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句話,東方蒼穹的臉色便先是變了。
他看向其他人說道:“我注意到梅雨被綁架,确實是在登記之後。”
林芝的眼睛從兩名學生身上來回,“什麽意思?意思是說,他們本來要綁架的是費蔔,結果綁成了梅雨?”
費蔔這時候的神情也是凝重的,他的視線落到一旁座位上的手機,“我的人現在處于失戀狀态中,所以可能性應該在百分百。”
“這…”林芝下意識的去看陸逸,就見對方的眉頭也是皺的更緊,顯然眼下的情況并不比之前簡單多少,反而更覺得複雜。
東方蒼穹這時卻覺得好像有些眉目般,“如果是沖着你去的,或許線索就好找一些。”
别人不明白,但一個月的相處陸逸早覺出來這二人相處之間的一些細節,當下便沉聲安撫衆人,“你們抓緊時間确認線索,這邊大家也都别影響劉哥了,我們盡量跟緊那輛面包車。”
費蔔和東方蒼穹對視一眼,而後同時抓緊了手機。
……
東山腹地之中。
龍鼎仍被困于‘煙冥幻陣’之中,而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現在當真是步步皆陷殺機的狀态之中。
‘煙冥幻陣’,不愧爲五十大禁術之一,這般幻化的能力,完全就是一處冥淵地獄再現世間的真實景象。
渾濁污穢的空氣,渾濁污穢的場景,入目所及皆爲晦暗一片,哪怕随便一口呼吸都是心旌動搖之感,腦海之中隻覺各種念頭紛亂複雜,很難集中注意力于一點,以至于腳下輕浮若踩不到實物一般。
而就在這樣幾乎天旋地轉的感覺之中,龍新宇的攻擊異常鋒利且粘滞。
劃着空氣而來,帶着恐怖的粘附吸力,不僅阻滞着他身體上的血液筋肉,甚至連體内的勁氣都受到影響,使得他反應遲鈍,哪怕一個躲閃,由大腦發出信号,到身體本能反應,都需要一個呼吸不止。
道道血痕累加,沒多時,這些并不緻命的小傷口就已經将他的衣衫全部染紅,乍一看跟個血人沒什麽兩樣。
而直到這時,遲鈍的思維才跟上龍鼎的腦部活動,‘這煙冥幻陣當真厲害,自己的烏金甲竟然完全不受催動。’否則,單憑那麽一件寶甲,就是龍新宇當面拿劍刺他,想造成傷害也不可能。
想到這幻陣恐怖,卻沒想到竟然是恐怖到讓自己沒有反應之力。
如此情況下,哪怕這龍新宇還仍舊是三重巅峰,也足夠對自己造成生命威脅,怪不得依仗得如此自信。
禁術,都有副作用,可龍鼎卻沒時間多做細想。
他知道,眼下已經不是自己摸清對方身法便有辦法克敵制勝的情況了。
因爲,就算龍新宇這身法漏洞百出,有這幻陣相助,他想追上他并進行反擊也完全辦不到。
‘如此,便試試我的那套靈修理論吧!’
天地萬物皆爲真元所化、所形、所聚、所散,包括這山,這山間的風,這風中的林,這林間的幻陣!
如此想着,體内真氣運轉,果不其然也是充滿了滞澀之感,隻是相對于寸步難行的勁氣,狀況要好上一些。
《三問蒼玄錄》便是在這股滞澀之感中,強自的運轉了起來。
發力過猛,龍鼎的經脈中盡是酸痛之感,甚至因爲太過催發真氣而動,毛細孔中都由内而外的滲出了血液,隻是本就是血人一個的他,這點變化并不能引起藏身暗處的龍新宇注意。
他隻是知道,龍鼎眼下面色慘白,渾身浴血,力量無以爲繼的狀态下,身體承受不住這煙冥幻陣的侵蝕,而瀕臨崩潰。
說實話,他其實也不想龍鼎的死樣如此的凄慘悲涼,隻是眼看着龍鼎崛起勢頭在即,且甩開自己已經一個大級别,甚至學校之中還有武尊爲靠山,他是着實的按捺不住。
‘要不是老爹突然要閉關,我可能還沒機會接觸這個禁術,果然是強大啊,就是耗費的有點大,三十六名五重境武者,啧,不過也沒什麽,反正最後這些人頭都是落到你龍鼎的頭上。’
如此想着,龍新宇也不着急進攻了,而是索性解除了自身的勁氣限制,開始瘋狂的催發起‘煙冥幻陣’來,他要眼睜睜的看着龍鼎被這幻陣所吞噬,而後一點點瘋魔而亡的模樣。
……
“确認了?”武道場外的停車場上,一輛十分簡樸的灰色小轎車裏,老婦人王淑清看着一臉若有所思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問道。
男人名叫闫大北,早些年風光不提,眼下他就隻是一個無所事事在家閑遛鳥的尋常老頭,就連一身的穿着也是簡單至極,由其是腳上的一雙大闆鞋,大腳指的位置都被頂的泛了白,看起來十分的寒酸。
看他這幅模樣,王淑清的表情就是十分的不滿,語氣就也不怎麽和善。
闫大北卻對這些不在意,他隻是吸了着冷氣,好半天才說道:“确認了。”
“是她?”三個字立刻就讓王淑清的神情變了好幾個個兒。
闫大北卻仍舊故我,吸着冷氣,好半晌說道:“是她。”
“然後呢?”王淑清受不了他這副模樣,怼了他一下急忙問道。
闫大北看了她一眼,“沒有然後了。”
王淑清急了,“怎麽就沒有然後了?他們不是到處找那個丫頭來着嗎?現在發現了,怎麽可能沒動作?”
闫大北撇撇嘴,“有動作跟我也沒關啊,他們樂意抓他們的,我能幹些啥啊!”
一聽這話,王淑清的眼珠子都差點氣出來,她猛的垂了他一拳頭,說道:“我說你個老爺們能不能争口氣,趕一鞭子走一步是不?非得等他們讓你幹了你才動啊,你得主動啊,這可是立功的時候,保不齊這一次咱們就回去了呢!”
闫大北揉着被錘的爆疼的胸口,苦着張臉,“那丫頭什麽實力你不知道?就我這兩下上去就送死的,行了,走吧,信兒報了也是功勞,少不得也有獎勵。”
王淑清不樂意的靠坐在駕駛位上,根本沒發動車子的意思,“那點小功勞我才不稀罕,總之這事你得上心,而且你别總說那丫頭實力如何,今兒比賽我看了,是挺厲害的,但那也是跟那群學生比,我看最多就是四重,之前那傷可沒那麽容易好。”
一聽這話,闫大北的神情也變了,他今兒雖然得了消息來,剛才也特意去偷了監控确認,可并沒将心思放在對方展露的實力上,心思活動中,“你确定?”
“那還有假?”王淑清的表情也是活泛的可以,目光中盡是光影閃動。
看她這模樣,闫大北本來消停下去的心思又燃了起來,趕忙推車門就下車。
那邊王淑清驚道:“唉,你幹什麽去?”
闫大北卻是繞到了這邊,一把拉開駕駛室的門,“下下下,換我來開,時機稍縱即逝,咱們得趕快去看看,能不能趁亂摸條魚。”
“什麽情況啊?”王淑清鬧不明白情況下,就被闫大北給強制的拉下了車,眼看對方就要發動車子,便立馬手忙腳亂的爬上了副駕駛位,剛還沒坐定,車子已經飛了出去。
闫大北的聲音就在颠簸中傳來,“我剛到的時候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