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還是管家專程去從省城請來的大夫才說了幾句有用的話“少爺這個病啊,是心病。現在首先要知道少爺這病,是什麽引發的。”
張家立即把平日裏跟着張大少的幾個狗腿子叫來問話。狗腿子中有口齒伶俐的就說出在河邊見到一個姑娘後,少爺便生病了。當然,關于那姑娘口裏吐出珠子,她和屠夫李昀餘的關系,以及李昀餘拼命之事就都隐瞞了。
大夫聽完後開口說了“看來老夫判斷得不錯,少爺這是得了相思病啊。”
老夫人緊張地說“那要怎麽辦?隻要把我孫子治好了,診金方面您盡管開口。”
大夫搖搖頭,摸着胡須說道“老夫人,這不是銀兩的事。俗話說得好,心病還得心藥醫。這男女傾慕之事,就非是醫者所能醫了。”
老夫人馬上問是誰家的姑娘,立即派人去下聘禮娶了過來。
狗腿子開始還支支吾吾地不敢說,被旁邊早就不耐煩的張老爺喝了一聲家法伺候之後,吓得屁滾尿流,趕緊一五一十地部說了出來。
這時張老爺倒是有些爲難了“你是說,那個姑娘是個妖精?”
狗腿子畏畏縮縮地承認了。
這時老夫人開了口“我管她什麽妖精不妖精,把我那寶貝孫子害成這樣了,就得找她!”
一家人商議了一陣,既然那姑娘是妖精,那就得找道士。于是又是一番折騰,找到一個據說法力高強的道士。
這道士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得知事情的原委後又出了個馊主意。
道士告訴張家,憑他的本事去降妖除魔,自然是手到擒來。可是就算是打死了妖精,少爺沒得到那女子,相思病還是好不了。
張家慌忙問有什麽好辦法。
道士然後說,妖精呢最重要的就是元丹。隻要能把元丹拿到手,就不愁不乖乖地聽話。
最後,雙方達成了協議,除原來商量好的報酬之外,抓到妖精後,人歸張家,元丹呢就交給道士。
于是張家每日裏派出無數人大網小網地在河裏撈。
可是撈了很久,還是一無所獲。
最後,又是道士出的馊主意,派人在上遊不遠處築壩。隻要河水幹了,就不愁妖精不現行。到時候再由道士出面,去擒拿妖精。
張家财大氣粗,立馬雇傭了人在上遊築壩。
沒多久,壩就築得差不多了。眼見水位越來越低降低。
結果突然有一天晚上,築好的壩突然又決了堤。
張家無奈,再築。
又快築好了,又不知道被什麽人晚上給挖開了。
到第三次的時候,半夜裏偷偷去挖壩的李昀餘,被張家的人抓住了。
老夫人和張老爺可氣壞了,這不是在要他們家斷子絕孫嗎?于是下令拖到鎮上狠狠地打,看還有沒有敢和張家作對。
那些家丁奴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要在老爺老夫人面前表現一下,下手自然是毫不留情。這七手八腳的,也不知道是誰一腳踢到了要害,将李昀餘活活打死了。
等到李母聞訊趕到的時候,李昀餘眼睛睜得大大的,雙手将一串珠花緊緊抱在懷中,早已氣絕身亡。
對于張家來說,打死個把百姓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一方面派人去縣裏上下打點活動一下,有必要的話去知會在省城當大官的親戚一聲。另一方面賠點錢給死者家屬,也就算了結了。
之前張家遇到類似的事,一直都是這麽處理,也沒出什麽問題。
張家沒想到的是,李母原本就早早死了丈夫,現在也就這麽一個兒子相依爲命,被張家這麽活活打死,哪這麽容易了結?
更沒想到的是,這李母雖是一介農婦,卻留了個心眼。表面上與張家虛與委蛇,同意私了,每日裏談賠償的事。等張家放松警惕,半夜裏什麽都沒帶,偷偷地跑向省城。
更讓張家萬萬沒想到的事,眼見派去的人在去省城半路的一個鎮子上,已經攔截住李母了,竟然遇到了經過此地的欽差大臣。
這欽差大臣卻是個清官,張家派去行賄的,反被治了回落朝廷欽差之罪。于是,張家被連根拔起,與此案相關的兇犯一一受到應有的懲處。
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張家築壩斷水之事也便不了了之。
再說回小螺這邊。
張家使出各種壞點子時,小螺成日躲躲藏藏。後來發現沒事了,就特别想見到李昀餘。直到有一天實在忍不住了,化爲人形去鎮裏打聽,才知道李昀餘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
小螺傷心欲絕卻又無可奈何,最後回到河邊,絕情寡欲,重又修煉起來。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又是一個月光皎潔的夜裏。
河邊來了一個書生,用手裏的鏡子借着月光讀起書來。
小螺定睛一看,盡管從屠夫變成了書生,氣質裝扮略有不同。但小螺卻清清楚楚,眼前這書生,正是當年的李昀餘。
小螺知道,經過輪回的李昀餘,早已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可這有什麽關系呢,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上天安排重逢,不就是給機會讓我們再續前緣的嗎?
爲了避免李昀餘被吓到,小螺化爲人形與他相見。
書生李昀餘見到如此美麗的一個姑娘,第一眼就被迷住了。
經過交談後小螺得知,這一世的李昀餘自由父母雙亡,是本族的人東一家西一家的撫養他長大。盡管吃百家飯長大,卻不甘下賤,立志要混出個名堂,報答鄉親們。
由此便立志讀書,每天勤學不辍。
可是這樣問題就來了,盡管鄉親們都樸實善良,但是現在李昀餘都已經長大成人了,按理說也應該自力更生了。可他終日不事勞作,就是讀書。雖說讀書沒什麽不好,可這麽大個人了,還是天天蹭飯。天成日久,也便頗有微言了。
這種情況下,李昀餘自然是更加拮據了。不過還是矢志不改,哪怕忍饑挨餓,也要堅定地讀書,他認爲自己終有一日會考取功名的。
今晚因爲家裏沒錢買燈油,夏日裏蚊蟲又多,看到月亮很大,于是便來河邊讀書了。
聽他說完,小螺更是又憐又愛。
相比而言,前一世的屠夫,身上多少有些市井氣息,說話難免帶些粗鄙之言。而轉世後的李昀餘,雖長相相同,但談吐高雅,心懷寬廣。盡管長相完相同,但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前後兩者的氣質差距可就大了。
由此,小螺對李昀餘的愛意更是加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