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實際上并不象明所分析的那樣艱難,因爲萬國公司在核電池竈上并未與能源公司競争。
萬國公司似乎承受不了虧本的壓力而轉向搞核動力汽車。
因此僅核電池竈這個産品,便使能源公司獲利數十億,其中有一半是靠萬國公司幫忙。
能源公司的銷售網絡已遍布整個亞洲,并已涉足歐洲。
但是,太陽能竈卻不太理想,一方面萬國公司也生産這種竈與能源公司搶占市場,另一方面邊城領導的營銷公司也未重點推銷太陽能竈,因此,太陽能竈這一年的産值僅二億元,且沒利潤。
根據上面的情況,明隻得暫時放棄生産太陽能竈。
高科技研究所在吳明科、點燃瞬間的領導下緻力于開發核電池系列民用産品,如核電池洗衣機、冰箱等等。
明始終不理解爲什麽萬國公司不搞核電池竈,核電池竈是萬國公司先搞起來的,利潤大,而萬國公司放棄它卻在太陽能竈上與能源公司死命競争,并且是不死不休,而在核電池系列産品上卻從不與能源公司争長短,這到底是爲什麽?
華、紫煙、邊城認爲這沒有什麽不好,隻要公司效益好就行。吳明科、點燃瞬間對核電池研究更是興緻勃勃。
隻有玲認爲能源公司本來不應該以生産核電池系列産品爲主,因爲從長遠的眼光來看,或許核産品會給人類帶來災難,所以玲反對。
明對萬國公司與能源公司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對比,覺得能源公司要戰勝萬國公司,暫時也隻得搞核電池竈這類産品。
于是,少數服從多數,玲隻能保留自己的意見,服從公司決定。
玲意識到有某種危險存在,這種意識是朦胧的。
到底是什麽危險呢?
也許是明這段時間以來對自己的冷淡吧!
雖然明力圖使玲感覺到他仍象從前那樣愛她,疼她,但是,明下意識表現出來的言行(雖然這種言行很少出現),玲感覺到他是在應付她。
如果說是明變心了,那是大錯特錯的想法,多少年來,玲從沒懷疑過,而且,事實上她從未與明分開過,從未見到或聽到過明有任何一點绯聞,那麽,明爲什麽會這樣呢?
玲不得不反省一下自己了。
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好,以緻使明感到不高興,明的修養很好,絕不會直截了當地指責她,使她難堪可是,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呢?
那一年,玲與明由于生意失敗,兩人隻剩下一長綠星币,玲含着眼淚對明說:“你去買兩個包子當早餐吧!”
“别難過,我們還可以從頭來過。”明摟着玲安慰道。
“可是,我們已是身無分文,而且還欠了這麽多錢。”
“不用怕,我自有辦法。你先回家住幾天,别對爸、媽說起我們的事,就說我有點事要過幾天才會回來。”
“你要去幹什麽?這幾天你怎麽過?還是回家吧!”
“不,三天後我一定來家裏接你。”
三天後,明提着大包禮物回家了。
爸爸、媽媽很高興,以爲他們的兒子很不錯,很有出息。
第二天,明告别父母,帶着玲離開了家。
他們來到一家書店門口,明指着這家書店說:“這是我們的。”
玲滿臉狐疑望着明:“這?”
“這什麽?進去看看!”
走進書店,看店的小姐忙道:“明老闆,您來了!”
“嗯,這是我老婆輝玲,這是張小
姐。”明介紹道。
原來,明與玲分手後,提着已經停機的大哥大,來到一個老同學上班的地方,向那個老同學借二百長綠星币,說是剛才請朋友吃中餐,帶少了錢,先借二百元,明天就還。老同學幾年不見明,知道明是做大生意的,向他借二百長綠星币是看得起他,哪裏說二話,連忙拿了二百給他。
拿到二百長綠星币後,明叫了一輛出租車,來到另一個在鄰城辦廠的同學那裏。
那位同學見是明,十分熱情,忙叫接待員倒茶。
這位同學曾去過明的公司,當時明公司的情況相當好,接待這位同學也很氣派。這次明到他的廠裏,他怎能不盡心招待?但明卻說:“老同學,不要忙,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找你幫忙。”
“什麽事?隻要我辦得到,我絕對去辦!”
“我來這裏辦事,急用五萬長綠星币,在你這兒借五萬,二個月後還你。”
“這個小意思,我馬上叫出納員去銀号取五萬給你。今晚你無論如何在我們廠住一晚,明天我派車送你回去。”
“不麻煩你了,下次見面再好好玩一玩吧!”
明拿到五萬長綠星币,立即回到湘鄉城,很快找到一家要轉讓的書店,于是明就同書店老闆談好價,盤下了這家書店,同時仍請原在書店做事的張小姐照料幾天。
等他忙好這些的時候,正好三天過去了
玲了解到這些事情,很佩服明的機敏與能力。
可是,從做千萬上億生意的大老闆一眨眼變成一個小小書店的老闆,玲的心情仍是沉重的。她明白這隻不過是解決了吃飯問題而已
後來,由于兩人的努力,書店擴大到總投資超過百萬長綠星币,可不幸也就接着來了。
明不滿足做這樣的小生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東借西借加上從銀行貸的款一共二百萬,與幾個朋友合夥去外地承包基建工程,結果工程沒包到,錢也被騙走幾十萬。
接着又去另一個地方承包一個大型裝飾工程,幾經波折,終于簽到承包協議,并交了質量保證金,到最後組織人馬要履行協議的時候,便知道了一切都是一個大騙局,立即報告當地警署,結果與明他們簽約的主要人員已攜款逃跑,不知影蹤。
回到湘鄉城時,明又欠下了二百餘萬。
玲雖然焦急,但她知道明更急,因此她對明說:“不要急壞了身子,這幾年是我們運氣不好,并不是你無能。我們還年輕,找個機會我們再上”
後來,又有幾樁生意做虧了,最後把書店也賠進去了。
所有借錢給明的人紛紛前來讨債,明、玲度日如年。
終于,玲想到了自殺
往事曆曆在目,玲與明是一對患難夫妻,無論明怎樣失敗,玲給他的永遠是慰藉,而明也深深地愛着玲,總是想讓她過得好一點
所有這些,叫玲怎能相信明會變心?一定是自己的不對!那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呢?
明也感到有些陰影在向他襲來,這些陰影到底是什麽?他也說不清楚。
首先,他覺得玲變了!
變了什麽?變得聰明了?
這有什麽,玲本來就聰明。
那麽是變得與衆不同了?
也不對,玲本來就與衆不同。
到底變在哪裏?
明苦苦思索過,怎麽也說不出來,可他又能夠絕對肯定:玲變了。
也許,她沒有像從前那麽對我有激情了?
也就是說:玲變心了?
這,恐怕也不對吧?
在我那麽艱難的情況下,玲都從來沒有動搖過對我的愛,更何況今天春風得意的我?
到底她變在哪裏?這個陰影籠罩着明已經很長時間了。
這個變化,明不是不知道,那就是玲已經由一個普通人變成了修煉者。
隻是,玲爲什麽不主動告訴明呢?
另一個陰影也困擾着明。
近半年多時間以來,他感覺到能源公司高層職員出現了裂縫,似乎有某種力量在促使能源公司的高層職員與他慢慢分離
是華嗎?不是。
華是他多年的朋友,在任何情況下,他都會相信華。
但他感覺到下意識裏華也曾流露過對他的不滿,不過,他認爲這隻不過是工作上的分歧而已
至于吳明科、點燃瞬間就更不可能了,因爲他們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
紫煙呢?這個女人是個不讓須眉的女強人,一向在公司工作出色又從不多嘴,對他也十分尊重,這個公司有今天,她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要說是她使公司上層職員出現裂縫,似乎沒有道理。
可是,明卻明顯感覺到了裂縫的存在,而證明這條裂縫存在的理由就是:能源公司的高層職員在決定一件公司大事時完全不像以前那麽思想統一、步調一緻了,而且在很多時候發現他自己的想法與其他人的想法很不一緻,倒是玲的觀點他基本上是接受的
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在導緻這種結果呢?這種力量是來自公司内部還是外部,或者兩者兼有?
他苦苦思索,到底自己與他人的分歧在哪裏?
在公司以何種産品爲主的問題上。
他想以太陽能系列産品爲主,而公司的其他高層職員(當然玲除外)卻認爲要以核電池系列産品爲主,連專搞太陽能研究的李燦、馬建華這兩個研究生也是這樣認爲。
雖說搞核電池産品于公司有利,但從長遠來看,搞核産品于人類是不利的,于整個長綠星更是不利!
這一點華怎麽不明白?
難道他忘記了張振湘的話?
忘記了張振湘送給我們三人的那本書?
張振湘告誡過我們,人類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加強生命科學的研究,掌握生命基因,突破生死大關,而不是要我們去大力開發核産品,給人類造成潛在的核危險!
最贊成生産核電池的要算是邊城了,他是營銷公司的經理,核電池竈銷路特好,要他不贊成不可能。不過,邊城在公司内部對核電池竈的宣揚是否過份了?或許他是上述裂縫的内因吧?
不過,就憑邊城一個人,應當不會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不管怎麽樣,公司的高科技研究所今年一定要開始生命科學的研究,一定要将全國、甚至全世界最優秀的專家逐個請來公司,争取在明年全面開展這方面的工作,也許到那時,張振湘會再次出現,他不是說過“五年後見”的話嗎?張振湘以進化人的身份出現,比明說的話更令人相信、更具威信。
明理清了一下思路,做了一次深呼吸,準備在适當的時候找華長談一次,同時也要玲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