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笑意盎然的哥哥元蕭和弟弟元喜,渾身血泊,倒在青武門前,不甘心地瞪大眼珠,滿眼怨毒地望着自己,死不瞑目。
弘毅帝用力搖搖頭,将這個畫面從腦中驅散,心中對自己說: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有什麽好想的?
剛剛驅走元蕭元喜的畫面,一張俏臉浮上腦海。
弘毅帝忍不住叫了出聲:“敏兒,刁敏!”
刁敏穿着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頭上斜斜地插着一支镂空金簪,皓腕上戴着珊瑚鏈與紅玉镯,款款走到跟前,輕啓朱唇笑着叫道:“王爺。”
弘毅帝激動地雙手伸了出去:“敏兒,敏兒!”
刁敏走到弘毅帝身邊,靠在他的懷裏:“王爺,爲何悶悶不樂啊?”
弘毅帝道:“也沒什麽。就是今天早朝時,禦史又參我府兵多了,說要裁掉。”
刁敏說道:“裁就裁呗。反正現在都已經不打仗了。”
弘毅帝道:“問題是我已經裁了兩次了。現在這些都是從起事起就一直跟着我的兄弟,大家都是過命的交情,你說我裁誰嘛?”
刁敏勸道:“沒事的,你和大家好好說說,多給些遣散費,大家安心做個老百姓也好啊。”
弘毅帝搖頭說:“你不知道,這都是元蕭和元喜他們指使的。”
刁敏摸着他的臉:“普通江湖人士尚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況在這朝堂之上呢?”
弘毅帝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再鬥下去了。”
刁敏歎了口氣:“這并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隻要你在這個位置,就必須得面對啊。”
弘毅帝一臉愁容地低下頭。
刁敏突然問道:“你真肯放下這王爺的身份,放下這榮華富貴嗎?”
弘毅帝擡起頭,一臉茫然地說:“我……我不知道。”
刁敏眼睛一亮:“要不,你明天奏請皇上,削去爵位和官職。咱兩按照當初的約定,放下這世間紛紛擾擾,暢遊五湖四海,做一對神仙伴侶,好不好?”
弘毅帝望了望刁敏,欲言又止。
謀士徒念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見到摟抱在一起的兩人,急忙又向外退去。
弘毅帝笑道:“徒長史,不必拘禮。是有什麽急事嗎?”
徒念點頭答道:“是,剛剛收到細作的報告,太子和襄王要對您下手。”
弘毅帝不以爲然地說道:“什麽下手不下手的,又不是第一天了。”
徒念說道:“這次不一樣。他們這次是要……”
說到這裏做了個砍頭的手勢。
刁敏詫異地問道:“不會吧?”
徒念答道:“千真萬确!我們已經得到了他們的計劃和兵馬調配圖。”
弘毅帝接過來一看,臉色變得煞白:“看來他們是真要下手了。不行,我要馬上進宮禀報父皇。”
徒念一把拉住弘毅帝:“王爺,萬萬不可!”
弘毅帝皺眉望着徒念。
徒念說道:“他們本就是計劃在王爺進宮的路上動手,現在路上布滿了伏兵。您現在出去,等于是送入虎口啊。再說……”
弘毅帝看着徒念吞吞吐吐的樣子,不悅地說:“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