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三十一重。
無比古老的過去,最高的天便是絕對寂靜天,絕對寂靜天淩駕于三十重天之上,稱之爲三十一重天。
三十一重天之下便是直接下界、間接下界和間接下界的間接下界,共計三十重天。
直接下界就是包括自在寂靜天在内的十大天界,稱之爲上十重天。
間接下界就是自在寂靜天之下的包括不生不滅天在内的十大天界,稱之爲中十重天。
間接下界的間接下界,就是不生不滅天之下的包括亦真亦幻天在内的十大天界,稱之爲下十重天。
下十重天之下的那些所謂的“天”,譬如“上界天”、“神聖世界十重天”等等,已經不能算是真正的天了。
三十重天之上,原本隻有絕對至高無上的、唯一的第三十一重天——絕對寂靜天,但是,一百萬億年前,絕對寂靜天已經消失,實際上隻三十一重天已經不存在了。
所謂“天之衍生”,當然指的是絕對寂靜天的衍生。由于絕對寂靜天的消失,絕對寂靜天的衍生已成絕響,顯得更爲珍貴。
白眉老祖的最後一招就是“天之衍生”,這是他先天帶來的,後天修煉成功的。
他的天之衍生一旦催動,孫悟空就會發生“道解”,“道解”的結果就是孫悟空回歸天道或者回歸自然,身死道消。“道解”比傳說中的“兵解”不知要厲害多少倍,是身體、靈魂、意識的全面分解、渙散、消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絲痕迹也不會留下,而兵解僅僅是對身體的破壞,靈魂、意識仍在。
隻見白眉老祖停止舞動帥旗,頭頂上的畫眉虛影憑空消失,帥旗縮小進入了白眉老祖的體内。白眉老祖眉心豎眼睜開,射出一道白芒,直抵孫悟空被扭曲的身體。
下一刻,一陣大道風暴憑空而生,将孫悟空卷入風眼之中,孫悟空發出最後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扭曲的身體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有虛化的迹象。
白眉老祖催動“天之衍生”,耗損巨大,臉色蒼白,汗如雨下。
“不好!”
“不好!”
兩聲大叫之後,夔牛和淫羊老祖閃電般沖了出去。
“回來!”
混沌老人拂塵一甩,将兩人卷了回來。
“悟空沒事,他的機緣就在當下,不許打攪他!”混沌老人厲聲吼道。
夔牛和淫羊老祖同時止住,驚恐地看向混沌老人。
戰場上,孫悟空的身形已經明顯在虛化,眼見得就要徹底消失了。這也算是他的機緣?這機緣是死緣嗎?夔牛和淫羊老祖雖然信得過混沌老人,相信混沌老人是爲了孫悟空好,不過,混沌老人就沒有看錯戰場上的情況嗎?就不會老眼昏花嗎?
明顯的,夔牛和淫羊老祖不死心,還想去救孫悟空。
混沌老人見二人明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便繼續說道:“他在‘舍棄’,等完全虛化之後,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強勢回歸的!”
夔牛和淫羊老祖終于沒有蠢動了。
白眉老祖臉色慘白地注視着孫悟空,看到他在虛化,心道,就算你是“道猴”,也抵擋不住我的“天之衍生”!
很快,白眉老祖發現了一個問題,盡管孫悟空已經基本上虛化了,但總是還留着那麽一點虛影,沒有全部消失。
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孫悟空倒是醒了過來,并且是早就醒了過來。
他是在發出最後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前,痛醒過來的。
尖叫過後,孫悟空的腦海中響起一道極爲熟悉的聲音:“悟空,不要慌,将一切都棄掉,留住你的自信就行!”
這不是聖逆天的聲音嗎?孫悟空一下子精神大振,根本懶得去理睬身體的破碎、靈魂的散失、意識的潰散,隻想急于知道聖逆天的聲音怎麽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難道聖逆天歸來了?這可真是個爆炸性的新聞!
“老大,你這是回來了嗎?”孫悟空顫抖地問道。
“别胡思亂想!”聖逆天說道,“舍棄一切,成就真正的永恒體,我助你一臂之力!”
聖逆天的聲音消失了,緊接着,孫悟空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妙不可言的“場景”,他知道這不是“場景”,而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妙不可言的不可思議“事物”,這是一種悟,感悟!他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麽叫做心想事成!
丢棄了曾經死死抓住不放的,卻迎來了絕對的自由,沒有一絲羁絆的自由!
他像“回家”一樣,很快就與這不可思議的妙不可言融合在一起,此刻,他自己就是不可思議的妙不可言!
是聖逆天讓他領悟了這些,聖逆天還在,就在他的腦海中!
孫悟空沉浸在妙不可言的境界中,時間靜止了,時間在極緻流動,他已經分辨不出兩者的差異,因爲,對他而言,時間沒有意義,妙不可言裏面不需要時間來做什麽。
“感覺到了空間的存在嗎?”聖逆天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出現。
受到聖逆天提問的指引,孫悟空感覺到自己被束縛在一個點中,小得不能再小。
“這裏擁擠到了極緻,沒有空間的存在!”孫悟空在腦海中大叫道。
“你已經知道什麽是‘奇點’了!”
“難道我在奇點中?其小無内的奇點?”
“是的!以後,你就是奇點!”聖逆天繼續說道,“其小無内、其大無外,這就是現在的你,這就是你的真正的永恒體!你可以走了!”
孫悟空急忙問道:“老大,你怎麽不回星辰海?”
良久,沒有反應,聖逆天早已離去。
“哇嗚!”
孫悟空大叫一聲,憑空出現在戰場中。
白眉老祖見到孫悟空徹底虛化消失,松了一口氣,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在幾個呼吸之間,讓臉色恢複了正常,準備返回戰艦。誰知,孫悟空竟然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如見鬼魅般張大了嘴巴。
“臭老鳥,你那什麽天之衍化奈何不了我,不如想點别的辦法吧!”孫悟空跳起來指着白眉老祖的鼻子尖聲說道。
白眉老祖的臉色登時又變成了慘白之色,驚恐地問道:“你你修煉成了傳說中的永恒體?”
沒等孫悟空回答,白眉老祖化成一道閃電,回到了戰艦之上,對全體截天教将士下令:“暫時休戰!”
下一刻,白眉老祖雙手揮舞,虛空中一片朦胧,截天教的全部戰艦都隐藏在茫茫霧海之中,暫時停戰。
五行君見到孫悟空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戰場中,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對面敵軍休戰,戰場消失,他一步跨到孫悟空面前問道:“悟空,沒事吧?”
“笑話,我怎麽會有事!要不是這老東西跑得快,我一拳轟碎他!”孫悟空極爲不屑地撇嘴說道。
孫悟空舉手投足之間,隐隐有大道之聲在轟鳴,極爲恐怖的氣息從他身上發出,似乎一個眼神就可以鎮壓一個大世界。五行君心道,他這是成道了?怪不得白眉老祖要休戰!
孫悟空有所覺,随即收斂氣息,與五行君一起回到了陣營之中。
混沌老人閉上雙目,坐在蓮台之上。蓮台變幻着,一會是金台,一會是聖台,奇妙無比。混沌老人身上也散發出霞光萬道,直沖雲霄,懸浮在虛空的身影,讓人産生出臣服的沖動。
這是混沌老人見證了孫悟空的悟道之後,自己也被帶入悟道狀态。
與他一樣的情況的人還有幾個。
一個是金烏世尊。
在孫悟空憑空出現在戰場的同時,金烏世尊渾身放出熾熱的紅光,一輪耀日從頭頂噴薄而出,照耀了這片天地。懸浮在逆天飛船之上的身影,頓時變得神聖無比,猶如天神下凡,神陽臨世。
一個是釋迦共神。
孫悟空的憑空出現,讓釋迦共神立即陷入一種莊嚴無比的狀态之中。隻見他渾身佛光閃耀,頭上有無盡古佛在誦經,梵音朝四周層層發散,波及整個天地。腳下金蓮叢生,妙不可言。
還有一個是文曲共神。
一支巨大的羊毫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身前。這支巨筆飽蘸着濃郁的道意,在虛空中上下翻滾,規則橫飛,一會,虛空中出現了四個與大道融爲一體的大字:萬世師表。頓時,讀書聲響起,古字飛揚,化成一道道大道音符,鎮壓了這片天地。
逆天飛船後面遙遠的虛空中,三大教主見到這種情景,紛紛出口贊道:
“不愧是混沌大道!”
“真是金烏耀世啊!”
“佛光普照!佛法無邊!”
“萬世師表,字字千金!”
實心女突然說道:“我去會會截天教主!”
三清至聖點頭說道:“也好!”
一道粉紅色身影從天而降,氣息遮蓋了整個逆天帝國的陣容,讓逆天帝國的将士立即肅然起敬,齊道:“見過實心女教主!”
實心女懸浮在虛空,神聖無比的身影逐漸放大,很快就變得頭頂雲天,腳踏金地,一身粉紅色裙裝在罡風中獵獵作響,舉手投足讓這片天地化成了永恒領域,大道轟鳴聲清晰傳來,鎮壓一切。
“虛寂老祖,既然來了,不妨現身一見?”實心女口吐大道之音,看向遙遠虛空說道。
虛寂老祖的頭像突兀地出現在天空中,占據了這片天空。一雙巨大無比的眼睛,緊緊盯着實心女,巨嘴開口微笑道:“實心女,進步不小,敢與本教主正面相對了!”
“呵呵,截天教主開天辟地,腳踏洪荒,創造一切,滅絕一切,有大法力,本教主仰慕得緊,特來請教,教主不願意嗎?”實心女呵呵笑道。
虛寂老祖亦是呵呵笑道:“你先天而生,披霞而來,實心實意,回收萬道,普渡萬靈,得永恒道意,不生不滅,粉紅爲衣,溫馨諸天,功不可沒,本教主願提攜與你,不如随吾更上一層天吧!”
說畢,虛寂老祖巨大頭像隐去,一道更大的人形虛影出現在天空。
一黑一粉,一虛一實兩條巨大身影矗立在天空,對峙着。
虛寂老祖冷冷問道:“不願意嗎?”
一股大道威壓随着這四個字的問出,抵達實心女身上。
實心女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微笑着問道:“道不同,如何追随?”
“這個無妨,大道三千,各行其是即可。”虛寂老祖說道,“關鍵是星辰海、亦真亦幻天必須回歸天道之下!”
實心女點點頭說道:“教主說的是!不過,星辰海飛升在即,恐怕将是天道歸于星辰海的結局。”
虛寂老祖一聲冷笑,說道:“那就等着看吧!我告訴你,絕對寂靜天馬上就要恢複了!”
“不可能!”實心女知道絕對寂靜天天道已經與聖逆天一起消失了,絕對寂靜天也一起消失了,不可能重現。
虛寂老祖一字一頓地說道:“一月之後,絕對寂靜天恢複,我成爲絕對寂靜天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