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花又稱絕情花,可以使人徹徹底底地移情别戀。
隻要施術者将地獄花打入對方體内,便能使其慢慢淡忘心中所愛之人,一生忠誠于施術者,心懷愛戀孺慕。
“賤人!”白倚雯閉着眼,眼皮上有青筋跳動,她垂在床闆下的樹須瘋狂蠕動起來,顯然是怒到極緻了。
她讓花木蕊去尋找地獄花,卻遲遲沒有消息,沒想到一轉眼,花木蕊已經偷偷摸摸地将其煉化了!
“原以爲養了兩頭寵物,沒想到養的是兩頭惡狼!”白倚雯躺在木闆上低聲喘氣。
不過,就算都是惡狼又如何?!
也不過是兩頭畜生!
還不是被她玩得團團轉?!
地獄花對人的影響很大,對‘魂石做心’的樂荻,效果卻未必有那麽好。
這也是多年來,她并未有多在意地獄花下落的原因。
她的憤怒,小部分是因爲‘寶物被奪’,大部分是因爲花木蕊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出這麽多小動作,陽奉陰違。
白倚雯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派沃爾特去白城,主要是,不太放心。
古書上确實說,以魂石爲心的樂荻不會受地獄花的影響,從而對一個人死心塌地。
但花木蕊真的煉化了傳說中極難煉化的地獄花,證明了世間無不可能之事,她得确定,樂荻并非是非花木蕊不可。
他的心,隻能是她的!
魂石!
她尋了上萬年,終于再次尋到魂石,怎麽可能輕易就拱手讓人?!
白倚雯面色寒厲,“現在白城裏,情況如何了?”
沃爾特站在白倚雯身前,并腿彎腰,态度恭敬地回話,“樂荻少爺并未對花小姐産生一絲一毫的情愫。”
沃爾特說着,目光略爲上移了一分,恰到好處地落在花木蕊床下高跟鞋上,黑色鞋面依舊靓麗如初,鑲了碎鑽的白色鞋跟卻長了綠黴。
沃爾特眉頭輕皺,“如您所料,花小姐後來果真對樂荻少爺身邊那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動了手……”
沃爾特說着想起臨走時看到沐伊莫名蒼老的容顔,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也不知花小姐使了什麽手段,那個女孩瞬間蒼老了三十歲。”
白倚雯也皺起眉頭,想起自己現在蒼老的樣子,忍不住冷哼,“…紫狸一族也就隻會使這種龌龊手段而已!”
丢開這個問題,白倚雯攏眉嚴肅問道,“你把花木蕊對那個女孩動手的信息透給軒轅帝鴻沒有?”
沃爾特應了‘是’。
白倚雯悠悠笑了,“那就好。咱們穩坐釣魚台,隔岸觀火……這日子,是越來越有趣了!”
這時刑昭正帶着軒轅帝鴻在各個醫院之間穿梭。
“最近,幾乎每個醫院的血袋,都莫名其妙地少上許多。”刑昭皺着濃眉,“您看看這個,”
刑昭遞給軒轅帝鴻一張清單。
“這是三日内各個醫院、藥店少的血袋數量,”刑昭道。
軒轅帝鴻接過單子。
幾乎每所醫院、藥店都或多或少地出現血袋‘丢失’的情況,不過三日,總量多達400包。
軒轅帝鴻扯了扯唇角,把單子交給刑昭,“去那家餐廳看看,”
刑昭一說,他心裏就有數了。
那個給他發信息說‘花木蕊對沐伊動手,沐伊有難’的人,是沃爾特。
他的人很快就鎖定了沃爾特,沃爾特是隻吸血鬼,沿着沃爾特這條線索,軒轅帝鴻查到白倚雯頭上。
白倚雯……
軒轅帝鴻虛眯着眼坐在車上,刑昭當司機。
以前他是懶得理會,這次白倚雯派人出現在白城,時機又這麽巧。
這件事,若與她無關便算了,若沐伊出事,她插了手,就别怪他不給她臉面!
餐廳名叫‘寇家餐館’,正是那日刑昭和花木蕊共同出現的那家餐館。
這家餐館自那日被人用機槍掃射以後,一直封鎖着,因爲案子未結。
尤其是,這幾日晚間,附近居民說,總會看到一些穿着神秘的陌生人出沒。
在紫藤莊園、各個醫院轉了半天,這時天剛剛擦黑,餐廳的把手上有新鮮血迹。
刑昭神色凝重,和軒轅帝鴻打開餐廳的門,走了進去。
空曠的、布滿灰塵的餐廳裏,響起皮鞋踩在地上,規律又穩重的響動聲。
軒轅帝鴻突然停下腳步。
餐廳角落裏,一個頭發蓬松的黑色身影背對着他二人,黑影正拿着血袋‘哧溜哧溜’地吸食着。
刑昭放輕腳步,沿着餐廳牆壁,慢慢接近角落裏的身影。
角落裏,黑影突然轉過身來。
是何薇。
她的五官依舊深邃,隻額間一道抓痕斜斜滑下,毀了她極具異域風情的臉。
看到軒轅帝鴻,何薇眼裏閃過一抹驚慌,連動手都不曾,化作一道殘影,就要沖出去。
被刑昭單手扣住肩鎖骨,扭轉過身來。
何薇看到刑昭身後施施然走過來的軒轅帝鴻,怕得兩股戰戰,情急之下,何薇用頭去撞刑昭額頭。
刑昭沒料到她會如此,若是男子就算了,何薇是個女子,額頭碰到自己,動作就太親密了,刑昭憋了一口氣,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何薇瞅準機會,一扭身,從他手上逃走了。
刑昭正要出去追,軒轅帝鴻阻止了他。
“不用了,”軒轅帝鴻看着餐廳兀自晃動的玻璃門,眼珠漆黑如墨,“不用管她。”
留着她,他有大用。
這隻妖是何薇,白倚雯的人,這副模樣明顯是在被人追殺。
她臉上的爪痕,很像狐狸爪子抓出來的。
……
何薇被花木蕊和瑪娜聯手追殺,現在白城又處處戒嚴,她便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玩完。
何薇靠在紫藤莊園的牆壁上喘氣歇息,歇了半晌,何薇慢慢直起身,順着紫藤莊園的地下通道往外走,順着這個地下通道,可以直通外城。
到外城,她就可以買票回歐洲。
地下通道又黑又長,何薇看着一眼望不到底的甬道,心神不甯。
何薇加快腳步,極快地朝前走,走着走着,撞到看到地上半躺着的瑪娜。
何薇心下重重一跳。
來人是何薇。
瑪娜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順着何薇探究的目光,瑪娜看到自己受了傷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