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去了滅魔城,宗裏事務分攤給幾位真人協同處理,淩月峰的事情交給幾個弟子打理。
夜溪精神力飄進去時,正看到宗主的弟子關素娥從裏頭出來。
夜溪對這個總是端着一張嚴肅臉的師姐不感冒,小姑娘嘛,就應該與空空一樣說說笑笑無憂無慮,或者像程靈那樣傻乎乎憨一點兒也挺好,沒得把自己弄得廟裏的神塑裝怒目金剛一樣好掃興。
聽說,門裏弟子還給她弄了個什麽高嶺之花的女神稱号,依她看,這哪是花啊,分明就是一隻站在懸崖峭壁上俯視人間的貓頭鷹。
咦,那兩個人是誰?
不是合歡宗的人。
夜溪沒急着出去,聽關素娥和那一男一女說話。
關素娥臉上有些驚訝,又有些防備,原來這是一劍門的弟子,來找夜溪的。
夜溪愣住,一劍門?
截止目前,她和一劍門的唯一交集就是在若度秘境外開門派大會時,合歡宗和排名第九的一劍門比鄰而坐。而且,她很肯定,她與一劍門沒有正面側面說過一句話,這怎麽就人家上門指名道姓點了她?
啊呸,本王又不是牌子上的人,點什麽點?
裏頭那男的,僵着一張臉:“聽聞夜溪道友身手了得,特來請教。”
一劍門的人,不論男女,都少有表情,僵着臉正常,可夜溪粘在男子衣裳上的精神力回饋——心跳不正常,他撒謊。
之後,關素娥又說了幾句,套他們的來意,可兩人不是嗯就是啊,多一個字不肯說,生生憋死了關素娥。
夜溪看得也無語,這一劍門的人平日裏是怎麽過活的?明明長得很鮮嫩,一個個啞巴似的。
關素娥套不出什麽來,又沒理由攔着人家不讓見,這種同輩之間拜訪切磋在十大門派很常見,大家共同進步嘛,想了想,親自帶着他們往攬秀峰來了。
夜溪跟了一路,兩個人都沒再多說一句話,神識傳音也沒有。要不是有呼吸有心跳,夜溪都要懷疑這是不是死人了。
三人見了臨時主事人空空。
空空驚訝:“咦?見我師妹?你們認識嗎?”
兩人老實搖頭。
“那不見。”
三人同時一噎。
空空道:“又不認識見什麽見呀,我師妹還小,幾百年内我們不會讓她外嫁。”
關素娥:“...”您真是高看了,誰敢娶她。
兩人:“...”原來把我們當人拐子了。
焦琅忙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是來切磋的。”
許仙仙也說道:“至少通告夜溪道友一聲,不定她想見我們呢?”
空空狐疑,打量許仙仙:“你又沒我漂亮,她爲什麽想見你?”
此刻空空沒有帶面具,也沒易容,饒是許仙仙不在乎外貌也被驚豔好一會兒,聽她如此說,竟覺得好有道理。
空空又對焦琅道:“你也沒我師兄好看,我師妹不會看上你。”
焦琅:“...我沒娶妻打算。”
空空:“我師妹也沒雙修的打算。”
焦琅幹脆道:“我沒破身的打算。”
空空看許仙仙。
許仙仙忙舉手:“我也沒有,我也沒有。”
關素娥在一邊出神,話題是怎麽拐到這裏來的?攬秀峰就不是個正常人能呆的地方。唔,其實,一劍門的劍瘋子也不是正常人吧。
一絲精神力鑽進空空耳朵。
空空嘟了嘟嘴,不滿道:“好吧,我帶你倆過去。素娥師姐,你要一起嗎?”
關素娥倒是想跟,但這不明擺着說自己監視嗎,因此,她大大方方轉身,給空空偷偷留了句話。
“畢竟是外人,防備着些。”
空空并不放在心上,若真的來者不善,敢找上攬秀峰找上夜溪,她敬他們是條漢子。
鄭素娥看出她不上心,咬着牙往回走,隻覺遇上攬秀峰自己就不順。
神轉折啊,怎麽就要見了?焦琅和許仙仙對視,難道,是因爲我們還是那啥之身?
忽然覺得兩邊胳膊發涼,我的天,這一趟過去了,自己還能留住清白嗎?
想起門裏囑咐,兩人咬牙跟在空空後頭。
到了第三獄,夜溪就在上頭入口廳裏等着。
見到人,笑眯眯問:“你們真的要做一輩子的和尚尼姑?”
兩人臉色一變,他們方才的對話她竟知道?
空空示意兩人坐,自己坐到夜溪身邊,哼了聲:“和尚也有酒肉的,尼姑也有花的。”
兩人覺得口拙,辯還是不辯,人家說的明明是和尚和尼姑。
夜溪開口:“我知道你們來找我不是切磋的,直接道明來意吧。”
空空更直接:“你們圖我師妹什麽?”
一劍門全是劍修,性子上不免帶了劍的銳氣與執拗,大家平日裏在一起說話從來不拐彎,生怕猜來猜去浪費修煉時間,還因此沒少嫌棄外人虛僞。可對上面前這兩位,兩人覺得除了同門真希望别人說話都能委婉些啊。
對視一眼,焦琅身爲師兄開了口:“開門見山,夜溪道友,我們一劍門想與你買些煉體藥劑來。”
煉體藥劑?
姐妹倆皆是驚訝。
空空恍然:“這個呀。”
夜溪大悟:“這個啊。”
焦琅許仙仙木然,瞧您兩位意思,這是把那玩意兒早忘到九天雲外了?他們心心念念了那麽久的好東西呀,人家當垃圾掃一邊了?
夜溪好奇:“你們要那個做什麽?”
她倒不會好奇一劍門怎麽知道的。畢竟藥劑用的人那麽多,小黑花們輪流去滅魔城曆練了的,沒被外人發現深挖掘才是真奇怪。
又問空空:“一劍門是第一個找上門的?别家竟沒來?”
在她印象裏,一劍門的劍修很少露頭,發生什麽事情,總不會是第一個聞風而動的。
空空搖頭:“沒有,許是看不上吧。”
要知道,夜溪給宗門的藥劑,對煉氣弟子才最有效,對築基弟子便少了一半效力,對金丹已經完全無用。
許仙仙忙解釋道:“不是看不上,而是他們拿了也沒多大用處,但我們劍修不同,我們很需要。”
夜溪挑眉:“什麽意思?”
“因爲我們劍修不同于全然的法修,修劍需要強悍的身體。越到以後越需要身體堅韌牢固。”焦琅道:“因爲,我們要用肉身蘊養劍氣。”
“然後呢?”
“所以,我們平日除了修行劍術功法,要用很大一部分精力和時間來鍛煉身體,若是身體跟不上修爲,便有可能會被功力反噬的危險,所以——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因爲身體原因,放緩修行。”
空空啊了一聲:“難怪我聽說劍修難修,不過劍修能越階挑戰,也不錯了。”
焦琅苦笑一聲:“所以劍修少有,不止因爲修劍要求高,更因爲劍修的修煉太苦,很多人承受不了淬煉肉體的苦。”
許仙仙連連點頭:“是呢,每次收進門的弟子有一半是因爲吃不了那個苦改投别的門派,畢竟靜靜坐着也能吸收靈氣增加修爲,然後我們…”
一劍門的弟子總是最少,還一年比一年少,這讓宗裏長輩們愁白了胡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