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着墜着,夜溪慢慢發現不對勁兒。
“我怎麽覺得我是在轉圈?”
無歸和吞天卻沒這種感應,隻感應到他們離什麽越來越近了。
夜溪又仔細感受了會兒,點頭肯定道:“就是在轉圈,轉着圈兒的向什麽靠近。”
目的物越來越近,那便不着急了。
幹脆放開心神,精神力散出,呃,其實隻能發出體外幾厘米,準确的說,隻能控制在身周幾厘米處,越過這個距離,她就控制不住精神力往外飄逸被吸走了。
一層一層精神力凝結在體外,夜溪能感覺到安全距離越來越小,她隻要保持住這個距離,就是勝利。
“這地方卻是不錯,很能鍛煉神識。”
無歸哼哼:“所以我才帶你來呀。”
因爲對夜溪有用。
反觀那朵花,隻妖族能用,夜溪身邊能用的是誰?還不是隻有空空,早晚都是給。哼,隻記着對别人好,都不關心自己和她自己。哼!
夜溪可不知道無歸又在莫名其妙的生氣,笑着對他道:“還是你細心,我都沒想到這個。”
無歸一喜,卻努力刻闆着聲音:“以後你聽我的。”
夜溪:“好,以後我多聽聽你的。”
無歸開心了。
吞天歎氣,果然人最狡詐,文字語言博大精深啊。聽着差不多的兩句話,無歸要的是領導權,夜溪多加兩個字硬生生改成“本王會适當聽取你的谏言”的意味,可憐無歸還在沾沾自喜。難不成神龍都是這智商?
神龍族堪憂啊。
夜溪就這樣一圈一圈的浪着,不知道浪了多少圈,在這種完全漆黑的地方,連時間都沒有概念,不過她專心運轉化神大法抵抗吸力,倒也不覺得難捱。偶爾拿出夜明珠,隻見裏頭的光線已經不能發射出來,但還有那麽一丁點兒的光在裏頭,燃盡的灰隻差最後一口氣似的。
心頭一動,急忙問道:“我們有沒有穿梭空間?”
嗯?
無歸吞天齊聲:“你沒感覺到嗎?”
立即夜溪磨牙,本王哪次感覺到了?
“沒有,這裏就是地底。”
夜溪松了口氣,那就不可能是黑洞,不然同處一個空間的倉禹界不可能安然無恙。
不過這地底也太大了吧。
夜溪歎氣,空間,真特麽難琢磨。末世前都沒哪個科學家科學團體把空間說清楚,她一學霸到了修真界更是成了渣渣。誰能想到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這樣的禅語竟明晃晃成了字面意思呢?不定路邊随便哪塊石頭裏就藏着一個空間,空間自成一世界。而且,空間和空間還有不同,主空間,子空間,異空間,衍生空間,獨立空間,交叉空間,空間間隙,空間撕裂…好大一門學問。
她不怕做學問,悲哀的是,她沒感覺。用這裏的話說,她沒那個相關的天賦和悟性。假如她有空間系異能…
“悔啊…”
此刻的夜溪有些想哭,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端着萬般異能皆下品唯有精神高的破架子,就該好鑽研鑽研基地科學家們彙總的開發多種異能的教科書。
悔之已晚。
“啊?毀?要毀了這裏嗎?”無歸好奇問夜溪:“你不喜歡這裏啊,那就毀掉吧。”
立時,夜溪不想說話了。
哐當,撞上了什麽,但沒彈開,而是有什麽在抓着夜溪往裏面拉。
伸頭一摸,這手感,這質感,怎麽這麽熟呢?哦,是骨頭棒子。
夜溪也不睜眼,隻爬着往周圍摸去,有石頭,有人骨架,殘缺的法器,動物殘骸。
“哦,是上頭掉下來被吸附過來的吧。”
手上一個用力,胳膊粗的妖獸骨頭就碎成渣渣。
還有法器,也是一戳就碎成渣。
“裏頭的能量被吸光了。”夜溪笑:“難不成這裏有隻小噬魂獸?”
這能力與竑有些相似呀。
但竑還活着,不可能誕生新的混沌噬神獸。
夜溪想起身,雙手撐着才擡高一寸,吸力一大,一下又把她吸了回去。
“呵,舍不得我走?好呀,那我來了。”
一拳轟出,面前的一堆是碎了,但,嗯,什麽也沒飛起來。
吸力大啊,所以,沒轟出路。
夜溪默了默,以趴的姿勢擡起兩根爪子——刨。
狗刨。
真該拉着空空來,這是她的長項。
任何擋在前頭的東西皆是一碰就碎,但不難挖,而且那股吸力隻是吸附物品,隻要把東西推到兩旁,盡管碎成沙,也不會倒塌填充。因此,夜溪挖起來倒是不難,隻是胳膊揮動間,不得不抵抗恐怖的吸力,很耗費體能。
還好不需要吃喝呼吸,不需要補充體力,隻要一個念頭,她的身體就是永動機,且不會磨損。
土撥鼠一樣往裏頭鑽,夜溪已經懶得管擋在自己爪子前的是啥了,反正一爪子下去全是渣。到得後來,吸力太大,她用兩手往旁邊推的時候胳膊都很難後撤,幹脆停下想了想,嘿嘿一笑,一根白色骨刺從頭頂鑽出,并不長,但頂端很尖,底部很寬,遮住她整個臉部,然後,頭一頂一轉,前頭就擠出空隙來,整個身體被吸力拉着前進。
“早該這樣幹了。”雙臂貼在身側,夜溪舒服的喟歎。
隻要順着吸力用力,水到渠成。
無歸和吞天想笑,這簡直是引狼入室,對于那邊來說。
離得越近,吸力越大,夜溪身體結實,可衣服卻…隻得讓無歸把她身上戴的戒子手镯什麽的收起來,還有吞天鼎。
吞天一臉驚悚,他的本體,竟進了無歸的肚子。
繼衣服之後,頭發也被吸走了。
光頭的夜溪盡量面無表情,在精神海裏問九轉神草:“怎麽不給我長頭發?”
之前劃道口子都立即給她長好了,頭發割掉也立即長長,對她的形象那麽執着,怎麽這次不動了?
莫非你敵不過那未知的東西?
被海之乳包裹的九轉神草已經是一株小草的形象,不會說話,卻搖了搖身體。
夜溪瞬間領悟了它的意思:長也白長,出去再長。
哼,倒不是個蠢貨。
此刻,夜溪的形象很恐怖,日臻完美的身材絲毫不見,所有的肉都向着一個方向努力掙脫,眼珠子扯着眼皮拱得老高,鼻子翹得高高,兩片嘴唇揪了起來。
幸好她的肉軟是軟,但堅韌,一時半會兒分離不開,而且沒有封鎖神經,所以,那種被從骨架上拽住所有肉一把往下撕的酸爽感覺…
“突然覺得自己還是人。”夜溪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無歸:“...”
吞天悠悠道:“我倒是想起有一次廚小二做了一種海蛇魚,先蒸再炸,吃的時候,咬着腦袋下一塊,一扯,整條肉就下來了,骨頭是骨頭,肉是肉。香。”
夜溪:“...你說,我把你先蒸了再炸,會不會也那樣一口…你也是蛇形的說。”
無歸叫:“又不是我諷刺你。”吓唬吞天:“你的本體可是在我肚子裏呢。”
吞天一默,谄笑:“我溪威武,要别人早死在外頭了,隻有我溪才有那個本事拿下猖狂的敵人。等出去,小的親自給您煲湯喝呀。”
夜溪得意一笑:“用吞天鼎。”
“好的呢。”
不怕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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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