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界的大妖首領們聚首,所有領舞聖女皆被重傷,這事太大了,不能不引起重視。
萬衆一心,上達天聽,請求知曉變故的原因。
或改正,或促進。
上谕下。
言,妖中有一員,會給妖族帶來毀滅性打擊。
查之,殺。
就隻有這麽一條,衆妖全懵了。
仙魔界那麽多妖,從何查起?
有人道:“爲何偏偏是聖女...”
會不會就在聖女中?
要知道,祭拜大典中,聖女離着太陰最近,最能被月神看清,會不會是哪個聖女有問題?
當即有人道:“不是死了一個?若死的那個便是禍星,一死百了。若死的那個不是,而真禍星在别的聖女中,那——爲何不直接将其擊殺?”
不是弄死一個嗎?何不多弄死一個?
總不能說,他們小小仙魔界的小女娃是上頭神明斬殺不了的?
又有人道:“那就不在聖女中?那可怎麽查去?”
再有人:“是不是才出生的?”
衆人便都歎氣,這可怎麽查?
天機推演。
身爲大妖,誰還沒個本事了?
更有代掌天道的也不少,去跟自家老闆套套前程并不難。
結果,全傻了眼。
沒問題啊。
天道穩得很,妖族穩得很,甚至仙魔對峙平衡的局面未來許許多多年内都一成不變。
“難道正确的天機被隐藏了?”弸回來跟空空念叨。
空空翻了個白眼:“爲什麽不懷疑上谕?”
弸一驚:“你胡說什麽?”
空空理所當然道:“一個說有事,一個說無事。當然有一個在說謊。不然兩個都是不準确的。相比于看不見的也從未打過交道的上頭,我其實是更相信天道的。天地無情,無情才公正,無情才沒必要撒謊。何況,是那麽多天道同時發聲。”
“可是——”
空空便聳了聳肩,道:“你這樣來想。假如,你們上達天聽請求示下的時候,剛好有個閑着手癢癢的,比如我家溪兒那樣的,順手截下,随便給你寫了兩句下來呢?”
夜溪去了神界,弸是知道的,畢竟是天道的人兒。
弸一噎,半晌點頭:“若是她的話,我信...可她要幹嘛?”
空空心内鄙夷,什麽叫要是我家溪兒的話你就信?再說——
“我就是一比方。我家溪兒沒這麽無聊。耐不住上頭神明們無聊啊。”空空又是一聳肩:“這也隻是一種可能。也有可能是月神大人的對頭故意搗亂呢?”
弸一怔,咦?這種可能也有哦。
那就——再來一次!
弸把首領們集合而起,衆人聽了他說的嗤之以鼻。
“怎麽可能?”
可再一深思,不是沒可能哈。
再來一次就再來一次吧,保險。
這一次的結果:妖禍四起,仙魔動蕩。
衆人面面相觑。
開什麽玩笑?四起?這意思是妖族群體作亂動蕩整個仙魔?
還不如第一次的結果呢。
弸當即道:“再來一次!”
怎麽辦?覺得上谕不靠譜了怎麽辦?
呵呵,這次更...不靠譜了怎麽辦?
直接仙魔滅了!
一個魔界的妖首領,也是代掌天道的至高級别,哇哇大叫:“怎麽不是魔滅了仙呢?”
弸一個白眼砸過去:“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仙魔能拆開單獨存活嗎?”
“咳,咳咳,習慣,習慣了。”
衆人愁得慌。
“咱們請示請示天道吧。”
大半夜被打擾的不同天道回複同樣的冷漠:你們很閑?
老子很确定老子任期内平穩安定小崽子們是盼着咱摔跟頭呢?
代掌天道們小心翼翼把事情原委反饋上去了。
可天道再沒反應。
怎麽辦?
弸一咬牙:“請别族高人推衍天機。”
假如妖族真要起大禍,不可能其他别的仙族魔族置身事外的,十之八九,一多半的仙魔得攪和進來。
誰還沒有個親戚朋友了,再說,還有永遠的利益在呢。
不同族的至高存在被翻出來,幾乎威逼利誘。
最後炸了毛:“你們妖族是閑得球球疼是吧?很正常、很正常、一切都正常!拜月拜壞了腦子嗎?”
險些打起來,氣咻咻走了。
弸洩氣:“天道肯定無事,上頭三次示下都是大禍,這——”
該信哪頭?
“天降橫禍呗。”一點兒都不着急上火的空空再次充當指路明燈:“天道隻是仙魔的天道,我想,他們是算不到上頭去的。而上頭給的意思,假如是真的,估計就是從上頭蔓延下來的禍。”
弸聽着不由點頭,是啊,下頭算不到上頭,上頭卻影響得到下頭,如果上頭發生點兒什麽事兒,擴大到下頭來——
忽然眯了眼,狐疑:“你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麽?”
“這次真沒有。我隻是找最大的可能來解釋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答案。”空空無奈一笑:“你覺得我目前能預感到上頭去?”
不能。
這不是個人本事問題,而是授權的問題,肯定不能。
弸心一驚:“難道這是月神給的警示?神界将亂,讓我們做好自保?”
空空一呆,這個可是你自己想的。
“不對。”弸又道:“如果三道上谕都是真的,妖族真要出一個禍頭子啊。”
空空仍舊淡定:“哪個族裏沒幾個不肖子都沒臉出來混。若果真天下大亂,出禍頭子的,必然不止妖族一家。”
一思量,弸深深點頭,太有道理了。
天下大亂亂的是百族,一個兩個禍頭子還真攪和不動天下。
所以——
“我得去跟他們還有他們商讨下。”
前一個“他們”是指妖族的首領們,後一個“他們”是各族的領頭人們。
弸欣慰對空空道:“聰明。”
空空笑了下:“旁觀者清罷了。”
弸沉默:“...還不把自己當妖的一份子?”
空空也默了下:“我也沒把自己當人啊。”反問他:“我非得時刻提醒自己是隻妖?”
弸不知該怎麽回答。
空空自顧道:“我就是我,不論人還是妖,我不都是我?我知道你怕我與妖族生分,可你覺得我就與人族親近了?”
還真沒有,弸再昧着良心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族養大的孩子跟人族的關系還真是...路人,非得比下來,還是與妖族親。
隻能說,這孩子天生冷情。
再一想她上頭的師兄,下頭的師妹,一個披着圓滑的皮,一個長着桀骜的骨,其實也都是跟誰也不親近。
天性冷情。
那自己吃的哪門子醋?
又見她摸着臉自言自語:“唉,我都忘了自己是人是妖了,其實我這樣的盛世美顔,很該自成一族。嗯——美人族?”
弸:“...”
我走了,你自己照鏡子吧。
“不要亂跑,好好修煉,現下你修煉速度不可同日而語,早修煉大成,想嫁人了也不必擔心修爲了。若是能早去神界——”弸一頓,跟她确認:“你還回來嗎?”
空空眼神一利,這是把禍星猜到自己頭上來了?
故意重重的道:“回!等你們找着了禍星我親自來手刃了他!”
弸莫名心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