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居然穿着一件灰色布衣書生服,,手裏拿着一本線裝書。換了一首詩念道:“山色江聲共寂寥,十三陵樹晚蕭蕭。中原事業如江左,芳草何須怨六朝。”
江小刁攔在他的面前說道:“先生請了。”
書生如夢方醒,擡起頭來看了江小刁一眼,随即眼光落到了小瑜身上,就像突然點燃的火炬一樣亮了起來,再也離不開了。
這未免也太色了吧?江小刁心中十分不悅,就算你是個色狼,這麽一直盯着我的女伴,我要不要面子的嘛。于是冷聲說道:“喂!”
色鬼書生對江小刁的問話依舊是置若罔聞,還是死盯着小瑜念了起來:“曲闌深處重相見,勻淚偎人顫。凄涼别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半生已分孤眠過,山枕檀痕涴。憶來何事最銷魂,第一折技花樣畫羅裙。”
且别說江小刁的感受了,小瑜立即闆起了臉,正色說道:“虧你還是個讀書人,簡直是衣冠禽獸!”
書生這才回過神來,作了一個長揖:“小生白爾倉見過兩位姑娘。勿怪小聲唐突,實在是姑娘貌若天人,小生情難自控啊。”
小瑜大怒:“我可和你說清楚了,我可是有婦之夫。你若再是輕薄于我,别怪我給你大嘴巴子吃!”
白爾倉急忙低頭說道:“确是小生失利了。不過,其實小生并沒有那個意思……”
實際上江小刁她們也看出來了,這個書生也并不是輕薄之徒,隻是那種徹頭徹尾的書呆子罷了。
白爾倉繼續說道:“姑娘教訓的是,白某在此賠罪了。”說完躬身一揖。
看到他這個樣子,江小刁未免有些失望,這人應該和金蓮教沒什麽關系。但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一句:“你是金蓮教的人嗎?”
書生一臉迷惑:“金蓮教?是什麽東西?小生完全不知。”
兩人看他這樣子,估計也不是那類人,于是說了句“打擾”之後就準備離開。
白爾倉急忙追了上來:“在下白爾倉,不知兩位姑娘尊姓大名?”
江小刁眼一橫:“你什麽意思?”
白爾倉長歎一聲說道:“小生說幾句肺腑之言,還望兩位姑娘不要見怪。”
江小刁說道:“你說!”
白爾倉正色說道:
“兩位千萬不要誤會!請聽我講完。”
“白某從未想到,會見到一個姑娘就頓生愛慕之意。”
“本來小生是不相信書中所說的一見鍾情,但今日才知道,古人誠不我欺也!”
“不過姑娘放心,雖然小生自見到姑娘便生愛慕之心,但絕無唐突冒犯之意。”
“愛者,不在于得到,而是付出。”
“白某自知配不上姑娘,更沒有非分之想。隻要能時不時看姑娘一眼,你過得開心幸福,就心生歡喜了。”
小瑜惱怒地跺了一下腳,緊緊挽住江小刁說道:“師尊,這登徒子好生可惡!”
江小刁說話更是直接:“滾!”
白爾倉不但沒滾,反而一臉認真地說道:“聽這位姑娘口音,應該是外地人士吧?你們剛才在打聽金什麽教之事,小生或可幫上一二。還望二位不要拒絕在下好意。”
遇到這麽一個牛皮糖,還真是一件麻煩事。江小刁不耐煩地說:“好吧好吧,那你現在就去幫我們打聽去吧。”
白爾倉大喜過望,急忙點頭,正準備走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回頭問道:“那我問到了之後,在哪裏找到你們呢?”
江小刁爲了快點打發掉這個書呆子,于是回了一句“有緣自然會見”,就和小瑜一起離開了。
和白爾倉分開後,兩人在附近打探了整整一天,什麽收獲也沒有,到下午時,才又回到了客棧。
李堂配和趙天賜兩人早已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見到她們回來,不免一陣抱怨。
幾人剛剛坐到飯桌上,一個人匆匆忙忙沖到客棧裏,看到她們之後面露喜色,一下子就沖了過來,作了個揖說道:“兩位姑娘請了。”
趙天賜不解地問江小刁:“這誰啊?”
江小刁用筷子夾起一顆花生米丢到嘴裏,指了指李堂配:“追他媳婦的。”
李堂配眉頭一皺,望向小瑜:“怎麽回事?”
小瑜急得快哭了出來:“李郎,你千萬别誤會。我,我,我……嗚嗚嗚,我沒有,我沒有不守婦道……”
江小***咧咧地說:“小瑜,别理她。反正他又不想要你,正好我見這書生可比他強多了,不如改許配給他吧?”
白爾倉聞言大喜:“真的?”
小瑜急得一下跪在地上抱住李堂配的腿:“郎君,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無論任何情況絕不會背叛你。”
與此同時,李堂配猛地一下站了起來,眼睛變得血紅:“我X你X,敢打我老婆主意,老子嫩死你!”
江小刁拍着桌子,笑得肚子都疼了:“喂喂喂,你昨天不都好推三阻四,一副很勉強的樣子嗎?”
李堂配怒道:“這兩回事!”
白爾倉急忙擺着雙手:“這位仁兄,君子動手不動手……”
她們這邊這麽一鬧,周圍的人都紛紛望了過來。
趙天賜急忙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别鬧了,人家都在看笑話呢。”
李堂配一股悶氣沒處發,沖着四周吼道:“看什麽看?”
片刻後幾人重新坐下,小瑜挨着李堂配坐着,不斷地抹眼淚。
白爾倉看到小瑜這個樣子,拱手說道:“這位仁兄,在下白爾倉有禮了。請你聽我解釋,在下對尊夫人确是暗生情愫,不過絕對是動乎于情止于禮,絕無半分逾越之事。仁兄如此所爲,未免也太沒風度了。”
聽到這話,不止江小刁,連趙天賜都差點把口裏的酒給噴出來了。
李堂配更是抓狂:“敢情你當着我的面說喜歡我老婆,還成了我不對了?”
好在白爾倉下面一句話,把大家引回到正事上面來了:“幸虧我是本地人,不然還真打聽不到你們在這裏。對了,早上你們說讓我打聽金蓮教的事有結果了。”
幾人異口同聲地問:“真的?”
李堂配也開口說道:“先坐下來,慢慢說。坐那邊,離我老婆遠點!”
白爾倉依言坐到趙天賜身邊,開口說道:“這件事是這樣的……”
“等等!”趙天賜打斷他的話:“此處人多嘴雜,等下回房再說。小二,幫我們把酒菜移到房間裏。順便再加幾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