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絕對寂靜天天道淡淡地問道。
“來了。”聖逆天淡淡地答道。
天道:“不怕被我吞噬?”
聖逆天:“不怕。”
天道:“你來自我,你是從我身上分出來的一部分,我吞噬你是一種‘回收’,你沒有反對的權利。”
聖逆天:“過去了的就永遠過去了。”
天道:“欠了的終歸要還。”
聖逆天:“我的還得差不多了,你的沒還。”
天道:“?”
聖逆天:“你是不是急需吞噬?是不是支持不住了?是不是接近崩潰的邊緣?”
天道:“你想多了。”
聖逆天:“把我‘收回’遠遠不能滿足你的胃口,必須靠我帶回無數強者供你吞噬,才能讓你短時間内免于崩潰,對吧?”
天道:“你想太多了。”
聖逆天:“實際上,你短期内既不能将我‘收回’,也不能得到數目巨大的吞噬對象,所以,你慌了,對吧?”
天道:“自以爲是!”
聖逆天:“我來自于你,這不錯,但我已經放棄了來自于你的一切,我現在的道是你所說的‘異種永恒之道’,與你完全不合,‘收回’我等于是吃了一副最毒的毒藥,會加速你的崩潰,因此,你不可能吞噬我。我有我的道,不會做你的幫兇,成爲所謂的‘領頭人’,自然你也就不會有數目龐大的吞噬對象了。”
天道:“哼!”
聖逆天:“所以,你不得不發起滅世之災,開始吞噬一個又一個下界的全部生靈,讓一個又一個的大世界變成廢墟,你還逼着自在寂靜天的李耳老祖等人‘合道’,爲你‘還債’,雖說天道無情,你也太無情了點!”
天道:“你胡說!”
聖逆天:“胡說?我一點也沒有胡說,這個你心裏十分清楚。我告訴你,隻要星辰海在,你的這些計劃就不能實現到底!還有,你發動滅世之災隻能暫時延緩你的崩潰,你遲早是要滅亡的!”
天道:“我的道是永恒之道,純粹無比,天意豈是你能臆測的!”
聖逆天:“我勸你停止對下界的破壞,放棄一切,追随于我,現在還來得及踏上真正的永恒之路!”
天道:“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哈哈哈哈!可笑至極!”
聖逆天:“那我告辭了!”
天道:“告辭?你走得了嗎?雖然我不能吞噬你,但滅掉你應該沒有問題吧?囚禁你應該沒有問題吧?嘿嘿!”
聖逆天:“滅掉我你做不到,我已經走在永恒的路上。至于囚禁,那也是相互的,隻能算是相互糾纏,相互糾纏的話,你我都脫不開身,你會比我更着急。”
天道:“那我現在就試試?”
聖逆天:“無妨。”
瞬間,絕對寂靜天中,有兩團薄霧開始糾纏,一團黑色薄霧無邊無際,氣勢滔滔,一團粉紅色薄霧狀若蠶絲,連綿不斷。
那氣勢滔滔的黑色薄霧正是絕對寂靜天天道,那狀若蠶絲的粉紅色薄霧卻是聖逆天。
鋪天蓋地的黑色薄霧慢慢地将粉紅色薄霧包裹,粉紅色薄霧湮滅在黑色薄霧之中。
這裏沒有大道轟鳴的聲音,沒有激動人心的戰鬥場景,更沒有一掌擊碎萬千大世界的滅世大恐怖。
黑色薄霧在翻滾,粉紅色薄霧在左沖右突,一大一小兩團薄霧糾纏在一起,牽制了整個絕對寂靜天。
天道沒有加快時間流速,因爲聖逆天無視時間流速。
慢慢的,兩團糾纏在一起的薄霧幾乎靜止不動了。
聖逆天說道:“這種狀況你支持不了多久。”
天道回道:“我是永恒的。”
聖逆天:“死要面子活受罪。”
天道:“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聖逆天:“你隻能堅持幾太空天了。”
天道:“真如你所說,我會帶你一起走。”
聖逆天:“也行,總比全部毀滅好。”
自在寂靜天。
李耳老祖說道:“諸位道友,今天是我等八人‘合道’之日,我突然覺得這樣解決不了問題,你們”
大肚佛老祖咧開大嘴笑問道:“李耳道友看破真相了?”
娑婆老祖淡淡說道:“我預感到大世界即将停止毀滅,似乎我們不需要‘合道’了,就算自己想‘合道’,天道也不接收了。”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從虛空傳來。
八人一聽就知道是恒祖來了,既然恒祖來了,化祖也一定來了,他們倆幾乎形影不離。
“恒道友還沒有進絕對寂靜天?”李耳老祖驚訝地問道。
“非是我不進,是天道要死了!哈哈!”恒祖高興地笑道。
“天道要死了,永恒之路就會斷,你還這麽高興?”大肚佛老祖笑眯眯地問道。
“難道你們不高興?”恒祖故作驚訝反問道。
“哈哈哈哈!”
終于,大家實在忍不住了,一齊大笑起來,極爲舒心的那種。
原來,即使是李耳老祖他們這種級别的恐怖巨頭人物,也還是願意活着,并不想真正去“合道”。
的确,誰不想活着呢?
犧牲自己來挽救萬萬千千的人固然是大義,如果不是被迫或者是爲了非要不可的面子,誰願意呢?
誰都知道,所謂的“合道”,就是身死道消,一切回歸自然。
大家正笑着,恒祖突然發現李耳老祖停止了歡笑,露出一種極爲恐懼的神色,口裏在含糊不清地問着:“爲什麽.”接着,他的身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虛化,很快便完全消失了?
“李耳道友‘合道’了!不是不需要這樣了嗎?一定是”老神仙張果老話還沒有說完,身形已經虛化,随即消失。
“怎麽回事?絕對.”陳抟老祖也消失了。
“絕對寂靜天!我”随着靈獸老祖的一聲大叫,他們餘下原本要“合道”的五人都消失了。
這隻不過是數息時間的事,李耳老祖、陳抟老祖、老神仙張果老、靈獸老祖、道林老祖、大肚佛老祖、巨靈老祖、娑婆老祖八人就全部“合道”了!
從此,世上再無這八人的稱号。
恒祖和恒祖平靜地感受了一下四周,發現再也感受不到這八人的任何氣息。
恒祖看向虛空,淡淡問道:“天道,是不是我和化祖也要‘上路’了?”
虛空中沒有反應。
“他已經走了。”化祖冷冷說道。
化祖一咬牙說道:“我們走,與他同歸于盡!”
“好!”
絕對寂靜天中,那兩團薄霧仍然在糾纏着。
“嘿嘿,聖逆天,你完蛋了!”天道說道。
“愚蠢,以爲吞噬了李耳幾個就能救得了你?你隻會越欠越多!”聖逆天冷笑道。
“錯!我隻是積聚殺死你的力量。”
“我死了,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
一大一小兩團薄霧突然躁動不安,似乎開始了激烈的沖突,再不像之前那麽“溫柔”地糾纏着。
緊接着,絕對寂靜天中傳出一陣輕微的撕裂聲,大團大團的黑色薄霧在飄散,消去,小團小團的粉紅色薄霧也在飄散,消去。
“這樣很好。”聖逆天有些虛弱地說道。
天道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你不是說我很自私嗎?現在,我們一起回歸自然,一起隕落,我把欠的都還了,而你,卻讓自然欠了你的,我沒有虧,你虧了!所以,勝者還是我!哈哈哈哈!”
随着天道的笑聲越來越小,糾纏在絕對寂靜天中的兩團薄霧終于徹底散去,最後,絕對寂靜天也不複存在,一切歸于虛無。
借助永恒之路抵達絕對寂靜天的恒祖和化祖,剛好見到了這一幕,絕對寂靜天不見了,永恒之路不存在了,他們處在虛無之中。
虛無不是虛空,極其玄妙深奧,恒祖和化祖也是第一次身臨其境,茫然不知所措,連怎麽回去也無從知道。
秘境虛空亦真亦幻天星辰海小木樓中。
三清至聖問道:“三師妹,師父怎麽說?”
“我剛見到師父的身影,天梯就崩塌了,師父匆匆說道,無論什麽情況,都要相信聖逆天會回來!說完這句話,師父掏出一個百層寶塔給我,要我将來轉交聖逆天。接着,師父就走了,我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實心女說道。
“那是師父的至寶‘百層塔’!既然他老人家把百層塔拿出來要你交給聖逆天,就說明師父真的面臨着隕落的危險。”三清至聖說道。
實心女閉目沉默了一會,說道:“這次所謂的滅世之災來得很突然,被毀滅的那些大世界都比較低級,差不多全是進化初期的大世界,這說明滅世之災是人爲操縱的,操縱之人并不想真正毀滅一切,而是要造成一種毀滅的假象,迫使師父他們這種恐怖級别的巨頭出來‘救世’,讓他們不得不選擇‘合道’,‘合道’之後,巨大的能量回饋到了自然,這樣就暫時解決了整個絕對寂靜天之下諸天萬界能量匮乏的問題,讓諸天萬界得以延續下去。這樣做對誰有好處?我認爲,除了絕對寂靜天天道,再難想出第二人。”
三清至聖點點頭說道:“所以,聖逆天爲了救師父他們以及阻止大世界的繼續毀滅,不得不前去絕對寂靜天找天道,而這也是絕對寂靜天所希望的,絕對寂靜天天道一定會逼迫聖逆天接受領頭人的任務,讓聖逆天帶着想要得到永恒的數目龐大的修煉者們進入絕對寂靜天,讓天道吞噬這些人的精華,進而使絕對寂靜天天道更加強大,同時也将聖逆天的一切占爲己有。”
惟君子接着說道:“而聖逆天根本不會向天道妥協,結果可想而知。”
正說着,孫悟空、夔牛、淫羊老祖、慣天神君回來了。
孫悟空一見到實心女便問道:“教主,怎麽去絕對寂靜天?”
實心女答道:“我也想問你。”
孫悟空一臉愠怒之色,厲聲問道:“李耳老賊在哪裏?”
實心女剛要發作,突然電閃雷鳴,天地震動,虛空中有哀樂響起,萬類萬物情緒低落,一切失色。
擡頭望天,有八尊虛影浮現在天地之間,正是李耳老祖、陳抟老祖、老神仙張果老、靈獸老祖、道林老祖、大肚佛老祖、巨靈老祖、娑婆老祖等八人的虛像,暗淡至極,随着哀樂聲的遠去,虛影消失。
“啊,師尊等八人仙逝!”
“絕對寂靜天天道,我與你勢不兩立!”
“師父!”
三清至聖、惟君子、實心女三人立即一陣悲号。
慣天神君也顯得悲憤至極,狂叫道:“主人,我一定爲您報仇!”
孫悟空本來極恨李耳老祖不該讓聖逆天去找天道,此刻見到他已隕落,心中的怒火瞬間就熄滅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極度的悲痛,他不是爲了李耳老祖八人,而是爲了聖逆天。
聖逆天是他無盡歲月以來,在一起時間最長的兄弟,絕不能讓聖逆天去送死!
可是,聖逆天已經去了絕對寂靜天,生死未知,又無從施救,能不悲乎!
大家處在背上之中,淫羊老祖突然叫道:“神陽變得暗淡了一些,怎麽回事?”
慣天神君擡頭一看,說道:“聖逆天危險!”
實心女從悲痛中醒來,擡頭看向秘境虛空中的神陽,果然如淫羊老祖所言,已經暗淡不少。
那可是聖逆天的命燈!
這時,女娲、武媚等都發現了神陽變暗,一齊對實心女說道:“請師父快想辦法救聖逆天!”
正在守護北鬥大陣的言法随以及正在鎮守核心四面體的言出行、玉妹夫婦都在悲鳴:“明明!”
這時,神陽進一步暗淡下去了。
随着整個絕對寂靜天之下的天地一陣劇烈的搖晃,哀歌響起,神陽完全變成了一個黑色之球,沒有一絲光芒發出!
命燈熄滅了,聖逆天就此隕落!
(第七部完)