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師早有準備,一把攔住了她“你以爲你這樣,那些死去的人就可以活過來嗎?”
流殇悔恨交加,淚眼朦胧地看着江天師。
江天師道“不如留着有用之身,多行善事。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天師判你自毀元丹,重新修煉。流殇,你可服?”
流殇感激地望着江天師拜了下去“流殇叩謝天師大恩大德。”
呂德元臉色大變,雖然心裏明知張天師已是法外開恩。仍然掙紮着下床阻止“萬萬不可!師兄,德元願替流殇贖罪。”
流殇厲聲說道“呂大哥,此次我等已與龍宮,人間結下宿怨。天庭也遲早要派人來追究責任。更何況,流殇此次所作所爲,本心已被心魔所侵。若不如此,如何洗清?天師這麽做,既是給他人一個交代,更是在替流殇除去心中魔念。呂大哥難道忍心見流殇堕入魔途嗎?”
流殇所言,句句是真。呂德元如木雕一般停在那裏。
流殇默念口訣,吐出元丹;銀牙一咬,雙掌用力一拍。
幾乎與此同時,江天師猛地喝道“咄!”
辛苦修行千年的元丹,就此灰飛煙滅。
一股異香彌漫在整個房間。
美人魚香消玉殒。
一條隻有小手指長的小金魚在地下蹦蹦跳跳。
呂德元猛咳幾聲,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江小刁也是一聲驚呼,趕緊到地下捧起小金魚就外跑。
江天師攔住江小刁,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了她。
江小刁一看,是一個不知是什麽材料制成的半透明小圓瓶子,裏面還有半瓶水。
急忙把小金魚裝進瓶子,放在桌上。
江天師沉聲說道“三師弟,流殇的神思還在體内。”
呂德元眼含熱淚,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瓶子裏面的小金魚。
江天師微微一歎,對江小刁說道“我們先出去吧。”
走出門外,一直被拉着手的江小刁,擔憂地說道“爹爹,我們應該多陪師叔一下的。你看他那傷心欲絕的樣子,我很擔心他做傻事啊。”
江天師臉色一沉“那人魚元丹,乃修行千年所結。雖然被毀,但其中日月精華仍在空氣中。你是想在那裏多吸幾口嗎?”
江小刁先是不解地瞪大眼睛,片刻後想到房子裏的異香,便就想通了。
她驚喜地拉着父親的衣袖“爹爹,你的意思是,元丹雖毀,但其中精氣仍在。師叔法力高強,自然是可以把它們聚在一起。再給流殇姐姐把她救回來,對吧?”
江天師歎道“哪有那麽簡單?天地精華,本就是無形之物。且不說見風即散,就算在相對密閉的空間,又能收回多少?隻不過能多一點,那小魚未來修行時就簡單一點罷了。”
江小刁轉着兩個眼珠子笑道“所以爹爹您老人家就把我拉出來,就是故意給機會師叔。讓他能抓緊時間好多收集一點,對吧?爹,你真好。”
江天師斥道“胡說八道!爲父身爲天師,怎麽可能有這等想法?”
江小刁也不再多說,抿着嘴竊笑不已。
正在此事,有人大聲叫了起來“不好了,失火了!”
江天師父女二人不解地想這火怎麽來的這麽巧?
兩人從呂德元的住處匆匆向失火的方向走去,就在這片刻間,四處都有火光,而且火勢越燒越大。
這時,兩人遇到了正飛步朝一個方向奔去的玄禮。
江天師一把拉住他問道“怎麽回事?”
玄禮急得滿頭大汗“我現在沒時間解釋。”說完一把甩開江天師的手,邁開大步朝密室方向跑去。
江小刁正待跟着前去救火,江天師拉住了她“我們趕緊回你師叔那邊。”
江小刁問道“爲什麽?”
江天師說道“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縱火,很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父女兩三步并作兩步跑回呂德元住所。
還好,在門口從縫隙中能看到,呂德元正在裏面專心緻志地收集着元丹中的精華。
江天師道“我們不要去那邊了,就先在這裏給你師叔護法吧。”
沒過多久,玄禮氣喘籲籲地背着困在密室裏的龍十三郎跑了過來,滿頭滿臉都是黑炭,身上也有一些被石頭棱角之類劃傷的痕迹。
玄禮便跑邊叫“流殇,流殇。”
江天師急忙迎上去問“龍十三怎麽樣了?”
玄禮說道“還好去得及時,我前腳把他背出來,後腳整個密室就都塌下來了。”
江小刁吐吐舌頭,暗叫一聲好險。
玄禮接着狐疑地問道“流殇呢?是在給呂大哥療傷嗎?出了這麽大事,應該先出來看一下。療傷的事完全可以後一步嘛。”
江天師父女一時語塞,不知道該這麽回答才好。
玄禮臉色一變,朝呂德元房間沖去。
江天師急忙攔住“玄禮将軍稍等!”
“抓到了!抓到了!”
随着一聲高叫,幾個水族兵士推搡着一個雙臂被反綁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走到玄禮面前,兵士一腳踢在年輕人腿彎處“跪下!”
年輕人不斷掙紮,但是被兩個兵士強按着,還是站不起來。
玄禮将龍十三郎交給其他兵士後,走到俘虜面前“說!誰派你來的?”
年輕人昂起頭“呸!魑魅魍魉,人人得而誅之!你要問誰派我來的,那我可以告訴你,爾等妖魔鬼怪爲害人間荼毒百姓。我身爲朝廷命官,是朝廷派我來的!”
按住年輕人的兵士怒喝一聲“大膽”,一腳踏在年輕人的胫骨上。
年輕人慘叫一聲之後說道“既已落入爾等之手,爺爺我就沒打算回去!要殺要剮盡管來,看爺爺眨不眨眼?隻可惜隻是燒了你們的巢穴,沒能将你們都燒死!”
玄禮一揮手,阻止住兵士繼續毆打,說道“你是怎麽混到島上來的?”
兵士撥開年輕人的頭發,露出額頭的刻字,禀報道“此人本是島上囚犯。島上釋放所有人犯的時候,他沒走。趁着混亂,不知道躲在那個角落裏,我們都沒注意到。”
玄禮冷哼道“明明可以活着離開,卻留下作亂。倒也是條漢子。說,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人傲然道“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海城李堂配是也!”
玄禮繼續問道“你剛才聲稱是朝廷所派,是兵部還是刑部?”
年輕人冷哼道“都不是!對付你們這些妖魔鬼怪,自然是當朝江天師!我還告訴你,江天師就在來的路上。等天師他老人家大駕光臨,就是你們的死期!怎麽樣?怕了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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