,同時動作。
二十三把銀光閃爍的明月長刀同時劃出痕迹而來。
李流湘站在旁側哈哈笑着,她是不清楚情況,但是看韓信這樣吃癟,她就莫名覺得挺好玩的。
韓信二話不說,擡手拔出腰際事先準備好的短劍。
劍光飄舞,竟是将二十三把明月長刀一一抵擋了開。
微微一交手,便知有沒有。
韓信可以斷定,這看似強壯的二十三名壯漢,連入流都不算。這樣水平的武功,根本奈何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