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巧,這二人的院子相距不遠,還都剛好在他前進的必經之路上,所以,也算是該着他的機緣,自然也就沒客氣的必要。
而此刻,龍鼎已經來到距離胡三爺的城堡不過兩百米的距離上,依靠‘烏金甲’掩去身形和氣息,他便攀上一個房頂穩當當的坐了下來。
不着急,原因就在于他已經看到了胡三爺的屍體,還有正在門口集合的一群人。
模樣,男女老少都有,高矮胖瘦都有,良善兇惡都有,烏泱泱的也有個百十來号,聚在一堆卻沒半點交談心情。
因爲,沒人有心情在一個屍體的旁邊高談闊論,特别是那個屍體還十分的龐大。
沒多時,人群騷動,緊接着,龍鼎就看到城堡裏走出來一個人,好似個落魄老頭沒什麽特别,正是虎爺本人。
龍鼎眼眸眯了眯,便順着牆邊一溜下去,跟上了虎爺帶隊的這一群人。
很快,一堵高牆出現在眼前。
十三區,位在地下,自然上有天下有地,而這堵牆便是實打實的砌在了這暗夜都市中的天地之間,如同隔絕了内外兩個世界。
一群人沿着大開的門,魚貫而入,龍鼎便也準備跟着混進去,可還不等他行動,卻眼尖的看見有個人竟然很自然的混了出來。
在前行的人群中逆向而出,還不想引人注意,是個技術活,那人卻十分娴熟,很快便脫離出隊伍,不落痕迹的隐于陰影中消失不見。
不假思索,龍鼎當即放棄原本打算,全速跟了上去。
七轉八繞,緊接着,就看那人一翻身鑽進了一處院子之中。
看着綠磚砌就的院牆,這分明就是剛才被龍鼎擊殺的賽軍師的住所,不由得的,就對這個人的身份産生了一絲合理化的猜想。
而還不等他想好要不要跟進去的時候,突然一股風來,一個人影從上落在了他的面前,正是先前剛翻進去的那人。
這一個碰面很突兀,突兀到,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腦中思維還沒運轉,身體本能都先動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二人便已經交手好幾回合。
【洞察】流轉,龍鼎眼珠子縮了一下,面前之人竟然就是這十三區的老大,或者說是整個卑微旅社的老大錢九。
一個念頭來不及成型,錢九就已經回過了味兒,狠下殺手,力求速戰速決。
他這一發狠,武道實力便全部爆發,隻是可惜的是,他先已經深受重傷,體内好幾處經脈穴位處勁氣運轉不暢,使得實力大打折扣,本是六重開脈前期的戰力,卻隻能發揮到五重中期左右。
雖然看不透面前之人的實力如何,但料想如此平平無奇的長相也厲害不到哪裏去,錢九雖是手下發狠,但心思卻并不在龍鼎的身上。
那邊,龍鼎也從最開始的錯愕中恢複了冷靜,一招一式應對中,也有了速戰速決的打算,隻是不同的是,他并不想當場擊殺對方而已。
空氣裏有恐怖的能量波動奔來,龍鼎料想肯定是錢九的追擊人員到了,因爲明顯錢九比他還緊張,甚至不惜賣出空門以求脫身。
如此,龍鼎便就更不客氣了,左手之上《困雲手》,右拳之上《燎原星火掌》,齊齊發功,一快一慢,一剛一柔,一勁一綿,頓時便占據戰局主導,而後,在錢九一個緻命錯誤之時,反手一個擒拿,便将他壓在了身下。
也是在同一時刻,罡風撲面而來,若大鵬飛掠而來的身影一般,一個人影落在了他的面前,不過一米的距離。
擡起眼眸,龍鼎偷着舒出一口氣,而後不客氣的,先把【洞察】施了出來。
‘何九,本名于凱,人稱軍哥,武道境界六重開脈境中期,卑微旅社副社長,嗜酒如命…’
那邊,才剛落下的軍哥也是面上神色一連三變。
先是急迫狠決,可當看清戰局已定,便立刻恢複了冷靜,再當看到熟悉的面孔的時候,輕松之色立馬爬上眼角眉梢,整個人甚至還懶散散的靠在了一旁的院牆之上。
心下無奈啊!
自己究竟該感慨些什麽呢?
今夜事成?還是這小子果然不負所望的帶來驚喜?
但不管怎麽說,錢九已經被對方擒住,在原本自己造成的傷勢上又添無數新傷,明顯的一段時間沒有再戰之力,他的心便也明朗了起來。
看着龍鼎,笑道:“小子行啊,說吧,條件。”
龍鼎面上雲淡風輕,同樣笑道:“你開價,我聽聽。”
軍哥也不打奔兒,“你的懸賞任務,d級和c級的,我全部拒絕,b級以上我會考慮,但會通知你。”
龍鼎沒做聲,仍舊那麽看着軍哥。
笑歎一口氣,軍哥又道:“好好好,這次懸賞你的人,出于規矩我不能直接說,但你可以想一下,經曆過遺産風波之後的龍家也算是群雄争霸,誰最有勝算,野心最強,你都可以琢磨一下,啊,友情提醒,你有時間就關心下遺産的内容吧。”
這些龍鼎聽了,記在了心裏,不意外于對方知道如此多的信息,畢竟都想翻一個卑微旅社的天,軍哥肯定不是等閑的人物。
見龍鼎還不說話,軍哥就又是重重的笑歎道:“貪心啊,小子,行了,我幫你十次懸賞任務,四顆星往上免談。”
意外于對方居然會提這個條件,龍鼎就也不客氣,“二十次。”他也不意外對方知道他在做陽光酒店的懸賞任務,畢竟兩次幫抓人都沒抓錯,就已經足夠說明了。
軍哥眼眸眯了眯,“行。交人吧。”
龍鼎卻沒松手,而是拿出手機說道:“來吧,加個聯系方式,還有什麽我會聯系你。”
“貪心不足蛇吞象啊!小子,我這是看在你這嫡系長孫要發威的情況下,奔着搞好關系來的,差不多得了。”說是這麽說,但也還是把手機号報了過去。
龍鼎不以爲意,記好了手機号,便将錢九丢了過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有些話,二人沒當場點明,不是有意,而是說不明白。
就好像當初,隻不過是撒泡尿後的那麽一眼,軍哥就搭上了龍鼎的肩膀,說了一大堆的理由,那一刻卻也都是下意識的舉動罷了。
既然懸賞任務的事情暫時解決了,龍鼎便準備回去與白冉和丹四會合,計算下時間,天估計也是快亮了。
繞過一些還在進行最後收尾工作的小隊,很快,那處獨立的小院就出現在了眼前,剛靠近,就看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人正臉色冷肅的壓着白冉和丹四走了出來。
兩方一個照面,每個人的神色都複雜無比。
空氣,一瞬,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