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還沒有到那個“火候”, 有負面新聞别人還會将他和風行、趙澤霖聯系在一起, 可漸漸地次數多了,風行也沒有因爲他的負面新聞而倒下, 人們對于他也漸漸習慣了起來。
徐鴻驚的資料可說非常詳盡, 從他進入到大衆視線開始, 無數媒體就開始挖掘他的資料, 大大小小的資料隻要想找都能找到,他幾乎在公衆面前可以說是個透明人。而有意思的是,盡管他風評很差, 大衆對他的容忍度卻很高,歸根結底也隻有一個字——富。
他有錢,還出了名的有錢, 反正有錢人都那樣,大家通過關注他還能發現許多女星的八卦,說句“我就知道她不是靠本事上位的”能把人得意死。越是多的人對徐鴻驚津津樂道,他的風評對整個風行的影響反而就越小。
所有人都知道他什麽德行, 也知道風行的運營和他沒有關系, 反倒襯托得趙澤霖沉穩, 把得住。
關注娛樂圈的人都知道,華骁的有錢和趙澤霖的有錢是不一樣的,前者是正派人士的有錢,他本人的形象經營把握得好,有錢得不讓人反感,該做慈善做慈善,對什麽都慷慨,而後者就是個享樂派,沒有人對他有過高的要求,也因此徐鴻驚不管做什麽,總是超出别人的預期。而對“壞人”來說,隻要做一件好事,就足以讓人對他産生改觀。
徐鴻驚當初地震的時候捐款,着實驚住了不少人,許多人對他的看法從“除了錢什麽都沒有的纨绔”變成了“敢作敢當的富二代”。這種小事次數一多,别人對他的看法也在漸漸變化。
——徐少怎麽了,起碼他不道貌岸然。睡了誰就是誰,敢作敢當。
他幹了壞事,也沒什麽值得驚訝的,畢竟是徐鴻驚啊。
許庭同珊娜聊過了天之後,着重查了徐鴻驚早年的資料。他父母死亡的那起事故還登上了報紙頭條,因爲現場實在太觸目驚心了。
徐鴻驚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死亡,沒有多久他被趙澤霖收養,新聞報道上都是相關消息,當時的報道也被反複提起。
有了珊娜的消息,許庭在找資料的時候有了重點。不管是當時的車禍還是被趙澤霖收養,徐鴻驚的話題度都是最高的。許多媒體人到趙澤霖的宅邸附近訪問他、跟蹤他,徐鴻驚對媒體很不友好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傳起來的。從正常的角度思考這不難理解,父母剛剛喪生,他根本沒有心情應付無關人員的采訪。
許庭花了兩天查找消息,然後他讓許願給他牽了個線搭了個橋,約了徐鴻驚喝茶。
“别人約徐鴻驚都是喝酒,你約他喝茶?”許願對着許庭用意味不明地樂了一下。
“對,約他喝茶。”許庭也沒解釋,“方便說話。”
“對趙澤霖還行,對徐鴻驚,算了吧。”許願說,“這人投資了個茶園,不代表他愛喝茶啊。”
許願雖然不知道許庭葫蘆裏悶的什麽藥,還是給人把線給牽了。許庭挑了個工作日,穿了身便服就去見徐鴻驚。
許庭向來提前到達,這一次他到的也早,可有人比他到得更早。徐鴻驚已經坐在茶室裏了,他穿了一身機車服,頭盔放在邊上,正在叫茶。
“喲,許願的弟弟,大駕光臨啊。”徐鴻驚詞語随便亂用,不過許庭知道他想說什麽。
“徐少。”許庭伸出手同他握手,徐鴻驚很少跟人握手,不是他拍别人的肩膀就是别人拍他的肩膀,看到許願這麽一本正經的,他帶着審視打量着許願,慢慢地翹起嘴角伸出了手同他握了握。
因爲經驗少,他握手也就沒什麽度,把許庭的手握得幾乎縮起來,還一握就好一會兒。
等放開許庭的手,許庭的手上已經有了紅色的幾道。
“哎喲,你看我,從沒幹過正經事,連握手都不會,不好意思了啊。”徐鴻驚哼笑了一聲,也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許庭什麽也沒說,隻是跟着徐鴻驚坐到了茶桌邊上,點了一壺大紅袍。
“别人找我都是喝酒,隻有你找我喝茶。”徐鴻驚挑着眉毛看許庭,“我聽說你的藝人恰好是我心理醫生的朋友,你們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給我下套呢,還是你拿着珊娜的‘通行證’過來了?”
徐鴻驚自從柳意的事之後,一直沒有再見過珊娜,不管他對珊娜的感覺和理解有多麽特殊,在這兒,在他這個身份上,就必須懷疑别人。
許庭說道:“我的确去找過她,但她是個很好的心理醫生,沒有對我透露過有關于你的隐私。”
徐鴻驚有點兒隐約的驚訝。“豁,沒想到啊。”
茶上了,許庭看到徐鴻驚端起了茶盞,很講究地看了看茶的成色,微微吹涼,才抿了一口。
許庭看着徐鴻驚手腕上的佛珠說:“徐少是跟母親信佛的吧?”
徐鴻驚怔了一下:“喲,調查得挺仔細啊。珊娜跟你說了不少東西吧?”
許庭也捧起了大紅袍:“她沒有告訴過我,但是徐少的消息不難找。”
徐鴻驚看了一會兒許庭說:“都牽扯到我媽了,你想說什麽?”
“徐少知道我的來意。”
“我不知道。”徐鴻驚幹脆向後一靠,雙手環胸看着許庭,“你們是幹大事的人,而我呢,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賬。”
許庭說:“徐少,我雖然不信佛,但也知道對佛虔誠。徐少禮佛那麽多年,就忍心坐看惡人當道?”
徐鴻驚笑了一下:“惡人?什麽惡人?我沒文化,你的話我聽不懂。是,我是每年都去拜佛,那是我媽的習慣,我從小每年被她帶去上香,我也習慣了。你說惡人,這世界上的惡人可多了去了,我替天行道啊,每一個都除過來?佛祖眼睛裏都看着呢,因果報應,等着呗。”
許庭微微皺起了眉。
“這就是徐少等待的因果報應?——趙澤霖還在繼續禍害别的孩子?”
許庭的話一說出口,徐鴻驚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調查挺深入啊。”
“我聽說柳意在自殺之前來見過徐少,”許庭說,“我有點兒好奇徐少對他說了什麽,讓他一個本已經回心轉意的人改變了想法。”
徐鴻驚定定地看着許庭。
“珊娜真的是個非常好的心理醫生,”許庭說,“哪怕柳意一直跟志偉對着幹,他也畢竟是條命。
“你知道她爲了救柳意,懷着孕赤腳跑到橋上,還因爲這失去了一個孩子嗎?”
許庭的話剛落下,徐鴻驚的茶碗就落在了桌上。“你說什麽?”
“徐少看過新聞,珊娜有男朋友,是個華裔。她有一對雙胞胎。”許庭說。
徐鴻驚捏着杯壁的手指微微發白。
“柳意死前星耀的人找到了他,然後他跳了下去,”許庭說,“我很好奇這到底是一種什麽力量,才能讓人甯可死也不願意被他們控制。”
徐鴻驚微微抿住了嘴唇。他定定地看着手上的茶杯,好一會兒他說:“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